第151章 戰爭前夜
淞河川，位於東京西部三百里的一條大河。
河長五百餘里，是東京周邊的大河之一。
聯軍在河東紮營，對面就是三首鬼王的地盤。
曾經繁華的城市已經變成廢墟，如今已被妖魔佔據。
路邊比人還高的草叢裏，藏着無數黃白的骷髏。
夜鴉站在樹梢，發出沙啞的鳴叫，刺耳、難聽、瘮人。
“聒噪！”
一棟廢棄的大樓天台，禍津童子雙臂環抱，目光朝不遠處的幾隻夜鴉冷冷一瞥，後者當場炸成血霧。
千足白龍靠在牆上，聞言微微抬首，然後繼續把玩手裏從廢墟中找到的魔方。
鳴！
天空忽然黑下，一頭赤色巨鳥緊挨着大樓衝上雲霄，掀起狂風吹起漫天煙塵。
砰！
千足白龍拇指和中指一碰，響指落下，空中下起綿綿細雨將無數煙塵帶往地面。
“我討厭雨。”
禍津童子感受到空氣中的涼意，濃眉微微皺起，周身一層無形的力量將雨水阻隔。
“我喜歡就行。”
千足白龍偏頭，手裏動作沒有因此停止，反而速度越來越快。
一道黑影從空中落下，剛好落在兩妖的中間，隔開了雙方的視線。
“土御門海藏見過兩位大人。”
頭髮黑白參半的大陰陽師，依然穿着那身象徵著陰陽寮寮主身份的華麗狩衣。
他面帶笑容，向兩名大妖怪拱手問好。
鄰近的大樓上，赤摩鳥嘴裏叼着一頭表情恐懼的豬型妖魔，囫圇吞進肚裏。
“土御門海藏收起你噁心的笑容，我怕會忍不住揍你！”
禍津童子眉毛一豎，每次看見對方笑容都會生出一股火氣。
“哎呀呀！禍津大人這樣說，真是讓在下傷心啊！”
土御門海藏失落的搖搖頭，一點也不在意對方越發憤怒的眼神。
他來到大樓的邊緣舉目眺望，赤色的晚霞與黑霧交融，黑紅暗沉彷彿乾涸的血跡。
一雙雙猩紅的眼睛出現在河對岸的黑暗中，無比貪婪的望向河東的大軍。
土御門海藏伸手輕輕拂去面前圍欄上的塵土，露出下面點點暗紅的色澤。
它們頑固的附着在欄杆上，像是本身就存在那裏。
“黑霧改變了這個世界，而神主改變了東瀛。”
土御門海藏聲音忽然變得低沉，回頭望向兩大妖怪，“沒有想到，我們居然會有並肩作戰的一天。”
“切！能夠成為本王的盟友，這是你們修行千年也難有的福分。”
禍津童子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神情難得嚴肅認真，“神主乃是本王生平所見最強大的存在，能夠成為神主麾下的戰士，是本王的榮幸。”
“神主的偉大無需多言。”
千足白龍已經拼好了魔方，隨手揣進兜里，他瞥了一眼禍津童子，然後看向土御門海藏。
“人類，你突然過來應該不是來發表感概的吧。有什麼事趕快說，我要回去睡覺了。”
千足白龍無聊打着哈欠，比起越來越冷的外面，他還是更喜歡溫暖的水底。
“年齡大了，也變得多愁善感了起來，讓兩位見笑了。”
土御門海藏歉意一笑，表情慢慢變得嚴肅，“我等奉神主之名討伐三首鬼王，聯軍雖然勢大，但組成複雜，政令無法統一不利於後面的戰鬥，所以我提議推舉出一個總長。”
“總長！”禍津童子眉毛一挑，來了一絲興趣，“土御門的提議不錯，論及實力和勢力，聯軍之中有能力做總長的唯我禍津童子一人！”
“你要是當總長，我第一個不服。”
千足白龍呵呵一笑，令對面差點惱羞成怒，揮拳來打。
“兩位還請冷靜。”
土御門海藏連忙上前攔下兩人，“在下認為這個總長不可能在我們三個之中產生，大家誰都不會信服對方，所以在下有個人選。”
“誰？”
禍津童子和千足白龍幾乎同時開口。
土御門海藏臉上露出笑容，“神女—八重櫻子！”
“我？”
一間打掃乾淨的神社內，櫻子看着面前三人表情無比驚訝，然後連連擺手道：“我不行的，我從來沒有指揮戰鬥過，不能擔任聯軍的總長。”
土御門海藏坐在櫻子對面，禍津童子站在門口，千足白龍倚靠在屋內庭柱上。
“這一點神女大人放心，指揮戰鬥有專業人員負責，您需要做的就是代表天之大御神坐鎮中樞。”
土御門海藏面帶笑容，盡量使自己看着親和一些。
八重櫻子秀眉依然擠在一起，表情十分猶豫。
“櫻子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具體戰鬥的事有我們在。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和禍津都會支持你！”
千足白龍忽然開口寬慰對方，同時眼神朝門口的壯漢看去，微微偏頭，意思不言而喻。
“對！櫻子你放輕鬆點，你來做總長是我們大家都支持的決議！”
禍津童子本來還在生着悶氣，但看到櫻子后氣不由少了許多。
他麾下有着大批妖魔，自己也是上過戰場，自然清楚一個軍隊出現多個聲音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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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跟一人一妖都互相不服，無法達成共識。
那麼由作為神主指定神女的八重櫻子擔任聯軍總長，也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至少他們都願意聚集在對方身邊。
“我明白了！”
櫻子表情終於不再猶豫，抬頭神情鄭重的看向三人，“我一定會努力做好聯軍總長，不讓大家失望！”
“那可真是太好了！”
土御門海藏帶頭向櫻子行禮，“參見總長大人！”
“總長大人！”
千足白龍和禍津童子緊隨其後，向櫻子彎腰表達自己的態度。
“諸君，今後請多多關照！”
櫻子聽着三人的呼喊，臉頰爬上一抹緋紅，連忙回禮道。
“現在我們商討一下明天的討伐行動吧！”
翌日，白色的雪花在空中飛舞，為城市廢墟披上了一層銀裝，看着不再那麼破舊。
聯軍士兵走出營地，他們全副武裝，根本不懼這點點飛雪。
還是昨天的那一棟大樓，土御門海藏三人踩在灰黑的水泥板上。
只是與昨日不同，今天天台上多了幾人。
來自大鳴山的妖怪鐮鬼，藤原家主藤原龍一，一左一右侍奉在天之御神神女八重櫻子的身邊。
“諸君今天的雪很美，這是上天降下的吉兆。”
土御門海藏伸手接住空中飄落的雪花，臉上紅光滿面，意氣風發，他轉身向八重櫻子行禮，“總長大人，請下令吧。”
話音落下，眾人齊齊看向中央頭戴花環的少女。
櫻子感受到來自周圍的壓力，努力做出最嚴肅的表情，“諸君！請為大御神帶來勝利吧！”
少女的聲音十分稚嫩，卻好似初升的太陽充滿了朝氣和希望。
不僅僅是土御門海藏，還是千足白龍、禍津童子嘴角都不自覺的上揚。
“如您所願，勝利必將屬於偉大的天之大御神！”
三道身影飛下天台，大地震顫山嶽土龍出現；天降大雨，白霧氤氳；赤摩鳥四翼展開，翎羽似火，其上大陰陽師氣勢全開。
“殺！”
禍津童子顯化大地巨人真身，口吐雷音響徹天地，無數雪花被聲波擊碎。
聯軍陣地，無數坦克、火炮齊鳴，戰機從後方呼嘯而過，如蒼龍怒吼！
河西妖魔之地，滿地硝煙瀰漫。
戰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