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解救
柜子裏的東西零零散散挑出來散了一桌子,就是沒找見合適的。要麼金燦燦的俗氣,要麼太素凈顯得真淡。
我們令主兒配得上這天底下頂好的東西,這些不夠。
一想到這,進忠過日子都有盼頭了,幹活也賣力起來,什麼跑腿的活都趕着去。
李玉最近總覺着哪不對勁。進忠這小子開竅了?平日裏幹活總是不顯山露水的,可最近騷氣的很,衣服都熨的板板正正,身上還開始熏香了,往各宮跑的最勤。
這小子總算上進些,作為師傅他心裏頗感欣慰。底下的徒弟勤快了,他這個師傅日子也輕鬆些。養心殿是太監們最好的去處,他們若是機靈,往後他也才好將自己的擔子託付下去。
嘉妃剛生產,啟祥宮上下都忙着伺候主子,魏嬿婉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在這宮裏想要討好誰是沒用的,她只能先蟄伏着,努力讓別人注意不到自己的存在。
除了必要的臟活累活,她便縮在角落裏盤算接下來的日子。收拾東西時,還摸到了那枚凌雲徹送的戒指。廉價的紅寶石,裏頭刻着粗糙的燕子云紋。
她左看右看,心裏始終不明白上輩子到底被灌了什麼迷魂湯了,把這破戒指當成寶貝,死了也要戴在手上。
真是晦氣,一想到上輩子自己趕着貼那人的樣子就打了個寒顫,連忙將那戒指藏的好好的。隨便丟在宮裏哪個角落太危險了,就怕哪天被翻出來。
回頭得寵了,讓春蟬帶出宮去扔的遠遠的才好。扔到天涯海角去,才沒有回來的可能。
前世就是凌雲徹將這戒指交給海蘭,這也成了指認她的證物,這一次她不會再讓這東西破壞她的幸福。
皇上她倒是不怕,只是進忠他小心眼兒,回頭要是不知道在哪看見這玩意兒,少不得要同她鬧呢!
自己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好,不能叫一枚小小的戒指給破壞了。
好不容易捱到八阿哥滿月的日子,皇上來啟祥宮探望嘉妃跟小皇子,魏嬿婉幫二人挽帘子后便在門口候着。
見她神色不錯,這幾日沒受什麼欺負,進忠這心才放回來,到一旁假正經的站着,沒忘記同上一世般給她個放心的眼神。
進忠公公剛得了個帕子,寶貝得不得了,每日都貼身放着,都不捨得多碰,生怕刮花了。
上一世令主兒的心不在自己這,做那番事也屬正常,畢竟也是自個教的捨棄別人保自己。
這輩子,令主兒連絲帕都送了,這可是人定情用的,怎麼說自個在令主兒心中也是有幾分位置的吧?
一想到令主兒心裏有自己,這麼需要自己,進忠這心中便全是幹勁兒。彷彿只要嬿婉開口,自己便隨時為她衝鋒陷陣去。
這一個月進忠心裏都想的明明白白的,他就是個情種,改不了了,這輩子說什麼也得扶着令主兒向上爬啊!
她在這宮裏孤立無援的,那凌雲徹就是個孬種,他不幫,怎麼斗得過那如懿啊?自己可是她在宮裏唯一的依靠了。
進忠一想,心裏就跟蜜罐一樣。身邊人香氣幽幽的飄過來,一聞就更甜了。魏嬿婉沒錯過進忠的表情變化,知道他不會避着自己了,這心裏也是甜絲絲的。
要不是跟前都是人,她非得上去多撩撥幾下。
次日一早,嘉妃就帶着眾人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路過時御花園遇到了來逛御花園的如懿。
如懿身着一襲華麗的暗紫色長衫,衣袂飄飄,彷彿仙子下凡一般。她頭頂戴着璀璨奪目的珠翠髮飾,閃爍着耀眼的光芒,與身上的衣衫相互映襯,更顯其風姿綽約、高貴典雅。
她的美麗如同凌風而舞的金絲菊,清新脫俗,給人一種不諳世事的超脫感。
嘉妃越是見她這樣便越是來氣,見禮后拿話譏諷她。聽着嘉妃的譏諷,如懿提及七阿哥是佛祖誕辰生的,八阿哥是中元節生的,一下就踩中嘉妃的尾巴。
如懿是貴妃,她譏諷幾句便罷了,倒也不敢真的當面爭吵起來。
嘉妃心中怒火更盛,美目一轉,將躲在後頭的櫻兒叫出來撒氣。
“櫻兒!”
“奴婢在。”
嘉妃不由分說便照着她的臉狠掐,沒好氣的說道:“蠢笨的丫頭,天兒這麼熱,扇扇子也不快些……”
嬿婉是實打實的接了這打,一時間只覺得眼前冒着精光,手下加快了動作,拚命的給她扇扇子。
她眸子微閃,等了許久才等到這一刻,不想節外生枝。終歸是作死的人,命貴的人先讓步,本宮就讓讓你。
直至她眼前逐漸開始發暈,皇上才緩緩來到御花園。“臣妾請皇上安。”
霎時間,御花園便跪了一地的人。
“天兒這麼熱,怎麼在這說話呀?”皇上聲音朗朗,心裏頗為好奇。
這嘉妃與如懿一向不對頭,怎麼在御花園聊上了?
皇上剛下早朝,換了一身銀青暗紋紗袍,顯得格外和藹,面若冠玉、丰神俊秀。
“臣妾正與嫻貴妃娘娘說笑呢。”嘉妃忙遞上個眼神,麗心心領神會的把櫻兒往身後藏。嬿婉等他們聊上幾句,便不合時宜的捂着臉呻吟一聲。
皇上正逗着乳母懷裏的永璇,聽見呻吟,蹙眉問道:“什麼聲音?”
在一旁伺候着的進忠連忙上前接話:“皇上,像是個宮女,挨了打受不住疼呢。”
嘉妃一聽便有些慌張,連忙想擋住皇上的視線,乾笑着:“宮女伺候人哪有不受調教的……”
皇帝又不傻,自然是糊弄不過去的,斜睨她一眼,說道:“朕於皇后一向寬和待下,頭一回聽見打的宮女受不住疼的,進忠,帶上來給朕瞧瞧。”
進忠一早就在留意着人群中的嬿婉,見她臉上帶着傷,原本帶着諂媚的臉沉下來,手上用力將擋着的人撥開,小心翼翼的扶着嬿婉出來。
生怕碰着她手上的傷,沒敢用力,虛扶着。
皇帝目光上下掃視着她,只見她身着素雅服飾,面容清麗秀美,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裏,宛如春天裏綻放的嬌嫩花朵。
然而,她那白皙如雪的面龐上卻沒有塗抹任何胭脂水粉,反而增添了幾道刺眼的紅色傷痕,顯然是長久被人掐打過所致,十分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