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流言蜚語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餐廳,服務員一看見她們趕緊前來招呼,恭敬有禮的引她們到位子上坐。
阮夢璐上次就是在這家餐廳看見司空玉茹和男伴一起用餐,不過她卻故意不道出真相,有心想試探司空玉茹的問說:“來過這裏用餐嗎?”
“嗯,這是第二次了。”司空玉茹邊翻着菜單邊回答。
阮夢璐其實很想問她上次一起來的人是什麼關係,不過這想法只是一閃而過,並沒有從她的口裏說出來,畢竟兩人還沒有熟悉到那種程度,再說問長問短並不是阮夢璐的作風,也許今晚大家只是想找個人一起吃一頓晚餐而已,沒有必要去詢問人家的私事。
用餐的時候,兩人皆靜默無聲,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不過當司空玉茹偶然抬起頭時,都會接觸到阮夢璐的視線,這時候對方又會主動給予她一個微笑,相處的氣氛雖談不上融洽,但也不會感覺到冷場。
阮夢露並不像傳說中的那般冷酷無情,從一頓飯中反而能察覺出她不着痕迹的細心,不過她確實是個不多話的人,一直到她們走出餐廳之後,彼此間的交談都沒有超過五段句子。
一個人少說話的時候眼睛自然就不會閑着,司空玉茹終於有機會仔細端詳聞名已久的美女董事長,阮夢璐其實長得有點像混血兒,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子,湖泊色的眼珠,一頭凌亂有致的短髮,牛脂般白皙光滑的皮膚,司空玉茹越看越不敢相信,阮夢璐其實是奔向三子頭的已婚婦人。
阮夢璐的一舉一動盡顯端莊優雅,用餐的時候感覺很專心用餐,行走時也目不斜視,整體表現沉重而文靜的她,其實私下則不停地偷偷打量着司空玉茹。
猶記得這女子來上班的第一天即給公司帶來了一陣騷動,阮夢璐並不抗拒美女,不過聽說出現比她更美麗動人的女人時,自然會產生一種較量的感覺,若不是司空玉茹之前先給她留下了好印象,今晚在走廊相遇的局面也許又會有所不同。
說到好印象,又挑起了阮夢璐心裏的疑惑,想到這裏她絲毫不猶豫的轉身問司空玉茹說:“上次你在商場幫我付帳的時候,其實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對嗎?”
“嗯,我沒想到這麼巧合,會在那裏遇見你。”司空玉茹語調輕鬆的回答。
“那時候你為什麼不留下名字,或者直接告訴我你就是公司里的職員呢?也許你會因為這樣而直升為正式職員,不需要再通過六個月的試用期。”阮夢璐說這番話時的表情相當認真,一點也不像在開着玩笑。
司空玉茹聞言先是愣了一下,不過沒有很大的反應,依然是淺淺的笑容掛在嘴邊,然後帶着不急不徐及不慍不怒的語氣回答說:“那現在讓你知道也不遲,阮董,你說明天起我可以是正式職員嗎?”
司空玉茹的回答叫阮夢璐感到有些出乎意外,她不過是想試探一下這小妮子的反應,沒想到卻反被對方戲弄了,至今能在她面前表現得如此淡定的人不多,眼前的這位女子年紀雖輕,但智慧與實力說不定在許多老臣之上,叫阮夢璐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我改變主意了,我想業務部也許並不適合你,我這裏正好缺個人手,你願不願意調過來,正式成為我的助理?”阮夢璐突然停下腳步看着司空玉茹說。
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機會肯定是答謝都來不及,不過司空玉茹卻是一副略顯為難的樣子,她想推掉阮夢璐的建議,不過又怕因此而得罪了對方,遲疑了片刻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回答說:“我感覺有幸讓阮董如此看重我,那時候幫阮董付錢只是出於助人之意而非有帶有心機,今天要是換成其他認識的朋友我也會那樣做,所以阮董剛才的那番建議,我就當作是鼓勵我的玩笑好了。”
司空玉茹言畢,阮夢璐即肅起臉,略帶不悅的口氣道:“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喜歡和職員說笑的人嗎?”
司空玉茹並沒有被阮夢璐的氣魄壓倒,她反而勇敢地迎上了對方凜冽的目光說:“阮董對我的這份厚愛我心領了,我希望能在業務部先吸取一些經驗,再說我也沒有當助理的條件,如此重要的職位我確實擔當不起。”
面對這種情況時居然還堅持着自己的想法,司空玉茹這一舉顯露出她骨子裏的倔強,阮夢璐望着司空玉茹那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這回她總算相信了對方的動機並非出於討好。
剛才阮夢璐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司空玉茹的為人,試探的結果令她非常滿意,公司里極需要有這樣脾氣的人材,同時也證實了那些人並不是被司空玉茹的外貌吸引而誇耀她,眼前這位年輕又美麗的女子確實有幾分才智與膽量。
“既然你對這個崗位沒有興趣,我也不會勉強你了,接下來我就等着看你在業務部的表現,下個月初我會通知廖主管讓你參予高層會議,業務部這次就由你來給大家報告企劃案的目標與效益。”
司空玉茹不明白阮夢璐的用意何在,對於阮夢璐這樣的安排,她猜不透對方究竟是想挑戰她的實力還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她拒當董事長的助理也是為了避免別人的閑話家常,不過只要不影響她的人際關係及信譽,她不懼工作上給她帶來的任何考驗。
“知道了,我會為下次的高層會議準備有關的報告。”司空玉茹點了點頭說。
雖然阮夢璐並沒有傳言中的冷酷,但也沒有想像中的好相處,這一頓晚飯對司空玉茹來說,不但沒有留下好的感覺,甚至還在她的心裏築起了一層膜,有時候行好心未必有好報,對於這樣的人她告訴自己以後還是盡量少接近為妙。
業務部的工作一般分為內外兩部,負責內部的通常都是處理文件及安排貨物運輸,而掌管外部的就得勤跑客戶的地方,因此極少有機會看見這些人閑坐在辦公室里,唯有等到大家下班后,才看見這些人一手拎着筆記型電腦,一手抱着文件夾,滿臉倦容的走向辦公室來,像是剛剛歸巢的鳥兒。
司空玉茹幾乎每天都隨着廖主管去拜訪客戶,加入公司一段不長不短時間,廖主管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手上的客戶全權交由給她看管,雖說離開了辦公室的範圍,不在老闆的眼線下便能擁有個人自由,不過外出的工作並不是想像中的輕鬆,除了偶爾要應付某些客戶的諸多刁難之外,那些呈給上面過目的報告書也只有在下班后的時間才能完成。
辦公室里近來最熱門的話題依然和阮夢璐脫不了關係,那些放出謠言的人也不見得安什麼好心,因此司空玉茹對這些是非話題總是抱着不置予評的態度,一來她不是那種八卦好事之人,二來她實在有太多事情需要忙碌。
對於辦公室里的流言蜚語她總是後知後覺,同事們也常揶揄她的“天線”比一般人短,取笑她收到的都是過期新聞。
司空玉茹可以拒絕加入侃大山的敢死隊,不過卻不能要求這些人嘴巴不發出聲音,即使她對這些八卦新聞抱着不聞不問的態度,無意間還是會讓某些消息溜進耳里,而辦公室里最多話題的地方就是茶水間,飯後茶餘話題似乎已經成了一種風氣,讓人覺得諷刺的是,這種方式對於促進同事之間的關係的效果十分見效。
頂着大熱太陽在外跑了一天,司空玉茹一回到公司便直接走進茶水間取冷水喝,人事部小妹一看見她即熱情的轉進來跟她打招呼,一開始大家都是聊着一些無傷大雅的閑話,不過話里的字語好像接字龍遊戲一樣,接呀接又不知不覺又扯到阮夢璐的身上,司空玉茹像平時一樣默不出聲的聽着,誰知這位小妹卻像點了穴一樣的說個不停,而且還越說越起勁,一時間司空玉茹也不曉得該怎麼幫她劃上句號,只好任由她繼續發揮言辭。
“自己的男人在外拈花惹草,阮董卻還可以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我覺得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人事部小妹自問自答,司空玉茹朝她微微一笑,表示她有在聽不過沒意見。
“你說阮董會不會也在外面收一個小白臉呢?兩人其實只是挂名夫妻,我聽那些人說阮董是為了錢而嫁給這個男人,實際上他們的婚姻是帶有條件的,那男人想要得到的是人,而阮董則是為了錢而賣自己。”這位小妹好像靈光一現,興奮而激動的說出了心裏的揣測,無意中也提高了聲量,讓剛剛走來茶水間的阮夢璐把這段談話一字不漏的聽進耳里。
司空玉茹輕蹙了一下眉頭,她認為人事部小妹的這番話帶有毀謗的意圖,照這樣傳出去的話絕對有損他人的名譽,她本想勸對方几句,沒想到突然從她們身後出現的阮夢璐卻自行澄清地說:“我工作的時間比休息還多,你們以為我還能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小白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