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是他
這件事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姜濤的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但他還是下意識不想相信。
這一切都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他慢慢推向深淵……
不知為什麼,姜濤又突然想到自己在清水巷的老樓時,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這種感覺真的只是自己的錯覺嗎?
與此同時,姜濤發動了這輛車,方向盤一轉,車子緩緩駛離了原始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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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濤像上次一樣,把車停在了外面,自己則是走着進去,夏天的八點半,並不像冬天那樣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而是透着些亮光。
但是眼前的這座大樓,卻依舊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只有零星的幾戶窗前帶着些微光,其餘的黑暗彷彿要把這些僅剩的光亮一點點地吞噬,直到最後一點點消失殆盡。
就在姜濤站在這裏仰望這座大樓時,不遠處的地方突然傳出一陣“沙沙”聲,姜濤的耳朵一動,當即轉過頭去:“誰?”
與此同時,他的腳步也向著那片草叢慢慢逼近,直到姜濤站在那片草叢面前,想要掀開遮擋自己視線的枝條時,一道黑影突然從草叢裏躥了出來,快速向前跑去,快的幾乎看不清。
姜濤的眼神一凜,沒有任何猶豫,抬腿直接追了上去。
夜色中,兩道身影像是兩隻身手矯捷的獵豹,一前一後地追逐着,姜濤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眼前的身影帶着自己繞過了一個接着一個的窄小衚衕。
他是刑警,能跑這麼久並不奇怪,畢竟這只是他們必備的身體素質,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姜濤的視線放在了始終與自己保持着一段距離的人,跑了這麼久,自己卻依舊和他差了不遠的距離。
姜濤甚至有一種,對方是故意保持着這個不近不遠的速度,就是為了讓自己追上去。
想到此,姜濤又邁大了自己的腳步,可前面的人彷彿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似的,跑步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一些,兩人剛剛才縮短的距離又一次被拉開來,就像是在逗弄一個在自己股掌間的玩物。
就在姜濤的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對方帶他走進了一個死胡同,他的速度越來越慢,眼前的身影也離自己越來越近,終於,他停下來了。
但他並沒有轉過身,就這麼背對着姜濤。
姜濤也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站在原地,這才開始打量起對方的身影,對方穿着一身的黑色,站在這裏,彷彿隱入了整個夜色之中。
現在明明是大夏天,他卻穿了一件黑色的帽衫,只看了一眼,姜濤的身子就是一僵,他聽見自己剛平靜下來的胸腔又有隱隱跳出來的趨勢,他想過無數次和這人見面的情景,但卻唯獨沒想過是以這樣的方式。
即使是這樣,他的聲音依舊是冷靜的可怕:“你到底想幹什麼?”
前面的人傳來低低的笑聲,他緩緩轉過身,拿下了戴在自己頭上的帽衫,露出了那一副姜濤熟悉又陌生的眉眼。
兩人的旁邊剛好有一盞路燈,不算多亮,但是卻能足夠讓姜濤看清眼前人的模樣。
他先前已經有些長的頭髮不知何時被他剃成了板寸,明明應該是一般人的顏值大殺器,但是換上眼前人的臉卻起了截然相反的效果。
比起他先前的頭髮更加突出了他鋒利的五官,眼角斜飛,帶着一種難以形容的邪氣,整個人的氣質更是較之從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怎麼?才多久不見,就不認識我了?”見姜濤看着自己不說話,他勾了勾唇角,這是他先前最愛做的動作,但是姜濤卻從中看不出任何他之前的模樣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姜濤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問題。
“嘖……”他微微低下頭:“才不過幾天不見,其它的話都不會說了?來來回回就知道說這一句,果真是無趣啊。”他的咬字又輕又佻,從他的話語中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思。
就在姜濤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對方卻開口了:“你來這裏是做什麼的,你自己不清楚嗎?”
姜濤的神色一緊,他緊緊地盯着眼前的人:“這件事跟你有關係?”
他擺了擺手:“姜濤,別這麼不坦誠,你不是早就已經這麼想了嗎?難道你要說你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我敢信,你敢說嗎?”
姜濤並沒有說話,因為他的確是這麼想過,對此,他也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最近的案子一樁接着一樁,你還忙得過來嗎?”姜濤盯着他,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用這麼盯着我,收手吧,在辦公室喝喝茶,聊聊天不好嗎?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麼冤魂索命也說不定呢,我住在那個房子裏,日日夜夜也能聽見女人的哭泣聲和高跟鞋來來回回走路的聲音呢,她死的那麼不甘心,想讓那些人付出代價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
他看向姜濤身後的黑暗處,眼神直勾勾的:“也許,她現在就在你我的身邊聽咱們說這件事呢。”
他的話音落下,恰巧一陣風吹過來,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卻帶起了一陣的涼意。
姜濤猛地回過頭,那裏明明什麼都沒有,他回過頭盯着眼前的人:“你真是瘋了,你還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先前他才是最不相信鬼神的那個人,如今卻站在這裏跟他說什麼世界上有孤魂野鬼,冤魂索命這樣的胡話。
他的眸子瞬間沉了下來:“看在咱們兩個做了一段時間同事的情分上,我好心勸你,你卻不領情,我看你才是瘋了,只有瘋子,才會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送進閻羅殿,既然你誠心作死,那我也沒什麼勸你的必要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許昭昭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要讓阿凱說自己殺了人?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姜濤甩出一連串的問題。
“你問我這麼多問題,我應該先回答哪個?”
姜濤無聲地盯着他,他這才妥協般地張開了手,舉在耳朵兩側,做出了一副投降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