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聲的恐懼
隨着這股陰冷力量的蔓延,大半個身軀逐漸失去了溫度,變得僵硬而沉重,就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束縛,一步步向著一個不可名狀的深淵拖拽。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詭異的寂靜,唯有那陰冷之氣愈發強烈,伴隨着一種低沉而詭異的呼嘯,如同地獄之門緩緩開啟時的低語。
這是什麼,猶如厲鬼纏身的錯亂,沈諾嚇得魂飛魄散。陰冷寒意片刻間瀰漫了全身,向著腦海深入。最重要的是他無法動彈,已經鬆開了抓着的木板,向海里沉去。
死定了,一瞬間沈諾萬念俱灰,剛剛還在慶幸萬中無一的穿越,誰知馬上要再死一次,這次還能穿越嗎?
就在陰寒之意侵入腦海,沈諾絕望之時,腦海陡然亮起一陣金光,彷彿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寒意如潮水般退卻,再次回到右腿。
他恍惚間似乎感應到一隻耳朵模樣的東西閃了一下又消失不見。暫時顧不得其他,保命要緊,現在可是在往海底沉去。
他奮力向上遊動,片刻間回到海面,又抓住了那塊木板。長長鬆了口氣,沒有比死裏逃生的事件更讓人愉悅,幸好,那寒意來的快,去的也快。
沈諾內心一動,這才想起腦中的金光之物有些熟悉,金手指,穿越者必備?疑惑間,他的記憶被帶到穿越前的剎那。
一個女孩在水中不斷揮舞手臂掙扎,而本想救人的他反而被此女糾纏着困住了雙臂,雙雙沉入了水中。他沒想到一個女孩在絕境中的力量這麼大,救人不成,自己反而搭上了一命。
臨死前他在努力掙脫,似乎抓到了女孩脖子上耳朵樣式的飾品,這就是穿越的原因?
沈諾默默猜測,這耳朵飾品似乎是一對,剛剛腦海的閃現明明只有一個,難道那女孩也穿越了?死丫頭,若再次見到,他一定要找她算賬。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莫動他人因果,這是網上的告誡。
拋開胡思亂想,回到眼前。沒有一個男人能忍住金手指的誘惑,他不斷試驗,呼喚,卻毫無反應。沈諾心中哀嘆,難道只有詭才能刺激到此物?
雖然感應不到那個寶物,但他也發現了這具身體的異樣,除了右腿處的異常,還有聽力的增強,具體有多強還有待研究。想起那寶物的樣式,耳朵狀和聽力,完全相關,難道金手指就這個?
搞不明白,只能暫時放棄,他現在還沒到安全的時候。活動了一下右腿,他的臉色陰沉下來,想起剛剛的場景和船上聽到的聲音,讓他很容易就猜到被別人當成了實驗品。
問題是後遺症還在,就在右腿的腿骨裏面,他能感受到那裏的異樣。難道那金光沒有清除掉一切,這讓他心中隱隱不安,只能回到岸上才能仔細查看。
時間緩緩流逝,空曠的海面上只有一個趴着木板奮力划行的孤單身影。記憶的梳理還在進行,但沈諾知道的越多,心中的恐懼卻越深。
他突然間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寒意,不由自主地環顧四周。本應是波瀾壯闊、水聲陣陣的海面,此刻卻異常地沉寂,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按下了靜音鍵。
浪花依舊不知疲倦地翻湧、跳躍,但那些本該伴隨着的嘩嘩水聲,卻奇迹般地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片無聲的白色泡沫,在微弱的月光下閃爍,如同幽靈的舞步,無聲無息。
沈諾奮力拍打着水面,企圖以自己的力量打破這份詭異的寧靜,但回應他的只有手臂濺起的水花和瞬間消散的漣漪,以及那更加深邃、更加令人心悸的沉默。
每一次拍打都像是在對抗無形的屏障,讓他感到自己彷彿被隔離在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維度里,與外界的聲音徹底隔絕。
海風輕輕吹過,帶着一絲絲涼意,卻沒有帶來任何自然的聲音,連遠處的濤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份死寂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讓人窒息。
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來,逐漸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與勇氣。
“滾出來,老子有金光守護,豈會怕你!”他聲嘶力竭的怒吼,可惜除了張大的嘴巴,一絲聲音也沒有。
他剛剛梳理記憶,原主從小到大最大的警告就是不得出城,城外有詭。而他現在獨自在海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而他此時終於見識到什麼是詭,而且是兩次,以他的世界觀,怎能理解這種詭異的狀態。
突變再次襲來,周圍的海水忽然變得靈動,猶如情人的小手撫摸沈諾的身體。但沈諾瞬間臉色煞白,這種觸摸,不是自然界的和風細雨,而是帶着強烈惡意與未知的恐懼。
沈諾能感受到海水中的每一滴都似乎蘊含著不可名狀的力量,整個身體再次無法動彈,徹骨的寒意侵蝕了他的全身,唯有右腿和頭部保留着一絲感應。
“老子有金手指,絕對不會再死!”沈諾在心底吶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給足他的勇氣。
正在此時,一聲轟鳴爆響,整個空間彷彿破碎,靜寂的世界終於回到現實。
“找到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豁然出現。
沈諾從來沒有感受到聲音是如此的親切和激動,原來無聲的世界是如此的恐懼。
頭頂再次傳來一聲尖嘯,一個人影豁然出現,伸手一抓,一隻透明的元氣爪印直直將沈諾從海里抓了上來,似乎是輕輕一震,無數條透明古怪的海水異物從他身上爆裂下來。
沈諾這才發現他身上居然有這種東西,真是太噁心了。隨即一陣劇痛傳遍全身,無數血洞從他身上爆裂開來,瞬間將他整個人染成了血色。
“啊!”一聲凄厲的叫喊從他口中傳出,這是真痛啊。
“閉嘴!”中年男子一聲厲喝,隨即一顆丹藥從他手中飛出,瞬間沒入沈諾張開的口中。
沈諾還未感受那顆丹藥的味道,此丹藥已經順着喉嚨進入了體內,一股暖流從身體內散開,痛苦似乎緩解了不少,就連身上的傷口也不再流血,甚至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