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雷歐的回憶（二）
取得了身體控制權后的貝利娜旋即爆發出極為逆天的暗黑魔法元素反應，深蒙大恩的她就此拜在梅拉尼腳下，開始跟隨這位神殿之主鑽研學習暗黑系魔法，續而逐漸顯露於人前。
貝利娜擁有着無與倫比的魔法天賦，修鍊速度更是如有神助，僅僅用了十年便已從零突破至博法巔峰。
反觀梅拉尼的身體狀況，卻是一日不如一日，她隱隱出現了日暮窮途的徵兆，暗魔神殿的內部都在私底下悄悄議論，看樣子下一任大地領主的至尊之位多半會落到貝利娜手裏。
雖然這個身世神秘的冰冷女子向來蟄居簡出，很少離開暗魔神殿的地界，但只要貝利娜能夠稍稍往前邁上一步，跨入院法級魔法師的行列，那麼她就將成為神殿寶座絕對的繼承者。
而恰恰在這個時候，一件大事突然發生了。
“貝利娜殿下、雷歐大人！大事不好了！”
“陛下在外出途中遭遇了光明系魔法勢力的突襲，被一眾高階魔法師聯合圍攻，陛下寡不敵眾，身受重傷，現已返回到神殿外的沼澤，您們趕緊去看看吧...”
……
“陛下...怎麼會這樣...可惡的光明系魔法家族竟然聯起手來搞暗中偷襲！若是放在幾年以前，那些老傢伙們又如何敢貼近您半步？”
“咳咳！雷歐...看樣子我的身體是撐不了多久了...咳咳...咳咳...召集暗魔神殿所有成員來...來聖魔大廳，我要...咳咳...我要立即傳位於貝利娜...”
“不！我不要！”
“我現在就要出去，把那些暗害您的光明魔法師全部帶回來，然後統統殺掉！”
“貝利娜！咳咳！聽...聽我的話，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老師就不要去！”
“咳咳...你是唯一一個有希望突破至傳說境界的人，等到了那一天，咳...咳...你就能夠徹底消滅艾薩拉，也...也可以隨意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記...記住我曾和你說過的話，咳咳...瑪吉剋星的未來只會有兩個結果，要麼是毀滅，要麼就是締造新的秩序，而這一切都取決於你的最終選擇。”
“我！我明白了...老師...”
......
痛徹心扉的貝利娜果真沒有辜負暗魔神殿上代主人的期望，僅僅過了兩年，也就是梅拉尼臨終之前，一舉突破到了院法巔峰，以絕對壓倒性的實力讓那些曾經對她提出過質疑的人們望風而靡。
梅拉尼死後，貝利娜性情大變，本就寡言少語的她變得愈發冷酷無情，她將恩師被害的仇恨銘記於心，只要找到機會便大肆屠殺光明系魔法師，所過之處定然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每每留下的場景全都猶如修羅煉獄般慘不忍睹。
即使是對待屬於自己一方的暗黑系魔法師，她也同樣是殺伐果斷，一旦有人做錯事情，絕不姑息遷就。
漸漸地，貝利娜這個名字成為了瑪吉剋星上恐懼與絕望的代名詞，更是被光明魔法界的人們授予了“女魔頭”的稱號，其所作所為正一步步引導着整個魔法界全面爆發戰爭。
若是長此以往，瑪吉剋星遲早會被永無休止的爭端徹底淪為廢土，直至她不聽勸阻，執意前往赤蠻星與一個名叫比亞迪的神秘男子搶奪靈魂扭曲者，結果身受重創，最終鎩羽而歸。
那一日的暗魔神殿風雨交加，光明魔法陣營幾乎動用了全部力量大舉進犯，一路之上摧枯拉朽，等到各大光明系勢力兵臨城下，隸屬於暗魔神殿的暗黑魔法師們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所有人馬傾巢出動，雙方就地展開一場空前慘烈的廝殺。
與此同時，被封印於暗魔神殿最底層密室中，鎮靈石內的艾薩拉也開始蠢蠢欲動，別看這個孽魂早已失去了自由，但她對外界發生的絕大多數事情都了如指掌，並且時時關注着貝利娜的一舉一動，包括對方的身體狀況。
艾薩拉從未放棄過尋找重見天日的機會，如今沒有了貝利娜的強大壓制，又因外界兩大陣營混戰傳遞來的恐怖魔能波動，使得神殿上上下下所布的禁製法陣觸發自我保護機制，開始一致對抗那一股股龐大力量。
這也令密室周圍的桎梏有了鬆懈的跡象，艾薩拉自知機不可失，當即全力吸收鎮靈石里最後剩餘的禍患邪根，只待貝利娜的狀態不再處於全盛時期，她便可衝破枷鎖，藉機奪回那個擁有“相厄雙子魂”體質的肉身控制權。
而憑藉超級魔法傳送陣匆匆逃回暗魔神殿的貝利娜，本就拖着疲憊不堪和傷痕纍纍的身體，卻又一次強行施展高階魔法震懾光明系魔法師大軍，毫無懸念地給艾薩拉留下了侵入其體內的機會......
“陛下！！！”
“陛下！快醒醒啊！千萬不要被她佔據了身體！您聽得到嗎？陛下！陛下啊！！”
看來已經無法阻止艾薩拉侵佔陛下的肉身了，我必須趁機偷走暗影顱釵，保住陛下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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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醒了！
這眼神...是——
艾薩拉！
“啪！”
......
“女兒啊...請不要怪怨我做出這樣狠心的抉擇，你先天就患有不治之症，縱使我拼盡全力也無法讓你在這世上停留太久。”
“前些日子你的體內又忽然產生了光明系魔法元素反應，如此一來，暗黑魔法界更是容不得你繼續活着...”
“我本想悄悄把你藏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然後找機會尋求女帝陛下的幫助，可是現在...現在陛下卻...”
“父親，您不需要解釋，雖然我年齡還小，卻能夠清楚地體會到您此刻的痛苦與煎熬，我知道您不僅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還是連續輔佐兩代暗魔神殿君主的忠臣良將，曾經瀝膽披肝，竭誠盡節，后又冒着百死一生的風險從魔鬼的眼皮底下竊取回貝利娜陛下的暗影顱釵，最終將所有魔能耗盡才守護住陛下躲避在其中的靈魂。”
“如今您基本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以後該怎麼保護自己？更不要說為這樣狀態下的我延續生命了。”
“所以請您別再猶豫，也不要感到為難，就讓陛下的靈魂住進我的身體裏吧，如此一來，不但可以使我從痛苦的厄運中解脫，還能挽救陛下的性命，而我將會以另一種形式永遠陪伴在您左右，那才是女兒最大的心愿啊！”
“我的好女兒...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對不起你...假如還有來生，希望你能夠重新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去彌補你這一世留下的所有遺憾...”
......
“艾麗塔！”
“...不...陛...陛下，您醒了...您現在感覺...感覺怎麼樣？”
“嗯......”
“欸——？雷歐，這是你女兒的身體嗎？”
“我的靈魂居然完全與之契合...光明魔法元素...為什麼我可以感覺到體內擁有光明魔法元素反應？而且已經跟我原有的暗黑魔能相互融合？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陛下，其實有件事我一直瞞着您，我也不明白我的...我的女兒為什麼會突然覺醒光明系魔法，也許這就是她一出生便患上了不治之症的原因吧...”
“對此我很遺憾，雷歐，也包括把你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總而言之是我欠你良多，將來我一定會補報。”
“陛下，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其中更包含着我女兒艾麗塔的心愿，因此您千萬別有負擔。”
“如今艾薩拉搶奪了您的身體，繼而又藉機將暗魔神殿佔據，控制着絕大部分暗黑魔法師，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還要請陛下儘早定奪。”
“目前也只能是韜光隱跡、等待實力慢慢恢復了，你先找個地方躲一陣子再說，另外暗中安排一下，我打算找個光明魔法學校去上學。”
“藏身之處我倒是早有準備，保證不會被艾薩拉察覺，可是陛下您為何要隻身闖入光明魔法界，那樣做豈不是主動將自身推入了險境？”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所在，從今日起我就是一個身有光明魔法元素反應的小女孩，我要從頭開始，在敵方內部嘗試修鍊僅存在於創法時代的雙系魔法，爭取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實力，然後再想辦法向那個傳說中的等級發起衝刺。”
“陛下，一切遵照您的吩咐，雷歐會滿心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
此時此景，望着那已然是脫胎換骨的倩麗身影，雷歐將自己的思緒重新拉回到了現實。
無論她是過去的女帝貝利娜還是如今的女兒艾麗塔，雷歐都將義無反顧地選擇伴隨在其左右，哪怕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去輔助面前這個女孩完成她任何想做的事情。
“你記不記得比亞迪這個人？”
現在的艾麗塔，又或許是曾經的貝利娜，在雷歐的眼底出現迷離恍惚之時，自始至終都保持着沉默，因為她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曾親眼見證了兩代主人的興衰歷程，是唯一一個了解其中所有隱秘之人，也為此付出過極大的代價，必然需要好好整理一番。
所以直到對方的視線再次朝向自己，她才開始了下一個話題。
“當然記得，不就是那個在赤蠻星上多次破壞我們計劃的傢伙嗎？”
“陛...您...艾...怎...怎麼突然提起他了？”
雖然沒有正面接觸過艾麗塔口中的比亞迪，但當雷歐聽到此人名字的一剎那，內心還是不免一顫。
要知道這個男人是殺死過墮落天使、讓偉大的暗黑魔法女帝都遭遇了敗北的可怕存在，儘管那時候的貝利娜無法動用全力，卻照樣強大無比，絕非普通角色能夠與之匹敵。
“此人已經來到了瑪吉剋星，如今也就讀於新東方魔法學院，竟然還跟我在同一個班上課，只不過換了一個名字，叫吳迪。”
回答雷歐的問題時，艾麗塔幾乎面無表情，根本觀察不出她此刻在想什麼，更顧不得雷歐的嘴巴張成了什麼形狀，而是繼續說道：“他非但擁有修習魔法的超高天賦，而且也變成了孩童的模樣，更離譜的是他同現在我一樣，都掌握着暗黑與光明兩大系魔法元素反應。”
聽至這裏，雷歐已駭然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若非那些話都是出自面前的黑衣女孩之口，雷歐一定會認為對方正在胡說八道，即便如此，他也不肯完全相信。
縱觀瑪吉剋星歷史，有多少優秀的魔法師對一身同修雙系魔法夢寐以求，並且前赴後繼，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卻終究勞而無功。
可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野小子怎麼能夠輕易窺探到魔法世界的究極奧義？
“那他...那他...”
此刻連雷歐自己都不知道接下去該問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