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再次出玉門關
一直出了四九城,冉家才和車隊匯合。
冉興中笑嘻嘻湊上前打招呼,同時問出心中疑惑:“徐江同志,我們離開四九去哪裏?能不能說一下,讓我心中有個底?”
“去很遠的地方。”徐江只是簡短的回了一句,沒有具體說哪裏。
人都到齊了,徐江不磨嘰,對郝山河吆喝一聲上車,在行動組的看押送下向基地方向出發。
一路上窗外的風景快速倒退,最興奮的是小狗蛋和小徐雷,兩人彷彿是看到新世界,對路上的一切都很好奇,嘰嘰喳喳拉着車上大人問東問西,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
隨着行程越靠西,目之所及從黑灰色土地漸漸變成黃土地。
小狗蛋和小徐雷臉上的表情從最開始的歡呼雀躍,到單調乏味,再到坐立不安哭鬧着想要下車。
小徐雷哭鬧淚眼巴巴看向爸爸:“爸爸,我不想走了,我要回家。”
徐江緩緩道:“回不去了。”
對於孩子的哭鬧,徐江表示理解,任由他們哭鬧不去制止。
小徐雷看向阿嬌,撅着嘴委屈巴巴:“媽媽。”
阿嬌抱着輕輕拍他的腦袋以示安慰。
爸爸媽媽這裏不行,小徐雷將目光移向阿公阿婆。
得到的結果是兩人眼睛一閉裝睡著了。
想下車,想要回家的訴求沒有答應,小徐雷倒在阿嬌懷裏泣不成聲,嘰里呱啦說著模糊音,不知道都說了啥。
哭着哭着,小徐雷哭累了,不知不覺躺在媽媽懷裏睡著了。
小狗蛋也哭鬧過,只不過哭鬧過後,他沒有睡覺,看着窗戶外劃過的黃土地,神情變的獃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吳秀清輕推了一下小狗蛋,輕聲細語道:“小狗蛋,你要哭就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裏。”
小狗蛋扭頭看向吳秀清:“媽媽,我們要去哪裏?家裏那麼暖和有那麼多好吃的,為什麼要走?”
很多事沒法跟小狗蛋說明白,吳秀清嘆息道:“小狗蛋,你只管無憂無慮的開心就好,別想那麼多。”
小狗蛋雙手撐着下巴,看着窗外一成不變的黃土地,緩緩道:“媽媽,我不開心,我想家了。”
吳秀清心疼的摟過小狗蛋,輕輕撫摸:“媽媽在哪裏,哪裏就是你的家。”
小狗蛋昂頭看媽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媽媽,我說的家是有房子的。”
…
再次出玉門關,黃土地變成漫天黃沙,加上冬季西北風大,風卷沙子,沙遮天色,天地間除了黃色還是黃色,天地一色。
玉門關只有風沙沒有人煙,給人更荒涼,彷彿是來到世界末日之後的廢土。
眾人帶好防風防沙面紗下車休息。
郝山河緩緩道:“組長,這個時季來這個地方,這路途恐怕比我們行動組上一次去基地更難走。”
“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灼人的大太陽。”
徐江轉動目光,緩緩道:“是啊,這一次沒上一次好走。希望別來沙塵暴或者沙漠風暴。”
提起沙漠風暴,郝山河揶揄道:“你不希望來沙漠風暴,基地那邊說不定眼巴巴等着大自然的饋贈,等老天爺賞點飯吃。”
“你這個希望可是斷了基地飯碗,他們要是知道你心腸這麼歹毒,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
徐江笑笑道:“你還真別說,基地那邊可能真的盼望沙漠風暴多來幾次。”
“去年年中,還有今年大年初一,沙漠又出現兩次異變。”
郝山河:“你怎麼知道?”
徐江:“我老丈人在地質院工作,兩次異變都報到地質院。”
“我還把這茬忘了。”郝山河哈哈一笑。
…
之後的時間,所的行程都在沙漠裏,茫茫無邊際的沙漠一開始看到挺震憾的,但架不住天天看,時間久了就沒意思。
時間一天天過去,身邊除了沙還是沙,彷彿每天都在重複趕路,又感覺每天的趕路是遇上鬼打牆,來來回回在原地踏步。
還好郝山河一眾行動組成員,徐江,阿嬌,還有阿爸之前前往過一次基地,有一定的基礎經驗,知道路途就是這樣。
他們神情淡然自若,很好的安撫吳秀清,以及冉家三人,讓他們定心沒有出現精神方面的異常。
…
這天…
郝山河從帳篷里醒來,看了看旁邊的日曆,上面顯示1967年2月9日,大年三十。
郝山河嘆息一聲:“去年年三十齣任務沒能和家人團圓;今年年三十又出任務,沒法跟家人團圓。”
“哎,已經兩個年沒在家裏過,希望明年能在家過個團圓年。”
在帳篷里自顧自語的嘀咕一會,郝山河起身打開帳篷,外面依舊是風卷沙,沙遮天色。
一縷風沙吹到嘴裏,郝山河嫌棄的吐出來:“冬天這個季節太特么耽誤行程。”
郝山河找到徐江:“組長,今天年三十,要不休息一天過個安穩年。”
年三十了嗎?徐江細想一下時間,離開四九城是十二月下旬,到今天差不多趕了一個多月的路程。
看着千篇一律的沙海,再看看身後的沙丘和車輛圍起來的簡單防禦,徐江點點頭:“行,那就休息一天。”
“辛苦兄弟們了,害的大家沒法在家團圓。”
郝山河:“行,我通知下去今天歇一天。”
回到自己的帳篷,阿嬌正在哄哭鬧的小徐雷。
才兩歲左右的孩子,經歷這麼長時間趕路,從舒適的四九城踏進又冷又干,滿是風沙的沙漠,哭鬧能理解,要哭就讓他哭。
看到爸爸進來,小徐雷從媽媽懷裏跳出來,跺着腳,氣呼呼走到跟前,叉腰質問:“爸爸,為什麼不回家,我討厭這裏,我討厭你。”
前一秒還在哭鬧,后一秒就發脾氣,真不愧是小孩子心性。
徐江蹲在小徐雷跟前,拍着並沒有黃沙,但已經變黃的衣服:“馬上就到地方,馬上就能看到爺爺奶奶。”
“到時候讓爺爺和阿公兩個人給你做玩具,你就會有好多好多玩不完的玩具。”
“哼,我不聽,爸爸是騙子,這句話我聽了很多次。”
小徐雷捂住耳朵,轉身回跑,一頭扎進媽媽懷裏,又哭起來。
阿嬌苦笑看向徐江,一臉的無奈。
這種惡劣環境趕路,孩子哭鬧是不可避免的,除了安撫別無他法。
至於用打孩子的方式迫使孩子不哭,這是不可取的,徐江不允許阿嬌這樣做,也不允許吳秀清這樣對待小狗蛋。
沒出現水土不服已是萬幸,不能再打孩子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