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實驗端倪
許輕染回到國外后，來不及休息，直接馬不停蹄的進了實驗室。
“老師，最近兩天怎麼樣？”
李黔興呵呵一笑，神神秘秘道：“大新聞。”
“嗯？”許輕染這才想起，她剛剛進來時，發現很多新面孔。
“蘇國最近內部動蕩特別嚴重，再加上M國的清剿，暫停了好多重要實驗，參與實驗的科學家被內部清洗，害怕為別的國家效力。”
李黔興越說越興奮，“這不，你走的那天就有一批研究人員被秘密送往我們這裏了。”
“那我們國家不就有機會了喘口氣了嗎，”許輕染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都熱呼呼的。
“對，”李黔興道：“不僅如此，我和老莫昨天聊天，發現其中有人做的實驗和我們的實驗重合度非常高。”
許輕染感覺大腦轟的一聲，彷彿有什麼要炸開了，“所以接下來只要他們願意繼續實驗，我們就可以帶着部分實驗成果加入進去了。”
“對，等實驗成功，我們找人將實驗做完，隨後你先回國，我留下來將所有實驗數據全部銷毀，”李黔興道：“我們不能給M國人做好事。”
“明白。”
許輕染大腦快速轉着，隨後道：“老師，我先去交租賃費用，隨後再去打探打探消息。”
“注意安全。”
“沒事，我在這邊讀過好幾年書，認識的同學老師很多的，”許輕染聽到好消息，難得眉眼都輕鬆起來了。
……
半個月後，國內的新聞頻道，報告了一起貪污腐化案。
為首的謝成淵以及他的女兒謝美蘭、宋冉以及他的兒子顧清元等人，還有着名企業家許世傑……
此次貪污案件牽扯廣泛，涉及金額超過五個億，涉及人員有上百人……
此新聞一經報道，舉國震驚。
這可是1988年的五個億，有的人聽都沒有聽過這麼多錢，全國人民奮起抵抗，各路信件飛進了領導辦公室，請求重判。
許輕染聽到消息時，正在寫報告，如何說動實驗室的高層，讓她能申請加入實驗項目。
她將電視關掉后，直接捂着眼睛笑了起來。
看着謝美蘭和顧清元被送到監獄，她終於能放下那股怨氣了。
也不枉費她花費那麼多精力和錢財找到他們貪污的證明。
不得不說，國家的領導還是厲害，明明她只能提交了許世傑賄賂顧清元的證據，沒想到這一連串，竟然牽扯出這麼多人。
許輕染站起身，走到窗檯前，看着不遠處的風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真好。
人生的進度終於完成了二分之一。
下午，許輕染將申請報告交了上去以後，又重新回到了實驗室。
“老師，我把報告交上去了。”
李黔興忙着手裏的活，道：“我的那份你隨便寫寫也一交。”
“老師，你回國吧。”
“你說什麼？”
李黔興抬起頭震驚的看着她。
“遲奶奶年紀大了，走路都走不穩，而且身體也不太好，可能活不了兩年了，”許輕染聲音不自覺染上幾分傷感：“她就您一個兒子，所以彌留之際還是希望您能陪伴在她身邊的。”
許輕染說完謊話面不改色心不跳，就那樣認真的看着他。
李黔興聽聞她的話，愣在了原地。
其實他和他母親的關係並不太好，主要還是因為他年輕時，和他的女朋友一直談着戀愛，只不過她家裏條件不太好，而且家裏人比較難纏，學歷也不高。
遲挽月有一次被她的哥哥騷擾后，怎麼也不同意這門婚事。
李黔興沒辦法，只能租房子和她一起偷偷領了結婚證，住在了外面。
可就是因為這，當他為了調查父親死亡原因，頭腦一熱偷走了實驗數據，隨後又被組織調往大西北，這一連串的安排，令他連跟家裏人說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這才導致他的妻子慘死，那個他從未謀面的女兒也年紀輕輕就失去了生命。
“老師，你相信我，這場實驗我一定會做成功的，”許輕染認真道：“你將您的妻子和女兒的信息告訴我，我會原原本本告訴參與實驗的人員，如同一旦成功，那麼他們的命運肯定會改變的。”
李黔興微微嘆了一口氣，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椅子上。
隨後才道：“我的妻子叫秦嫣然，死於1978年6月19日上午，在新橋菜市場暈倒后，搶救不及時造成心臟嚴重不適，我女兒為了給她母親治病，學都沒有上完就去打工，結果被人販子拐走，賣到大山，還不到二十歲就失去了生命。”
他說這段話的時候很慢很慢，臉色灰濛濛的，彷彿蒙上了一層灰塵。
“幾年後，我妻子得到消息后也跟着去了。”
李黔興聲音中瀰漫著無盡的荒涼：“我女兒叫秦萌萌，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十八歲就考上了首都大學金融系……只不過啊……”
一時間，整個實驗室都安靜了下來。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
許輕染才輕聲道：“老師，我都記住了，我一定會改變她們的命運，您就安心回國吧。”
李黔興許久以後才點了點頭，道：“等我母親去世，我再過來繼續完成這項實驗。”
“好。”
兩天後，許輕染在一座老房子前送別李黔興，來接他的正是遲宴林。
趁着李黔興收拾東西之際，遲宴林揚起一抹笑容：“輕染，我能等到你回國的那天嗎？”
“遲宴林，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許輕染說完直接轉身就離開了。
昏黃的街道。
兩旁的楓樹落下金黃色的葉子。
光滑的路面上。
女子身着黑色的大衣，踩着平底鞋，就那樣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走着，決絕又溫柔。
就是那陣陣溫柔，像刀子一般刻進了遲宴林的心中。
他從兜里取出一支煙點燃，隨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那越來越模糊的背影，他的心一點點在消散。
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親眼見一見魏長征，那個別人口中洒脫而又英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