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溫暖
此事若鬧得沸沸揚揚的。
他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金瀟瀟看盛清野那樣子,心裏都要憋笑出內傷了。
在盛清野說了若他再不走,等他好了就暴揍他一頓后。
金瀟瀟這才悠悠然站起身出去了。
金瀟瀟關上門前,在門縫裏還不忘提醒盛清野,
“明天早上有晨修,早點起哦。”
一道陰冷目光朝他飛了過去了,似乎正中眉心。
金瀟瀟趕緊關了門。
夜裏的碧凌別苑裏,月亮在雲里隱隱綽綽的,空氣里還散着花香。
紅衣少年從角落的陰影里走出來,他也是來送拜師禮的,剛剛看到金瀟瀟把盛清野帶了出去。
他剛要走進去,就遠遠的看到了棠逸羨正在看手裏的禮單。
金色錦繡禮單長的直接墜到了地上。
他低頭看着手裏小小的木雕,那是他自己雕刻的,用了他一下午。
他出門到修真族,家裏沒給他帶什麼貴重的東西,沒什麼能送人的。
他的腳步慢慢的退了回去,他的木雕實在微不足道。
隨即,他目光一垂,將那木雕攥在手心裏,轉身回去了。
就在這時候,棠逸羨剛巧抬頭,看到那一抹消失的紅色身影。
他好看的眼眸挑了挑。
他剛剛在看金瀟瀟的禮單。
長長的一串,好笑的是,都直接送到他父親那裏去了,這是送禮也把人情世故體現的淋漓盡致啊。
他只拿到了一份禮單而已。
燈..等燈..等燈。
系統上線的聲音。
“恭喜宿主,成功保住了初吻。不過,數據看到,你原來世界都二十四歲了,還留着這個..”
棠逸羨只覺得自己輕輕的碎了。
他趕緊自己又拼了起來,回道,
“要你管!”
隨即,他正色道,
“悠悠,查下我後來收的這個紅衣少年的詳細來歷。”
“ok”
棠逸羨原書里讀到過,只記得是妖族的。
悠悠文字資料傳輸過來。
紅衣少年是妖族,名喚玄御燃,字玄梧,原身是鳳凰。
妖族百年前歸順了修真族,兩族和平相處,這次為了表示誠意,把自家的小公子送來了。
“他本人和家族估計是萬萬沒想到,他能選上啊,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悠悠感慨道。
棠逸羨拿起旁邊的劍看了看,沒有言語。
他需要個忠心的徒弟。
玄御燃看起來很是乖巧,估計這三個徒弟里,就他心思純粹了。
不會總是惦記着以下犯上。
而且,他是在為將來鋪路。
他想起書房前那一抹消失的紅色身影。
悠悠的話倒是提醒他了,被突然選做徒弟,應該是什麼準備都沒有的。
而且據他今天觀察,玄御燃什麼都沒帶。
棠逸羨決定去送溫暖,拉近他和這個妖族小鳳凰徒弟的距離。
玄御燃的屋子是在別苑中比較偏僻的角落。
他是最後挑選的屋子,他是妖族,也算是異族,在修真界,自然處處都是謙讓的。
房間裏黑漆漆的,沒有點燭火。
他此時正坐在窗前,摩挲着那枚沒送出去的木雕。
月光下,木雕成的鳳凰胖乎乎的,呆愣的眼睛怎麼看都丑。
玄御燃苦笑了下。
師尊大抵是看不上這個的,他到底在想什麼?還雕了一下午。
他剛要起身去休息了,忽然聽到敲門聲。
“玄梧,睡了嗎?是我,師尊。”
玄梧,這個名字他很少聽到有人喚了,自從他母親去世之後。
玄御燃心裏莫名的一動。
他起身開門,月光下,棠逸正站在門口,臉上帶着淡雅而端正的笑意,緩聲道,
“為師料想你帶的東西不多,這下送來些。”
隨後他命家僕把東西放進屋子裏。
屋子太黑,家僕還絆倒了椅子,隨後又磕磕絆絆的出去了。
屋子裏就剩下師徒二人。
棠逸羨藉著月光看到了桌子上沒有點燃的蠟燭,他又看向床榻,只是光禿禿硬板床,被子都沒有。
心下有些難過,笑着問道,
“你這是要睡了?沒點燭火?為師叨擾了。”
“不打擾,還沒有。”玄御燃心裏一緊道。
“那為師幫你收拾下吧。”
棠逸羨當老師的時候,偶爾也會查寢的,遇到困難的學生,他都會幫襯一下,也會幫忙照顧。
他毫不猶豫的就把桌子上的蠟燭點上了。
隨後又轉身把送來的被褥熟練的鋪在床榻之上。
玄御燃看着師尊的背影,還在微怔之中。
成年後,玄御燃從未被這樣照顧過。
“好了,這樣睡才舒服。”
棠逸羨很快就把被褥鋪好了,只是怎麼看,都很像大學寢室里豆腐塊的樣子。
“師尊,請坐。”
玄御燃隨即緩過神來,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
燭火昏黃,但卻很明亮,屋子裏安靜的能聽到外面的鳥叫聲。
兩人就那樣面對面坐了下來。
棠逸羨拿起茶喝了一口,只覺得全是茶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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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茶杯后,棠逸羨注意到玄御燃有些不對勁,玄御燃的身形向後躲着,俊秀的小臉上有些發白。
仔細看下來,竟是燭火,他在躲着燭火。
“你..怕火?”
說話間,棠逸羨順手將那燭火拿到了自己這邊,遠離了玄御燃。
玄御燃像是被說中心事一樣,猶疑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棠逸羨有些吃驚。
作為鳳凰本身,火系妖丹,竟然怕火?
難怪他被家族排擠,被送了過來。
玄御燃微微笑了笑,帶着一絲不符合年齡的苦澀,
“師尊,您現在逐我出師門,還來得及,我不會怪您的。”
他已經習慣了,他這種情況根本毫無前途可言。
“胡說什麼呢?既然收了你,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修鍊火系妖丹,也未必就要用明火。再說你修的是符咒,我有辦法,放心。”
隨後,棠逸羨朝着旁邊的燭火輕輕一吹,火光瞬間熄滅。
空氣中直直飄起一縷白煙。
月光下,棠逸羨純凈而明麗的淡笑逐漸清晰,仿若那皎皎明月。
像是能融化一切一般。
玄御燃的心微微一顫。
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懷疑眼前的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究竟在圖謀他什麼?
他一直以來,因為此事被嘲笑,被辱罵,被排擠。
作為妖族,怕火,恐怕是最諷刺的了。
半天,他語氣深深的說了句,
“謝謝師尊。”
這話沉的可怕,似乎從心裏最深處浮出來似的誠懇。
“無需客氣,為師應該做的。”
兩人垂眸不語。
正當棠逸羨覺得關愛送的差不多要起身回去的時候。
聽到玄御燃開口試探問道,
“師尊,您..為何選我做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