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賜匾
“靈兒,好人家的女子當蘭心蕙質,以端莊大氣為美,怎能學那勾欄紅樓之處的風塵女子,塗脂抹粉,貽笑大方?”
衛靈兒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玉姐姐……”
“靈兒,你身為衛家嫡女,將來你是要嫁給世家名門做當家主母的,更不應追求這些虛榮俗艷的外表,你說呢?”
衛靈兒:“……”
正在這時,馬車外一陣喧嘩聲響起。
有人激動地喊了起來:“天哪!皇宮居然送匾來了!”
“快去看!這可是多少年也沒有過的事啊!”
衛靈兒猛地將車簾掀開。
人潮向那麗顏坊涌去。
麗顏坊門口,幾名身着內廷侍衛服的人將一面金絲楠木鑲金牌匾恭恭敬敬地遞給榮之行,榮之行行禮謝過賞賜后,便神情激動地接過,命人立刻懸挂了起來。
頓時,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熱熱鬧鬧起響了起來。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那牌匾揭去了覆蓋著的紅布,高懸於麗顏坊的大門頂部,露出金燦燦的幾個大字:“麗顏坊”。
那字銀勾鐵畫,入木三分,筆鋒銳利,一股子霸氣齊卷而來,卻奇異地和這麗顏坊此處的溫馨柔美融合在一起,有一種剛柔並劑的美感。
夏風跟在榮之行身邊,激動地凝視着那塊匾,此刻滿心都是佩服:“主子,難怪你讓我們先不要做匾。原來你早知宮內會有人送匾來啊。”
珍娘高興地合不攏嘴,問道:“主子,不知這塊匾是宮中哪位貴人所贈?”
正在這時,有人指着牌匾上的落款大聲驚叫:“這……這是皇太孫殿下的墨寶!”
眾人循聲望去,識字的人果然見那牌匾落款處龍飛鳳舞的兩個字:“鳴蕭”。
天下誰能不知,當今皇太孫名諱夜風,字鳴蕭。這字還是當今聖上親自取的。
傳聞皇太孫文韜武略,驚才絕艷,精通君子六藝,尤其一手精妙好字,千金難求。
京城人無人不知,太孫殿下很少參加詩畫活動,也甚少將字畫展示世人,更不用說將自己的墨寶贈與他人。
難而,他卻將自己的字贈給了一間小小的麗顏坊。
榮公子的商鋪遍佈整個啟國,但從前也沒有一家能得到太孫殿下的青睞,更別提能得他賜匾了。
有敏感的京城人已從中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更有心思縝密者,已經開始暗中打探起這家麗顏坊的來歷。
然後,不少人便開始知道,這麗顏坊的東家不只有榮公子,還有一名陸姓姑娘。
以女子之身做生意本就驚世駭俗,更別提還和如今啟國炙手可熱的皇商榮公子合作,將生意做到了京城。
馬車內目睹賜匾全程的玉千綉,其內心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曾見過當朝皇太孫夜風幾面,自己的祖父玉太傅也曾多次提起過他。那是一個風光霽月的男子,身份尊貴,氣質高華。只是,那時他疾病纏身,祖父每每提起便憂心忡忡。如今聽說身體已經痊癒。家裏如今提到皇太孫時,話里話外便有了聯姻的意思。
她還記得祖父前不久和她深談了一次。
“千綉啊,你雖然容貌不及你姑祖母玉貴婦傾國傾城,但是卻也長得端莊秀麗,十分出色。何況你出自玉氏一族,是太孫殿下的母族之嫡女。年齡家世都和殿下般配。曾經殿下身體抱恙,祖父也不敢多想。如今殿下身體恢復健康,皇上一定會將殿下的婚事提上日程。千綉啊,玉貴婦是殿下生母,皇上對玉氏必定會偏愛幾分。祖父想問你,你可有將來入主中宮的想法?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女人?”
那一刻,她雖然維持着表面的平和,但內心卻已是熱血沸騰。
她從小就被玉氏一門精心教養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儀態端莊,禮儀修養就連宮中的教養嬤嬤都稱讚不已,被京中貴女奉為典範。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將來是要做世家高門的當家主母的。但她從未想過,自己能做那一國之母。
可是,為什麼不能呢?
能與太孫殿下匹配的貴女,全京城還真找不出幾個條件能勝過她的。
自那一次談話后,她更加嚴格要求自己,不容自己的名聲有一絲瑕疵。只有這樣,將來才能配得上那風光霽月的太孫殿下,當得起一國之母的尊貴殊榮。
衛靈兒和她一直交好,兩人時常走動。這一次,衛靈兒拉她來逛街,她本不願來的。但衛靈兒開始只說是帶她來看街頭的一些稀奇物兒,可沒有來說逛這新開的麗顏坊。坐進馬車,行到街上,她才知道衛靈兒是要和帶着她一起去買那什麼護膚品。她當即就不樂意了,停下馬車,再不願上前一步。
本以為麗顏坊只是一家普通的店鋪,卻沒想到太孫殿下居然送匾來,牌匾上刻着的還是他親筆寫的字。
這麗顏坊到底有什麼吸引人之處呢?她立刻就讓手下的人去打聽一二。
少頃,派去打聽消息的下人回來了,向她稟報道:“小姐,小的已經打聽清楚了。那麗顏坊是榮公子和一位陸姑娘合開的,榮公子負責日常經營,那陸姑娘負責產品的製作。”
“陸姑娘?”玉千綉不知為何,心底閃過一絲不安,本能地起了戒備之意。
“啊?麗顏坊的東家除了榮公子,還有一位姑娘?”衛靈兒驚叫起來,滿眼都是興奮,“哇!這個陸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這般厲害!我好佩服她啊……”
“靈兒!”玉千綉打斷了衛靈兒的話,語氣中已顯出幾分責備和不滿,“士農工商,這商賈乃是不入流的下等。何況,還是一名女子,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衛靈兒平時都將玉千綉當姐姐看待。此刻見她生氣,不由有些惴惴,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地分辯道:“可是,可是連太孫殿下都賜匾來,這可是天大的榮耀……”
玉千綉聞言一窒。
“我想太孫殿下一定不清楚背後的這些細節的。想必太孫殿下是看在榮公子的面子上才賜的匾。聽說,此次京城平亂和征伐辰王叛軍,所需軍餉都是榮公子籌集的。”
玉千綉一邊說著,一邊思索着太孫殿下此舉的理由。
語畢,連她自己都對這個理由深信不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