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沒病吧？
花廳里，上位坐着蘇相夫婦，下首坐着大房夫人王氏，三人在等溫氏的消息。
家中出了這樣的醜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蘇相早就將下人遣退，就連院子裏都沒留人服侍。
他坐在雕花的檀木太師椅上，一臉陰沉。
蘇家書香門第，是清貴之家。
歷來注重名聲，規矩森嚴。
而他是兩朝丞相，自認是文人楷模。
如今家裏竟然出現了這樣的醜聞，讓他顏面何存？
所以，當聽說蘇七七在莊子上的所作所為後，立即大發雷霆。
直接吩咐溫氏，將這個不知檢點，敗壞家風的孫女暗中除去。
對外就說暴病身亡，免得影響自己的清譽。
“老爺息怒！可不要氣壞了身子。
為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不值得！
老爺是大楚肱骨之臣，朝堂的定海神針。
為了陛下，為了大楚，你可要保重身體！”
見自家老爺氣的身體發抖，老夫人出聲勸道。
她五十幾歲，風韻猶存。
不過已經是祖母輩，身份還是府中的老夫人。
卻是濃妝艷抹，滿頭珠翠，一副妖嬈模樣。
身上的衣裙也是花哨艷俗，看着一點也不莊重。
話里更是透着討好和諂媚，沒有一點兒世家宗婦的大氣。
可蘇相就吃這一套，聽了老夫人的話，臉色稍有緩和。
“唉！本來把她接回來。
想着在京城尋一門好親事，對家中也是一份助力。
哪知道，她竟然如此的.....不知檢點。
家門不幸啊！萬幸提前知曉了。
要不然，把這孽障許給哪家。
都不是結親，那是結仇！
到時候本相哪還有臉出門，脊梁骨都會被戳斷。
這一次，你做得不錯！”
蘇相拍着椅子扶手，痛心疾首地說道。
老夫人的話，讓他很是受用。
他也認為，自己是大楚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不過還是氣不順，忍不住痛斥蘇七七不知廉恥，敗壞家風。
畢竟是文人，自持清高。
有些污穢的字眼，剋制着沒有說出口。
“這都是婉君的功勞，要不是她及時發現，我們都被那不要臉的小婊子騙了。
老爺也不要自責，她自小在莊子上長大。
如此的淫蕩，跟府中沒有一點關係！”
老夫人言辭刻薄，蘇相的那句你做得不錯，讓她很是自得。
不過還沒忘給王氏表功，就是因為，王氏不僅是兒媳婦，還是她嫡親的侄女。
她們姑侄兩人，出自江南王家。
名義上是世家大族，但是早就破落了。
要不然，當年她也不會嫁給蘇相這個鰥夫做填房。
所以，說話行事，一點沒有世家大族貴女該有的素養。
有些不堪入耳的字眼，張口就來。
蘇相聽后，眉頭一皺，眼底透着不悅。
心裏想着，粗鄙！
坐在一邊的王氏，聽見婆婆提到了自己。
挺了挺身子，等着蘇相的誇獎。
她當初能夠嫁進相府，手段有些見不得光。
進門這些年，蘇相一直不待見她，所以很希望得到認可和誇讚。
就在這時，原本緊閉的房門，咣當一聲被撞開。
就見一團黑影，從外面飛進來，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三人都嚇了一跳，蘇相更是霍的一下站起，就要發怒。
他最重規矩，剛才已經吩咐下人不得靠近。
就怕如此不堪的事情，被知曉傳出去，讓蘇家淪為笑柄。
竟然有人不顧自己的命令，他勢必不會放過，必須嚴懲。
不，亂棍打死！
當看清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溫氏，他更加的生氣了！
一個管家夫人，是府中的門面。
竟然如此的毛躁，進個門都能摔倒？
規矩禮儀，學到哪裏去了？真是上不得檯面！
蘇相以為，溫氏事成后回來複命。
進門的時候，被門檻絆倒才會如此。
所以很不滿意，張口就要訓斥。
不過話還沒有出口，就看見蘇七七大步走了進來。
雙臂抱在身前，不屑地看着自己。
那桀驁不馴的樣子，話中帶着的質問，沒有一點兒的尊敬。
蘇相的怒火，直衝天靈蓋。
甚至忽略了，蘇七七為什麼還活着？
“孽障！不請而入，見到長輩不知行禮！
口出穢語，不知羞恥，你的教養呢？”
蘇相指着蘇七七大叫，因為氣急，鬍子都在抖。
“老爺子，你沒病吧？
你都想要我命了，我還要給你請安？
教養？那是個什麼東西，我沒有！
不要忘了，我三歲就被送到了莊子上。
蘇家是教我了，還是養我了？
要求我有教養，你們配嗎？
別廢話，說，造謠的人是誰？”
蘇七七冷笑一聲，斜睨着自己的祖父，強勢說道。
十幾歲的小姑娘，一身村姑的打扮。
但是眼中精光閃爍，氣勢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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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鏗鏘，咄咄逼人！
蘇相是兩朝元老，國之重臣。
也是陪王伴駕的人，可以說是見過世面的。
但在這樣的蘇七七面前，一時間也被其鋒芒震懾。
喉間一梗，說不出話來。
“蘇七七，你放肆！
你這個小賤人，不知羞恥。
莊子上誰不知道，你與人私通？
就是一個爛貨，還有臉來問，你就該直接去死！
一個庶女，下賤的東西，小娼婦...”
王氏起身，指着蘇七七大罵。
她是蘇七七的嫡母，本就討厭這個庶女，更見不得這種趾高氣揚的樣子。
什麼氣勢，她可看不出來。
只知道，這丫頭就是一個賤種。
就算殺了，也是正常。
所以也沒有什麼顧慮，張口就罵。
但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
就覺得眼前一晃，蘇七七已經到了近前。
一把揪住她的衣襟，胳膊掄圓了，就是十幾個耳光。
“再敢說一句不好聽的，割了你的舌頭！”
蘇七七停手，冷聲說道。
然後一把將人推倒在地，順便又踹上一腳。
髮髻散亂，臉腫成豬頭的王氏，驚恐地看着蘇七七，匍匐着向後退去。
她被打懵了，連哭都忘記了。
“那些話，是不是你說的？
你想要我死是不是？為什麼？
我只是一個庶女，姨娘也死了，對你沒有威脅。
為什麼處心積慮地要殺了我？十幾年了，還不放棄？”
蘇七七蹲下身，一手抓住王氏的頭髮，像是拽死狗一樣把她拽了回來。
另一隻手，撿起剛才王氏掉落在地的一根發簪。
抵在了她的喉間，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