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武當提親

5武當提親

靜玄聽說滅絕師太和紀曉芙,兩個人談話談了足有一個時辰,暗自有些吃驚。她心想,看來這位小師妹,很受師父看重了!

卻沒想到第二天,當她去請示滅絕問起紀曉芙的安排的時候,滅絕只是頓了頓,說:“丁敏君那裏不是缺個打下手的么?就讓紀曉芙去。”

靜玄一頭霧水的退出來了。回去后,把消息委婉的告訴紀曉芙。紀曉芙沒當回事兒。

紀曉芙從此跟着丁敏君收租子,後來又跟着靜虛教更小的弟子,再後來挑水劈柴做飯什麼都做過,眼看着長到了豆蔻年紀。

峨嵋的師姐妹,大家也曾經私下議論過的。議論師父對於紀師妹究竟是什麼態度。後來山上又來了不少女弟子,紀曉芙也成了師姐。可是這麼多弟子裏,唯獨她做的事情最奇怪。

丁師姐不知道為什麼,橫看豎看就是覺得紀曉芙不順眼。她就堅決認為,這是師父火眼睛睛看出了紀曉芙的奸佞本質。於是緊緊得看牢了這個傢伙。

至於丁師姐為什麼這麼清楚“火眼睛睛”這個詞兒?說來話長。紀曉芙閑得無聊的時候給大家講猴哥來着。峨嵋山上的師姐妹們都表示驚呆了!

除了猴哥,紀曉芙還講過草船借箭和群英會欺負蔣乾的諸哥和周哥。對於文史無能的某人來說,這就是她知道的寥寥幾個故事了。如果有某種擠故事機器,把紀曉芙吊著腳丫子拎起來擰一擰,估計最多還能擰出個“女媧補天”和“牛郎織女”來。

不過山上的姐妹們不知道這個。大家紛紛表示紀師妹好有文化好淵博喲!連做女紅的時候都樂意往紀曉芙跟前湊。紀曉芙找人推石頭踢牆測算力氣,大家都舉着手爭着上前做試驗品。紀曉芙覺得大家的熱情無以為報。拿出做力學計算的幾個晚上,苦思冥想進行回憶,然後終於想起了什麼——

第二天開始,峨嵋山上的姑娘們就學會了江南小調“洪湖水浪打浪”和革命京劇“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大家紛紛表示詞曲新鮮,反抗了韃子的暴政,真是口齒留香的好曲子喲!

滅絕師太當然也看見紀曉芙折騰的這些夭蛾子。滅絕師太表示心情很複雜。猴哥的故事,滅絕自己也挺喜歡聽的!而且為了怕大家發現影響形象,滅絕都是用輕功屏息凝視踩在樹上聽的。只為了聽猴哥的故事,滅絕自己的輕功就上升了好幾個等級。

又有草船借箭的那個誰——以少敵眾,好!大有我武林人士的典範!

於是滅絕就裝不知道,沒公開阻止過。

紀曉芙在一群弟子裏,就日益有威信了。除了靜玄,靜虛,她這個上山比較晚的,現在都是峨嵋弟子裏的三號人物了。

滅絕對於紀曉芙倒是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滅絕心情複雜得地方是:紀曉芙來峨嵋山的時候才七歲。金鞭紀家是怎麼把個七歲的女孩教成這麼個水準的?

跟人家一比,自己這個師父做的都弱爆了!想一想紀老大在江湖上還名不見經傳的。滅絕的心頭緩緩浮現起了“扮豬吃虎”四個大字。從此對於金鞭紀家都特別忌憚。

紀曉芙日子過得比較忙。給大家講故事教大家唱歌,只是忙碌生活的一點小調劑。紀曉芙連着幾年時間,都撲在了人體發力這門學說上。這裏面好多東西看着不起眼,應用起來卻大不一樣。

比如一樣的初速度扔個東西,怎麼飛最遠?四十五度仰角。這是個在水平豎直兩個方向分解運動然後統一考慮的問題。

又比如正關節的擒拿反關節的反擒拿,為什麼有的人能夠“混若無骨”,只剩個腦袋大小的洞就能鑽過去。這就是一種發力組合技巧的問題。

紀曉芙閉門造車了一陣子,所得有限。後來她發現峨嵋山上有個藏書閣,收了許多本派和其他門派的武功。便天天去看。

滅絕一直注意着紀曉芙,當然也知道這件事。一開始還擔心紀曉芙貪多嚼不爛。看太多別派的武學,反而對於打本派基礎了有阻礙。後來滅絕發現,紀曉芙貪得太多,那簡直是根本不嚼。似乎只是把武功當成圖畫書看,生吞活剝死記硬背,沒有一點學着領悟的意思。滅絕反而看不懂了。這是個什麼意思?

紀曉芙原本的打算就是把這些東西記下來。

就跟峨嵋總結“基本劍法”。紀曉芙把各派武功當成教材生硬地背下來,然後也自己總結。卻根本不從身體裏練習。紀曉芙記住這一大片龐雜的動作,然後在頭腦里攤開,總結成一系列“基本動作”,從最常出現的動作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研究受力。這東西換一個人或者覺得繁複的讓人頭大呢。紀曉芙卻頓時好像眼前拓展了一個嶄新世界。幾乎樂不思蜀。根本不屑於做別的事情。

這東西紀曉芙看了四五年。也看得差不多了。不是說這些書已經完全理解。而是按照她現在的水準,只能理解到這個程度。想進一步的有所得,那就得再積累再學習。

這個無序的記書活動,還帶了一個不太壞的副作用。那就是紀曉芙已經把峨嵋山上不太金貴的劍譜幾乎都背到腦子裏了。當然會背和會用是兩件事。不過從眼界上看,這比起一直學習一套劍法的,那還真是拓展了不少。

白天紀曉芙跟着大家學。峨眉山上的劍法也學了幾套。這個效果么……走到哪裏大約假假是個女俠了。舞個劍可能都不用提前準備的。不過實戰怎麼樣?殺雞估計不成問題。殺牛可能都有點困難了。這個也暫時很難提高了。想進一步的有所領悟,這就得扔到腥風血雨的江湖裏,去跟人生死搏鬥去。

這日子過得本來比較平順。這一天出了些變化:紀曉芙收到一封家信。而送信的,竟然是武當山上的三弟子俞岱岩。

…………

武當來人了!

峨眉山上的師姐妹們紛紛去看。傳說中的第一大派多麼值得稀罕一下。人的名兒樹的影。武當山上的七個弟子好幾個都從來沒下過山呢,就已經名揚天下了。這就是大門派的好處。武林里多少隻眼睛都盯着呢。

這時候是白天。大家都各有事情,不好意思一起溜出來。就排了次序依次往出跑。跑到負責知客的姐妹那裏打聽新消息。然後趁大殿裏的師父不注意的時候,抽冷子抬頭看一眼。跑回去再換新一撥姐妹來。

正跑得熱鬧呢。裏面傳出消息了:“師父讓紀曉芙進去!”

大家都吃了一驚,一齊回頭看紀曉芙。還有人看靜玄。接待外面的人一向是靜玄在師父面前幫忙的,這回……

貝錦儀說:“或許是你家裏來信?俞大俠幫着捎過來。”

凝滯了一下的氣氛這才重新流動起來。大家紛紛點頭。又有人幫着紀曉芙整理頭上的束帶。又有人悄聲告訴她聽說今兒師父心情不錯。

紀曉芙謝過大家往大殿走。看見丁師姐撇了撇嘴。才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傳出洪亮的笑聲,接着看到一條大漢距坐在滅絕對面。一見就知道性情豪爽。

俞岱岩在武當山上排行第三,是個經常在外面走動的。滅絕和他也算是相熟。說來武當和峨嵋自從郭襄女俠的那個時候就很相熟。只不過張老神仙活了太久,整個武當的輩分都高的令人尷尬。

認真算滅絕都得叫俞岱岩師叔,紀曉芙這些四代弟子就得叫師叔祖。這可太占人家便宜了。武當自己也不好意思。於是後來各論各的,張老神仙的輩分還那麼高,這些武當弟子呢,輩分就按照他們年齡來,也就是跟紀曉芙算是一輩的。

紀曉芙就上前給師父行禮。又給俞岱岩行禮,道:“見過俞師兄。”

俞岱岩看見紀曉芙,頓時眉開眼笑。表情生動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滅絕當即就有點警惕了。俞三俠這兩年在江湖上好大名頭。到處扶危救困。可是真的熱心到這個程度?專門繞路進峨嵋——繞的還是“蜀道”——就為了給人送封信?滅絕拿不準。若不是這人風評還不錯。她早就把人當成來泡妞的打出去了。紀曉芙似乎沒見過這個傢伙?滅絕嚴肅的想。好像保衛小羊的牧羊犬盯着一隻狼。

紀曉芙本來想拿了信就退下的。不過屋子裏的氣氛很古怪,所有人都盯着她。這樣子,是讓她在這裏把信看完?紀曉芙嘀咕了一下,還是拆了信封。

不看不打緊,一看就驚了。

紀老爹居然寫了兩封信,還有一封是給滅絕的。紀曉芙先把那信雙手捧給師父,再打開了給自己的那封。

這封信寫得筆墨淋漓,揮然瀟洒。一看就能感覺到寫信人十分得意地樣子,不過對於紀曉芙來說,簡直驚悚了。那上面寫着:

“你爹我給你找了個女婿,這回不擔心嫁不掉了哈哈!”

穿越人士紀曉芙雙手一抖,信封險些落地。今兒咱才十三歲。怎麼就有女婿了。這是傳說中的——娃娃親?

…………

滅絕“啪”的一聲拍了桌子。深吸兩口氣,語氣**的:

“多謝俞三俠受累送信。信上這件事,我峨嵋還得商議一下。”

俞岱岩微有些吃驚。

俞岱岩當然是知道信上的消息的。因為紀曉芙老爹給紀曉芙找的女婿就是武當的六弟子殷梨亭。武當山上師兄弟關係極好。俞岱岩看着殷梨亭長大,見了紀曉芙后見她舉止人物出眾,就很為師弟開心。哪裏想到滅絕師太的這個態度……竟是可能不同意?

俞岱岩有點奇怪。在他看來這事情極好。兩個弟子年級合適,金鞭紀家是不錯的門第,峨嵋和武當更有多年交情。滅絕雖然性格嚴肅。可是處事其實還不錯。不然當年也不會被立為掌門。

太奇怪了!

滅絕話已經出口,俞岱岩也就只好站起身來,順水推舟的讓旁邊的弟子帶自己下去休息。其實俞岱岩今兒做這個事情,也有點奇怪了。更好的交流方式是,他和滅絕提。提親哪有用一封信提的!不過俞岱岩硬是拖到了紀曉芙把信遞出去,才吱聲。這是什麼原因呢?沒原因。滅絕長得太嚴肅了。俞岱岩也有點怕。

…………

滅絕余怒未消。看着紀曉芙的表情都有點不悅。徑直問:“你怎麼想?”

這個問題,在這個時代是有標準回答的。

標準的回答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這才是大家關於婚事的普遍認識。社會上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滅絕雖然是尼姑,也得承認這一點。在紀曉芙婚姻這個問題上,紀家父母是做得了主的。

滅絕都得讓步的事情。紀曉芙就更沒有什麼餘地說話了。哪怕她現在還不知這是準備嫁給誰,對方年齡高度胖瘦,家裏既然決定了,那就沒有反對的餘地。

所以,如果是個土生土長地姑娘,大約就只能羞答答的低着頭回答:“任憑父母和師父做主。”

而如果紀曉芙真的這麼回答了。滅絕師太,就算不開心,也不能不把這件事答應下來。

只是,紀曉芙可不是個土生土長的。她根本沒想起這回事兒。其實就是想起來了,她也不會願意。這倒不是因為這事情太突然。而是因為紀曉芙的觀念本來就跟大家不一樣。

在紀曉芙看來,十幾歲的年齡,人生才開始,這還沒有奮鬥,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的多姿多彩,還沒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嫁人生孩子。這簡直是殘害祖國花朵么!紀曉芙幾年來在峨嵋山上,豎立了嶄新的人生理想,那就是成為一代女俠!雄心勃勃憧憬無限,哪有時間顧得上這些兒女情長啊。

滅絕這麼一問。紀曉芙也有點為難了。這信是自己老爹寫的。看起來自家人挺同意這事情的。那就是得找時間和自家老爹好好說一說。又有一條,這事情還涉及到武當了。這可不是紀家內部的事兒。至少也得給人家一個交待。

紀曉芙支吾了半晌,最後問:“我爹是想把我嫁給誰啊?”

滅絕的怒色頓了一下。這個意思是……

滅絕就回答道:“武當六弟子殷梨亭。”

紀曉芙想了半天,倒對這個人選沒什麼意見——認都不認識能有什麼意見啊。然後吞吞吐吐說:“我想去趟武當,跟人當面把話說清楚。”

滅絕的臉色大緩。看來不願意?不願意好啊!在她看來天下男子不過就那麼回事兒。紀曉芙這樣的好苗子不樂意嫁人,清清靜靜在峨眉山上做尼姑做掌門那才最好了。想一想,就決定把這個事情替徒弟承擔下來。先問紀曉芙:“你不想這一兩年嫁人?”

紀曉芙乾脆點頭。

滅絕說:“既然這樣,這個事情你別管了。恰好你靜玄師姐說,甘陝路我派駐地出了些事情。我正準備派人過去,你也入門幾年了。這次就派你去處理。”

紀曉芙一句話被支到甘陝了,從大殿出來后自己都有點納悶。事情發展太快了。反應不過來啊。

…………

俞岱岩在峨嵋山上住了兩天。只覺得起立坐卧都特別不方便。武當山是道觀,沒有女弟子。峨眉山上呢,進進出出到處都是女弟子。

俞岱岩雖然天生豪氣,這兩年又在江湖上走動,土匪豪傑的味道很濃。可其實他們武當的功夫都是謙沖一派,講究無為盈缺太極之類。常年浸潤在這樣的功夫里,自然也就教出一群守禮君子來。俞岱岩在峨眉山上彆扭極了。

俞岱岩彆扭了兩天,也沒人招呼他。每頓飯倒也有人送了。滅絕卻一直沒找他說話。俞岱岩想想這事兒可沒說定呢,不能不去問。就硬着頭皮去找滅絕了。滅絕這次見了他,說:“峨嵋有急事,紀曉芙下去處理了。”

俞岱岩大是吃驚。

下來后就找峨嵋的幾個男弟子,打聽了一下紀曉芙。此前,他都沒怎麼關注過這個人。本來結親的內涵就在於“武當”和“峨嵋”。至於這小姑娘小夥子是誰,其實不是那麼有所謂。

俞岱岩這一打聽。更吃驚了。紀曉芙,在峨嵋弟子裏很是個人物啊:滅絕看重,學武進境很快,文采出眾……嗬!

大派里這樣出色的弟子,難道……

還有男弟子給俞岱岩講猴哥了。俞岱岩聽了大鬧天宮一段,默然不語。

他想,他有點知道為什麼峨嵋是這個反應了。滅絕師太有可能想培養紀曉芙做接班人,而紀曉芙這個姑娘呢,自己也好像有點不同於其他人的想法。

俞岱岩辭了峨嵋回武當。一路上都有點不開心。這事情辦得有點不清不楚的。到底對方答應沒有?紀家同意了!峨嵋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這是在耍賴。

…………

俞岱岩回了武當,就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跟自己師父說了。當時,幾個師兄弟都過來聽了。張三丰還沒說什麼。排行第四的張松溪就先發惱了:“這是欺我武當啊!”

張三丰擺擺手讓四徒弟別講話。

然後他轉身跟俞岱岩說:“那個什麼‘大鬧天宮’,你再從頭講一遍?為師感覺這裏面有些東西,或許能化用進我武當武功啊!”

張松溪嘴角就耷拉了。他扭頭看旁邊的當事人殷梨亭,這小師弟還睜着眼睛瞧熱鬧呢。張松溪頓時泄氣了。想一想也知道。殷梨亭沒把這件事當回事。他沒見過紀曉芙。

張三丰從‘大鬧天宮’里參悟出了什麼還不知道。

不過,無論是武當山還是峨眉山上的人,大家都沒想到:出去處理門派事務的紀曉芙,居然真的遇到大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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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紀曉芙爭霸光明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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