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老朋友與新朋友（6k）
……
美好的學習時光一晃而過。
轉眼間，距離少女連環失蹤案發那日，也是已經過去了整整七日的時間。
可能因為之前在某處碰了一鼻子灰，也可能是因為櫻在學院中暗中調查的行為引起了某人的注意……總之，那位令帕朵與雪韻等少女接連失蹤的幕後黑手，在櫻着手調查此番案件后就再無蹤跡。
櫻本人對此倍感苦惱，但這也是真沒辦法了，現有的信息實在是太過稀少，又太過詭異，除了等到兇手更進一步主動露出馬腳后，她竟是也已經沒有了除此之外的解決選擇。
倒是天金那邊……自從以議員長的身份向櫻下發了這則任務后，天金對此事的態度就好像一直很曖昧，大有一副愛搭不理的意思。
有好幾次，櫻都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這位天部長的自導自演，可無論她怎麼調查，也都查不出天金對此事的任何關聯。於是乎，有關少女連環失蹤案的進展，就這麼僵住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距離伊甸在穆城的演唱會召開還有三個星期的時間，而這期間的愛莉希雅，便一直在穆城大學充當其文學系主任的身份。
因此，在聽說了自家學院的可愛學員竟接連失蹤后，愛莉希雅便也自告奮勇，加入到了櫻的調查小隊當中。在每日授課完畢后，和櫻一起去調查有關少女連環失蹤案的線索與眉目。
但很顯然，在已有規則都僵住的情況下，愛莉希雅的加入也並不能給這件事帶來太大的進展，更多的，還是利用她與櫻在學院內遊盪的時間，確保剩餘學員不會再遭遇不測了吧。
……
“喂，聽說了嗎？奔狼領……不是，是這幾天晚上，穆城大學好像一直都有幾個奇怪的傢伙正在遊盪！”
“當然！我還聽說……那些遊盪在學院夜晚的奇怪傢伙……其實是從地獄裏鑽出來的粉色惡魔！一旦讓她遇到了好看的學員……特別是好看的女學員！可就是會被吸干精氣的啊！”
“我的天！真的假的？”
“當然！前幾天我還聽玲姐說……原本在隔壁文學系代班的薇塔老師，就是被粉色惡魔抓到了，被弄的下不了床……這才一連好幾天都沒來授課呢！”
“哇焯…好刺激！……”
某醫學系的授課教室內，有幾位學員正在針對這幾天發生在大學內的怪事竊竊私語，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已經走入教室的醫學系主任。
“安靜！”
與之前講課時不管不問的態度不同，梅比烏斯這次罕見的開口制止了台下學員們的熙攘，至於原因，倒也無它。
——梅比烏斯要開始隨堂測驗了。
嗯…只是小測。
此舉，當然是為了某個只要吃了酒心巧克力就開始嚷嚷着自己是什麼丹鼎司司長紅瞳小可愛安排的，為了讓她能夠在下一周由蒼玄提供資金並主辦的正式考試內發揮出更好的成績。
所謂做戲做全套，梅比烏斯索性就把本來只是給丹朱和蒼玄兩個人做的試題給全系的學員都印刷了一份，充當為今天上午的課堂任務……反正她自己就是系主任，給系內的學員們出點試題也很合理吧？
“嗯？你怎麼回來了？”
剛準備輕呼蒼玄來幫自己分發試卷的梅比烏斯忽地注意到，課堂內的第一排出現了一位熟悉的身影，正是許久不見的蘇同學，
“你不是隔壁哲學系的嗎？來我醫學系作甚？”
“這……”
蘇的語氣頓住，他盯着自己身上穿的醫學系校服看了半天，隨後才緩緩說道，
“徐助教說……我的哲學思維已經無可挑剔，只是還欠缺實際經歷……他說他無法教會我這一點…就讓我回來繼續上課了……”
“嘖……行吧。”
聽說是徐子陵讓他回來的，梅比烏斯倒也沒有再過多為難於蘇，她講自己手中的試卷遞了過去道，
“替我把試捲髮了……另外，剛好我們要考試了，就用你這次的考試成績來決定你的去留吧……如果依舊是不及格，那麼無論小白鼠說什麼，就滾回哲學繫上你的哲學課吧，你不適合從醫。”
“……好的。”
如果是之前，面對梅比烏斯這幾乎是明顯的針對，蘇就算嘴上不說，心裏可能也會有些許難受。
但是，現如今一連經受了七日哲學深濤，深得徐子陵真傳的蘇開始漸漸明白，很多時候梅比烏斯吐露在言表的針對和刁難，都並非是真的想要故意刁難你，而是她認為你不該只局限在現在的程度，所以才會出言諷刺。
否則的話……梅比烏斯才懶得在一個既不認識又平庸無比的人身上浪費時間，有說教對方的功夫，早點回家看小白鼠表演他的“做飯魔法”它不香嗎？
總之，小測現在開始了。
……
另一邊，
徐子陵上午沒課，就準備來梅比烏斯這邊充當監考老師。可誰知在路上，他卻是又遇到了一位熟人。
來人戴着人皮面具，因此容貌總是縹緲不定，但他那一副標誌性的墨鏡，已經向外界出賣了它主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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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金見到徐子陵，倒也不說話，就是這麼看着他。
徐子陵見狀便也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開口說道：
“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才開始養成了與我說話都要先看我態度的習慣呢？……說實話，我其實更喜歡以前那個桀驁不馴的你。”
對此，天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指微動間，兩張卡片就出現在了那裏，后又被他扔向徐子陵。
徐子陵將其結過，發現那兩張卡片不是別物，正是兩張學生證。
[穆城學府·醫學系學員認證：克萊因]
[穆城學府·法學系學員認證：枯石]
將這兩張學生證扔給徐子陵后，天金抱起了雙臂，語氣平淡的說道，
“又有一位學員消失了。”
“是嗎？……那想來消失的人應該不是她們？”
徐子陵擺弄着自己手中的那兩張學生證，隨後說道。
“……如果是，這兩張證件上就不會有她們的照片了。”
天金搖了搖頭，隨後又向徐子陵說道，
“是那位萬雪韻的朋友……千凌月。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她們，但至少報名時，他們都是你哲學系的學員……一周前萬雪韻消失，千凌月第一個找到了我，她要求我徹查此事……可要一周后的今天，她自己也消失了。”
“千凌月……”
徐子陵簡單過了一下自己的腦海，萬雪韻他有點印象，但千凌月這個人他屬實是不記得是誰，
“我與他們的交集不深……重點應該不在這個人身上吧？”
“重點的確不是千凌月的存在本身……”
天金再度搖了搖頭，后又補充道，
“重點是她消失的方式……與之前的菲利斯、萬雪韻一般，千凌月的消失沒有任何前兆……明明她生活的痕迹還在，可她就是‘不存在’……”
“一次兩次的事可以說是巧合……但類似的事情若是出現第三次，那就的確應該拔高警惕了。”
天金說著，再度看向了徐子陵，道，
“至少截止到這一刻……我們依舊沒有任何追查這起失蹤案的幕後黑手的有效線索。而我……又的確不希望類似的事情，發生在我的心上……
所以，我就來找你了。那兩張學生證應該是現在的你所需要的……我幫你辦理好了，我準備用它們在你這裏換取一項準確的信息，不知這項交易在你看來……是否能夠成立？”
“她們沒事。”
面對天金的交易申請，徐子陵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答覆道。
“……嗯？”
“那些消失的人也好，還沒有消失的人也罷……她們都不會有事。”
徐子陵也抱起了胸，同樣直視着天金道，
“你大可繼續將你的心放在胸里……那些消失在這起時間的人，不會出現危險……一個都不會。”
“這樣嗎……那我明白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天金便準備轉身離開了。
然而，徐子陵接下來的話鋒偏轉，卻是又令天金的腳步頓住。
“你也應該明白……我直接告訴你答案的行為，可不只是出自於你去辦理這兩張學生證的情況……”
徐子陵說著，便來到了天金身後，他用那拿着兩張學生證的右手拍了拍天金的肩膀，緩緩開口道，
“所以……我很好奇，到底從是什麼時候開始。你養成了現在這種即使說話……也要看我情緒的習慣呢？身為朋友……我應該為你的這種轉變感到傷心嗎？”
“……”
聞言，天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知道徐子陵在說什麼，也知道自己再怎麼逃避也不管用了，索性就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墨鏡，看向了徐子陵道，
“你不需要為我的轉變產生情緒波動……當你成為‘崩壞神’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間的距離，就已經不是‘以前’能夠衡量的了……為了顧全大局，也是為了顧及心中之物，我只能這麼做。”
“了解……你將我當成了與前代崩壞神一般的存在。”
徐子陵微微點頭，這倒是解釋得通了。
“可神與神之間亦有區別……”
徐子陵走到了天金面前，側過身道，
“在你看來，難道我就與前代崩壞神並無差別嗎？……哈哈，如果是只從自私自利的角度出發，那倒也的確了。但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老朋友，我可是真的會為你傷心的啊。”
“……”
“還是把你的寬心收下些許吧……交個朋友不容易……舊友更是如此。”
徐子陵說著，重重拍了兩下天金的肩膀，道，
“逐火五常已退其四，逐火之蛾乃至地球，皆已落入你手……但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都不太明白，那就是現在的你……到底算是權勢濟天…還是如冰薄履？
他們的確都已經不在了，而我也理解你在這種情況下對所有事物的戒備與警惕……可老朋友，任何事物都當有一定的界值與閾值不是嗎？如果你也像他們那樣早早謝幕……不就覺得太可惜了嗎？老朋友……或者說，我們現在應該還是老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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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金沉默了半天，他大致知道自己的錯誤都犯在哪裏，可要他現在就立即接受……倒也的確是有些為難人了。
“我理解……但……我需要時間。”
“那就給你時間。”
徐子陵聳了聳肩后，便準備離開了，
“我會和博士，一起在這裏等待‘終焉’到來。而如果到了那時……我戰勝了一切，你也僥倖活了下來……就別忘了來北美的天命總部……算了，或許那時的北美已經不復存在了。總之，我這裏會有一份門衛的工作等你。”
“……等一下！”
眼看徐子陵即將離開，天金連忙開口叫住了他。
“……又怎麼了？”
“關於這起連環失蹤案的兇手……”
“哈~……”
徐子陵輕笑一聲，隨即向天金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你可以通過扔硬幣的方式來決定這個問題……當你扔完之後還想再扔的一次的時候，你的心理就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我明白了。”
……
另一邊。
“啊！……所以說為什麼都大學了還有小測哇！”
考試結束，丹朱垮起了一張小貓批臉，對於自己剛才剛交上去的試卷，顯然是十分甚至九分的不滿意。
“梅比烏斯博士的試題……的確都是相當犀利的角度。”
一旁，和蘇一起收完試卷交上去的蒼玄回來看丹朱這般模樣，便也開口說道，
“但也正是因為試題足夠犀利，我們在面對更加刁鑽的現實時，才會足夠從容。”
“嗚哇！蒼玄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哇！”
丹朱趴在桌子上翻騰，哭唧唧的開口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我感覺我看的那些知識點一點用都沒有哇！虧我前天還冒着得黑眼圈的風險，看完了蒼玄你給我整理的知識冊……可考試壓根就不考哇！嗚嗚唔哇哇哇……照這個進度下去，下周的醫試比賽我拿什麼得名次哇！嗚嗚嗚……我崩潰惹！”
“……”
聞言，蒼玄微微沉默，隨後她掃視了一眼教室，接着開口說到
“其實……只要你保持好現在的程度……下周的比賽你保底拿個第三名還是沒問題的……”
“啊？我？為什麼？”
丹朱滿臉寫着不信，直到她順着蒼玄的目光看去，發現了那全班裏一個兩個全都是頂着一副懷疑人生模樣的同學們……
是了，
梅比烏斯的試題，可不只是丹朱覺得難，整個醫學系愣是就沒一個覺得這玩意簡單的，肉眼可見的是這小小而又復古的紙質試卷直接擊垮了這些辛辛苦苦考入穆大陸，本該是天之驕子的學員們的自信心，向丹朱這種還有精力拿來哭的，已經是為數不多的佼佼者了。
剛才蒼玄收試卷的時候，所目清一色的都是白卷，能夠答上一兩道的存在寥寥無幾。而真正讀懂題並且在用心做的，估計也就只有丹朱和蒼玄兩位了……
哦對了……剛才與那位蘇同學一起收卷的時候，蒼玄沒機會去看那位蘇同學的試卷，不過根據最後統合試卷時的零星一瞥，蒼玄注意到那位蘇同學應該也是在用心做的。
只是……蒼玄死活也想不懂，自己和丹朱每天放學就去找梅比烏斯開小灶才勉強做出的題目……那位蘇同學開學后啥也沒幹先跑去隔壁哲學繫上了一周課……回來后一節醫學課沒上竟然都能對答如流？那他到底得是個什麼妖孽？
蒼玄面無表情，實則內心大受震撼。
也是因此，原本能靠着開小灶在一周后的醫學考核中混到第二名的丹朱，恐怕是要被比到第三名去了。
也是在這時，蘇注意到了蒼玄的目光，他出於禮貌性的向蒼玄點了點頭，隨後便收拾物品，準備去吃午餐了。
蒼玄微微低頭，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要說也只能說是天才的世界，蒼玄不懂。
鑒於梅比烏斯準備了不止一張卷子，所以當考試結束的時候，時間也已經來到了中午，除去蘇，其餘同學們渾渾噩噩的離開了班級，顯然是沒有心情再去吃午飯了。
倒是丹朱在一開始的哭唧唧過後，主動找上了同樣正在收拾教材的梅比烏斯，自告奮勇道：
“梅、，梅比烏斯博士！今晚還要繼續補課嗎？經過剛才的考試……我感覺我還有很高的進步空間！”
“今晚？呵~……我和小白鼠的私人時間你也要搶佔嗎？”
梅比烏斯瞥了一眼丹朱，隨後便輕笑着說道，
“行了行了……明天不就是休息日了嗎？自己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吧……剛才看你們做題都做的不錯，就當是本博士破格給你們的獎賞了。”
“啊？真噠？……好耶！”
一聽說可以出去玩了，丹朱瞬間就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歡呼。
蒼玄單手扶着額頭，對於自己這位多少沾點神經質的姐妹她已然是不好再多說些什麼。
言語的片刻，已經收拾好物品的梅比烏斯離開了教室，與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徐子陵會合后，一起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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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丹朱和蒼玄同樣計劃着，今天中午吃什麼飯菜。
因為實在想不出到底要吃什麼，索性就邊走邊想了，反正只要到了餐廳，丹朱的肚子就會自動幫她做出選擇。
然而，令丹朱和蒼玄都沒想到是，她們這邊才商議完沒踏出教室門呢，竟是就有一位急匆匆的同學一頭撞了過來。
“哎呀！”
猝不及防之下，拉着蒼玄走在前面的丹朱與這位慌忙的同學撞了滿懷，還不等前者反應，後者就已經連忙開口道歉道：
“對…對不起！我來晚了……”
“你……誒？”
丹朱剛想說些什麼，卻是儼然發現眼前這位同學自己好像在哪見過，細想之下的丹朱瞬間就驚呼了起來，
“你你你你……你是克萊因學姐？！”
“我……誒？……”
換了一身校服的克萊因也是直到這時才注意到，偌大的課堂此刻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了還在商討今天中午到底吃什麼的丹朱和蒼玄。
“博士她……已經離開了嗎……”
察覺到這一點的克萊因倍感落寞，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般。
“誒？克萊因學姐……你要是有急事找梅比烏斯博士的話，可以追過去呀！”
丹朱見狀不是甚解，說著她還為克萊因指了指方向，說道，
“你看你看！這裏還能瞅見梅比烏斯博士和徐助教的背影嘞！”
“啊…我……”
克萊因撓了撓臉，在內心掙扎許久后她還是選擇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說道，
“算了…也不算是太重要的事……抱歉，同學，剛剛不小心撞到你了，你現在是準備去吃飯嗎？請務必讓我來請客吧，希望我剛才的行為沒有對你造成傷害……”
“請客？！”
聽到這兩個字的丹朱雙眼直冒光，隨即她就連忙抓住了克萊因的手，像是抓住了未來一般道，
“請客好哇！請……咳咳，我的意思是，我的身體強得很，被撞一下也不要緊啦……哎呀哎呀說了這麼多肚子都餓了，我們邊走邊聊吧？克萊因學姐要不要喝我們聊聊以前的博士……或者聊聊自己也行。嚯！之前聽梅比烏斯博士說，克萊因學姐是她教過的‘最棒的學員’如今一看倒是果然不假嘛！……哎呀別冷着啦快走啦快走啦。”
“……啊？”
克萊因被丹朱充滿熱情的話語給唬的一愣一愣的，想說什麼，卻也不好意思開口，便也只好點頭應是了。
“喂！”
然而，三人這才剛邁出教室門，就又有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門來……
“你們兩個……”
一身黑色長筒靴與短裙夾克的枯石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懷裏還抱着一根不知從哪擼來的很長又很直的木棍，眉頭緊皺的看向蒼玄和克萊因，
“這滿臉不懷好意的樣子……是準備去欺負克老妹嗎？哼！大膽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