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當為楷模
“慈航靜齋，師妃暄。”
師妃暄？
雙龍原着中，她功力已經接近最高層次的劍心通明。
而她對真理執着，悲天憫人，一心要化解天下的戾氣和紛爭，號稱代天選帝。
但正是因此，她甚至有幾分過於清高，高高在上，卻又近似虛偽。
最終，更是因為與徐子陵理念不合與他分道揚鑣。
這女人，不好說啊。
不過，法海有些好奇。
她是慈航靜齋的聖女，和綰綰是天生的死對頭，找自己做什麼？
“不知師仙子找我，所為何事？”
“我想邀請你加入慈航靜齋，重回正道。”
“法海，你破戒殺人，很容易入魔。”
“趁着如今還沒有徹底迷失，加入我慈航靜齋，慈航靜齋能夠把你。”
法海笑了。
哪來的清高？
一旁。
徐鳳年和老黃兩人，聽到慈航靜齋這個名字，也不由得悚然一驚。
老黃連忙看向自家世子爺，徐鳳年目光涌動。
乖乖。
這長得這麼帶勁的小娘子，竟然是慈航靜齋的師妃暄？
慈航靜齋可是一尊龐然大物，屹立於大隋王朝之中。
與其說慈航靜齋是大隋的門派，不如說它是站在大隋背後的勢力。
慈航靜齋，為皇權服務，維持大隋秩序。
可以說如今大隋局面還能維持，九成原因是因為慈航靜齋的存在。
慈航靜齋，乃是大隋正道之首，足以與魔門之首陰癸派抗衡的存在！
勢力強橫，不容忽視！
如今，他們的聖女師妃暄，竟然親自邀請法海加入慈航靜齋。
龜龜，法海竟然這麼受人歡迎的嗎？
徐鳳年看向法海，雙眸之中有光芒閃爍。
法海，會不會答應？
對尋常人來說，加入慈航靜齋，是難得的機緣，祖墳都冒青煙了。
但徐鳳年知道，法海並非尋常人。
不然的話，當初護龍山莊那位上官密探，親自邀請法海加入護龍山莊。
並且，許下那空懸了二十年的玄字號密探之位時。
法海就會加入護龍山莊了。
護龍山莊，雖然以情報着稱，但是背靠強大的大明王朝。
以一整座王朝為根基，庇佑大明江山社稷。
這樣的勢力，又怎麼會差。
比起那慈航靜齋，也不相上下！
法海能拒絕護龍山莊，也同樣能拒絕慈航靜齋。
徐鳳年其實也存了拉攏法海的心思。
那座北涼王府，沒有一位真正的超一流強者坐鎮。
他想把法海這位未來三十年內必成天人的絕世妖孽拐到北涼王府。
如此一來，北涼將再無後顧之憂。
不過，法海到底肯不肯去，還在兩可之間。
得先看看法海會不會答應師妃暄。
要是法海真的要加入慈航靜齋，一個北涼王府肯定是爭不過的。
不過，法海卻不緊不慢地抬眼看向師妃暄，淡淡道：“什麼是正道？什麼是邪道？”
師妃暄聲音清越，卻異常堅定：“懲惡揚善便是正，為禍一方便是邪！”
“誰規定的？”
“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自古以來就是如此，便對么？”
“邪，就要除？
師妃暄遲疑了一瞬，但還是點點頭，一臉堅定。
“沒錯，邪，就要除！”
“明白了。”法海點點頭，
“那離陽北涼王徐驍，屠滅春秋六國，馬踏江湖，血流成河，殺人無數。”
“他十歲從軍殺人，從東北錦州殺匈奴到南部滅大小六國屠七十餘城再到西南鎮壓蠻夷十六族。”
“他算不算邪？”
“大秦王朝秦皇贏政，橫掃六國，焚書坑儒，殺傷無數。”
“大秦銳士所向之處，不知有多少人頭滾滾，血流漂杵。”
“他們，是不是也算為禍一方，為何不除？”
師妃暄頓時啞口無言，無從反駁。
半晌，才開口道：“這是帝皇之爭，無關正邪，慈航靜齋不會插手。”
“哦？那既然如此，那楊廣呢？”
“大隋王朝楊廣，修運河，開溝渠，勞民傷財，多少家庭因此破碎。”
“這算不算為禍一方。”
“大隋王朝本該是盛世景象，但是卻因為楊廣好大喜功而變得天怒民怨。”
“那楊廣為了南下賞牡丹，耗費人力、物力、財力無算，修通大運河，使得多少家庭破碎。”
“不知多少家庭毀於捐輸，也不知多少民夫死於開鑿。”
“整個大隋，怨聲載道、民怨四起。”
“不少地方，甚至都已經有了造反的苗頭。”
“而之所以如今大隋還沒有遍地烽火反旗，只是因為還有慈航靜齋在勉力支撐。”
“這...
法海一席話，說得師妃暄徹底無語了，不知鬼如何辯駁。
她自然知曉楊廣所做的一切，但楊廣如今畢竟還是皇帝，御宇整個大隋王朝。
慈航靜齋，本就是為王朝服務的。
又怎麼可能誅殺楊廣。
徐鳳年見狀，不由得感嘆。
沒想到，法海不僅實力強橫，天資卓絕，腦子還這麼好使，是個奇才！
這番話說下來，換做是他，也無法辯駁，只能默認。
或許，能夠和法海一辯的，也唯有他的師父，那位國士李義山了吧。
想起枯坐在聽潮閣中的那位老人，徐鳳年心中不由得泛起幾分親近。
也該回去了。
回去看看師父。
給師父帶上一壺綠蟻。
“阿彌陀佛，師姑娘，是佛是魔，當由我自己說了算，而非是你們慈航靜齋，加以判定。”
師妃暄眉頭一皺：“縱然慈航靜齋不判定正魔是非。”
“但若是人人如你一般隨心所欲，天下早就大亂了。”
法海笑笑，直視師妃暄的雙眼，霸氣外露，氣勢十足。
“我若成佛，天下無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
無端霸道，無端豪橫！
十六個字，讓在場三人全都面色大變，驚愕地看向法海。
這是何等威勢，何等自信！
而師妃暄的臉色有些難看，這不僅僅是法海的自信，同時也是在警告她，甚至整個慈航靜齋。
是正是魔，他自己說了算。
成佛成魔，也是他說了算。
慈航靜齋，莫要插手。
就算慈航靜齋真要插手，也奈何不了他。
師妃暄心中有些不滿，但法海說的那番話卻還在她心中。
徐驍、嬴政、楊廣...
他們是正是是邪….
師妃暄自幼受到的教育，便是除魔誅邪，維護正道，維持秩序。
因此，聽到法海的一番話，她覺得法海說的都是歪理，但卻無法反駁。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進。
原來是小二又來了。
“怎麼了？”
“法海師傅，林仙兒姑娘有請。”
林仙兒？
法海眉頭一挑，有些詫異。
竟然是她？
先前在大堂，他都已經那般羞辱，幾乎將林仙兒都得罪死了。
她怎麼還會邀請自己？
那女人在搞什麼鬼。
徐鳳年、老黃對視一眼，張大了嘴，嘴裏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心說不是吧。
法海都那麼羞辱她了，已經是明說她是個蕩婦，娶了她會被戴綠帽子了。
她竟然還主動邀請法海？
徐鳳年皺起眉頭，上上下下打量着法海。
心說這小子的確挺帥，但是真能有這麼大的魅力？
那林仙兒好歹也是上了胭脂榜副評的大美人。
竟然能讓她倒貼？
難道，法海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還有什麼過人之處？
徐鳳年的目光停留在某處，難道..
感知到徐鳳年異樣的目光，法海輕咳一聲。
頓時，徐鳳年感覺到自己周身憑空籠罩下來一股莫大威力。
連忙收回目光，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老黃心中更是嘖嘖稱嘆。
這傢伙，法海小師傅比世子還厲害。
他跟世子遊歷江湖的時候，雖說世子也被大姑娘小媳婦佔過便宜。
但是像林仙兒這種檔次的美人主動倒貼，那可是一次都沒有。
這一對比，世子不行啊。
雖然師妃暄他們心中震驚。
但是法海卻對此很是淡然，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場一樣。
因為，他知道林仙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仙兒就是這樣，妄想用美色，征服一切男人。
讓他們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看着一個個江湖豪傑，成為自己的狗，甘願任她驅逐，甚至為她自相殘殺。
那才是她所追求的，最高快意！
否則，便會心理扭曲，想盡一切辦法勾引，乃至陷害！
在原着中，李尋歡就是因為不受誘惑，所以被其設計陷害，險些罹遭大難。
如今看來，這娘們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
果然是不死心啊。
法海冷冷一笑。
見師妃暄正在疑惑，他忽然計上心頭，問道：“師仙子，你覺得那林仙兒，是正是邪？”
師妃暄低頭思索，片刻便抬頭回答。
“林仙兒，不論她世節如何。”
“她能宣稱誰捉拿到梅花盜，就嫁給誰。”
“這般氣概，男子都不曾有。”
“這等女子，為了維護江湖秩序，為無辜者報仇，不惜以自己為代價。”
“在這方面，她值得所有人敬佩，當為楷模。”
“哦？”
法海忽然笑了。
笑意里有說不出來的諷刺。
讓師妃暄有些不喜。
她不明白，法海為何會如此。
“那不如，你與我一起去見見楷模？”
“驗證一下她是正是邪？”
師妃暄眉頭一皺，心中暗動，難道這其中有些自己不清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