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郡主的裙下之臣16
崇安侯府的管家高高興興地走了。
卿月看着愁眉苦臉地揉太陽穴的曲盡歡有些不解地問，“您還是答應了，為什麼？剛剛如果您真的想掩蓋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吧。”
曲盡歡嘆了口氣，托着下巴看向管家離開的方向一臉無可奈何。
“他們本來就是為了堵我的借口故意帶了大夫來的，既然他知道我是裝的我掩蓋也沒有意義，只是覺得看樣子，侯府的這個生辰宴我是不去也得去了。就算我再怎麼不喜歡出席那種場合，畢竟是我未來人生的第一個重要事件啊……天道果然不是可以輕易違背的。”
卿月聽得雲裏霧裏，不太明白曲盡歡後面說的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隱約感覺曲盡歡似乎早就預料到宴會上有可能會發生的事一樣。
雖然驚訝，但卿月也沒有多問，而是開始為曲盡歡思考該如何應付這個生辰宴。
“小姐，離宴會還有三天，您需要準備的東西還不少，有什麼需要我辦的嗎？”
曲盡歡猛的站起來，抬頭看了看天後大步流星地走向前院。
“總之先去跟爹爹說一下吧，我好歹是個王府小姐，還用得着事事都親自準備？”
曲盡歡帶着卿月急匆匆地跑去了璟陽王的書房，正好曲雲瀾也在那裏議事。
當曲盡歡宣佈了她會去參加侯府的宴會時，父子倆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擔憂。
“歡歡，你之前一直不願意去，現在勉強參加沒問題嗎？實在不願意爹爹可以幫你回絕。”
“我沒事的，爹爹。”
曲盡歡微笑着安撫璟陽王認真說道，“我想既然侯府非常有誠意地希望我可以出席，我一味地拒絕讓對方掃興也有失禮數，何況這次宴會有哥哥陪我不是嗎？所以既然決定了，我想請爹爹幫我準備一下衣服和禮物。”
璟陽王看了看曲雲瀾，後者認真地點了點頭，所以璟陽王也只好嘆了口氣應下來。
“好吧，爹爹下午會儘快叫裁縫來給你趕製衣服，有什麼需要你就直接跟裁縫說。另外禮物你想送什麼樣的？如果沒什麼想法爹爹去安排人給你買回來。”
“謝謝爹爹！其實禮物我已經考慮好了，就送……”
曲盡歡忽然湊到璟陽王耳邊耳語了幾句，曲雲瀾聽不着，不由得心生好奇，可曲盡歡偏說著“既然是送給人家的禮物當然要先保密”然後便閉口不談，曲雲瀾也只能幹笑着按耐下了好奇暗自鬱悶。
“既然都說定了，請爹爹幫我告知幾位老師，這幾天的課先暫停，我想專心準備一下。畢竟是我回來后在都城的第一次正式露面，我想有備無患一點。不過有些細節還不是很確定，所以這兩天還得麻煩哥哥抽空教教我，可以嗎？”
璟陽王應聲讓曲盡歡放心準備，曲雲瀾則高高興興地滿口答應，彷彿剛剛那點鬱悶在瞬間煙消雲散。
離開璟陽王的書房后曲盡歡終於長長舒了口氣，儘管還是上午卻已經有了些疲憊感，她帶上卿月只想直接回房休息，可一想到下午還要見裁縫也只能打起精神。
沒辦法，既然應下了邀請，現在就算沒有時間休息也只能堅持一下，至於罪魁禍首的那對雙生子……
跟在曲盡歡身後的卿月原本還在為她無精打採的樣子而擔憂着，忽然就感覺到從曲盡歡的身上似乎滲出了些陰森的寒意，一時間哭笑不得起來。
“卿月，生辰宴那天你跟我一起去。”
卿月愣了一下，心情在迷之高興和迷之不安里搖擺了一下，半晌後有點愣神地指了指自己試探着問，“我……也可以去嗎？”
“有什麼可不可以的呢，是他們兄弟倆非要我去的，只是想必崇安侯府不會不同意的，就算真的不樂意……有了能提前走的理由我何樂而不為呢。”
忽然站住腳的曲盡歡回過頭來露出了微笑，只不過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
卿月下意識地心裏一慌，有些無奈地想着曲盡歡這副樣子一定是有了什麼壞心眼，也只好恭恭敬敬地低下頭。
“……是。”
——————
棲霞樓。
聽說崇安侯府的管家上門來給曲盡歡遞請帖，曲文煙狠狠皺起眉毛。
青黛和紫菀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互相偷偷對視了一眼，曲文煙深呼吸一口氣，語氣頗為不善地問道，“侯府的管家還特意去了春雪閣送請帖？”
“是，大小姐。”
“哼，她倒是面子大，先是讓兩位沈公子來給她做老師，現在又是侯府管家親自送請帖，才回來沒幾日連門都還沒正經出去過，就已經引得沈家那兩個二世祖圍着她轉了。”
曲文煙冷臉輕嗤，站起身來叫上了青黛和紫菀。
“走吧，既然妹妹也拿到了請帖，少不得到時候要跟她一起去生辰宴，她回來這麼些日子我這個做姐姐的還沒去單獨問候過她，你們兩個隨便去端些點心，跟我去看望看望她吧。”
曲文煙帶着人往春雪閣走，只是半路就遇上了剛從璟陽王書房出來的曲盡歡和她身後的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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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文煙在看到卿月的第一眼就愣住了，不僅因為那近妖的容貌，還有那雙金瞳，讓曲文煙想起了幾年前樓蘭使團來大周朝拜，她有幸隨王府參加宴會時看到樓蘭上貢的一隻黑豹，也是相似的黑毛金瞳。
曲盡歡敏銳地感覺到了曲文煙看過來的視線直接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的卿月，不由得暗自冷笑，見曲文煙愣在那裏不說話便乾脆當她不存在，帶着卿月就要離開。
“等一下！”
曲文煙猛然回神叫住了已經走開了幾步遠的曲盡歡，心中有些為剛剛的愣神而暗惱。
曲盡歡站住腳，但卻側頭低聲叫卿月先回春雪閣，卿月乖乖點了點頭快步離開，等人走後，曲盡歡這才轉過身來，沒有什麼表情地淡淡看着曲文煙。
“姐姐有什麼事嗎？”
曲文煙眼看着卿月離開，十分肯定曲盡歡一定是因為自己剛剛的愣神才遣走了卿月，但她還有話要說，便不得不硬是忍下了不悅裝作體貼地笑了笑。
“倒也沒什麼大事，父親說你剛修養好就忙着開始學習，我之前怕打擾你，今天聽說你為了參加侯府的生辰宴把課程都停了，所以帶些點心想去看看你，本來打算去春雪閣找你的。”
曲盡歡掃了一眼曲文煙身後兩個丫鬟手上的食盒，面對曲文煙似乎有意示好的態度依然不咸不淡。
“姐姐費心了，不過我不怎麼吃點心，而且我等一下還有事要做。”
面對曲盡歡這個油鹽不進的態度，曲文煙幾乎咬碎了牙。
她越發憎恨曲盡歡的那個過於冷漠的眼神，在璟陽王府里雖然璟陽王和曲雲瀾對她也有些冷淡，但到底還是溫柔和善的，可偏偏曲盡歡連這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就好像……
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裏一樣。
憑什麼？！
曲文煙眼中翻滾着憎惡，曲盡歡看在眼裏，卻突然猝不及防地笑了一聲。
“姐姐，你知道嗎？這十年裏我最在意的，就是我當年究竟是怎麼被人牙子帶走的。”
曲文煙的瞳孔瞬間縮緊，原本因為憤怒而有些泛紅了的臉也在一瞬之間變得蒼白，她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發不出聲來，可曲盡歡卻面帶笑容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在她耳邊輕聲說起了悄悄話。
“我在牢裏給那個罪魁禍首留了個上等座，等我抓到她的那一天，我請姐姐看好戲。”
說完，曲盡歡翩然離去，留下曲文煙僵硬了許久，身體一晃，差點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