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根據建設

經過三年的奮鬥，從白石岩白手起步到現在的柳慶鎮總兵，舒堅現在手下擁有可隨時調動和指揮的精兵超過了五十營，兵員總數接近四萬人。另外還間接掌控了當下廣西境內的兩大會黨，桂北的天地會和桂南的三點會，隨時可以再從中組建上萬武裝。如果這個時候打出反清大旗，掌控廣西應該毫無問題。但是舒堅一貫行事謹慎，他覺得現在還不能倉促行事，因為時機還未成熟，後勤根據還不穩固。

從1906年7月開始，柳州成為了廣西的焦點。城西的雀兒山產業基地和城東的教育基地同時開工。每天都有各種人才從四面八方向柳州湧來，加入到建設浪潮之中。為了支援建設進度，翔天公司柳州分部招募了數萬名當地民，另外舒堅還調遣手下駐紮在柳州的十多營兵勇進行無償支援。

八月底，雀兒山產業園基礎平整工作完成。翔天公司的多家企業開始進駐，包括翔天銀號柳州分號，翔天柳州水泥廠，翔天柳州火柴廠，柳州捲煙廠等，柳州本地的商會也在張振德的帶領下進駐建設各自的工廠。

九月中旬，高翔帶着舒爾茨一家回到柳州，舒堅立即和舒爾茨協商，成立一家中德貿易公司，由舒爾茨為負責人，協調自己和德國方面的關係，為柳州建設在德國招攬人才和引進技術設備。對此舒爾茨欣然同意，因為這家公司不用他出一分錢，他每年還可以凈賺五萬美元的年薪。

九月底，大批的船隻湧入柳州，在白沙碼頭和文昌碼頭，從廣州和香港洋行訂購的各種設備都已經運到。這其中也包括高翔通過貝克洋行從美國訂購的機床設備和特種鋼管。這些設備到達柳州后，高翔成立柳州長風機械廠，對外的名義是生產機器設備，實際上就是進行武器生產。為此高翔特地給美國的麥家康和路易斯發去電報，要求他們在美招募大量的軍工技術員工，作為美國灰熊公司的外派工作人員。前來柳州進行組裝生產。同時他還派遣手下人員，前往漢陽兵工廠，私下高薪挖掘漢陽廠的中方技術人員前來柳州。同時柳州技術師範學院一期完工後，還會招募一批軍工方面的學生。

雖然欽柳鐵路的事項暫時還沒迴音，但是岑春煊也的確實現了諾言，為了支持高翔在柳州的各項計劃，他不但下令兩廣境內的兩廣實業學堂，廣東法政學堂、蠶業學堂、農村學堂、兩廣方言學堂（專教外語），測繪專業學校。兩廣高等工業學堂的優秀畢業生全部前往柳州。還利用自身的影響力，派出手下精幹人員前往各地招募留學歸國人才，用來支持高翔的龐大計劃用人缺口。

十一月，德國西門子公司的第一批電廠建設人員和講師團隊三百餘人到達柳州，高翔立即將講師團隊安排進駐柳州技術師範學院，並抽調近五百名學生和相關人員接受德方的培訓。

同時他們還帶來了先前答應的武器彈藥。三百挺的馬克沁重機槍和五千支毛瑟98步槍以及配套的彈藥，差不多裝了三船，好在這個時候內河巡查不是很嚴格。一般的外國船隻沒什麼人敢檢查，才得以讓這批武器順利的到達了柳州。在得到這批武器后。舒堅立即從下屬的各字號營調集精兵，組建兩個機槍手集訓營，進行機槍手的培訓工作。另外五千支毛瑟98步槍，分別給堅字營和盛字營三千支，先期各換裝兩個主力營。剩餘的兩千支則裝備給總兵衙門的親兵營。

在柳州電廠開工建設的同時，高翔開始尋找初期的能源供應。翔天礦業公司在九月的時候就在柳州的南唐村一帶找到了煤礦，經過王寵佑的最後確認，這是屬於小型低熱量的貧煤，開採量不大，但是用來供應給電廠發電還是沒問題。不過高翔為了做到萬無一失。他還是決定先期進行煤炭的儲存工作。廣州就法國人的煤炭行，煤炭的來源都是法屬越南海防煤礦，而且都是高質量的無煙煤。為此高翔特地前往了廣州，和法國的信宜洋行達成了每月採購兩萬噸海防優質無煙煤的協定。

為了節省運輸方面的費用，他還一次性為下屬的梧州航運公司採購了四艘內河拖輪和十六艘平底駁船，作為日後運煤船隊。考慮到梧州航運公司一直以來不能進入廣東水域進行業務開展，他更是前往總督府尋找岑春煊，希望他能出面幫助解決水路的運輸暢通問題。對於高翔的請求，岑春煊立即命令廣東水師提督李准，要他嚴厲整治西江水道的水霸和地方保護勢力，確保梧州航運公司在廣東水域內的航行暢通。

1907年年初，清政府終於通過了岑春煊提出的由當地紳商修建欽柳鐵路的建設計劃，這個消息一經傳出，在華的各國勢力紛紛蠢蠢欲動，都希望尋求能夠參與其中建設和管理。特別是一直視廣西為自己勢力範圍的法國方面，更是首當其衝。法國駐大清全權總領事巴斯德親自南下廣州尋找岑春煊，表達法國方面要求參與建設欽柳鐵路的強烈願望。但是岑春煊卻對外宣佈，這次的欽柳鐵路的建設和日後的運營管理，將和之前的京張鐵路一樣，完全由當地政府獨立完成，不會接受任何外國資本和公司參與其中。這個態度很明確，就是大家都沒份，誰也不得罪。

面對岑春煊的強勢，巴斯德也沒有辦法，只好尋求其他方面的利益補償，比如要求由法方提供鐵路建設物資和技術指導。但是岑春煊表示，欽柳鐵路建設的一切細節事宜都完全由本國商人高翔負責，所以如果法方願意提供幫助，可以去找翔天公司詳談，這些事不在他的管轄範圍。面對找上門的法國人，高翔只是答應日後鐵路建成，將優先考慮每年從越南海防煤礦進口三十萬噸原煤。至於其他方面婉言謝絕。

一個中國人，拒絕一切外來勢力，獨資興建一天長達近四百公里的鐵路，這在眼下大清絕對是個轟動。經過各地報紙的不斷宣傳，原本無人知曉的高翔立馬名聲大震，瞬間紅遍全國。甚至有人將他和盛宣還並列，稱之為北盛南高。對此高翔倒不是很在意，他覺得盛宣懷這個人本事是有，但更多的時候是為了自己而不顧國家，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

翔天公司在得到朝廷的批准后，立即在廣西成立八桂鐵路公司，負責這次欽柳鐵路的全部建設事宜。在總工程師的人選上，高翔和老趙先期都希望選擇詹天佑來擔任，為此高翔還特地前往北京城跑了一趟。但是由於眼下京張鐵路還處在緊張的施工階段。詹天佑根本脫不開身，面對高翔的盛情，詹天佑答應會在京張鐵路完工後前往廣西，協助高翔完成的他的西南鐵路建設夢想，而當下只能派遣自己的助手顏德慶前往廣西，擔任欽柳天路的總工程師。

顏德慶出生於中國上海，父親是聖公會牧師顏永京。在上海同文館畢業后，1895年隨胞兄顏惠慶一同前往美國留學。就讀於理海大學，主修鐵道工程學。1901年顏德慶獲工程碩士學位。1902年回國。眼下正擔任詹天佑的副手，協助建設京張鐵路。對於高翔的邀請，顏德慶欣然接受，因為畢竟自己有機會獨立完成一條鐵路的修建，這是很多鐵路工程師的畢生心愿。

高翔帶着顏德慶回到柳州后，立即任命他為八桂鐵路公司總經理兼總工程師。將全部事宜的操辦都交給了顏德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高翔的一貫原則，制定好詳細計劃后就交給下屬去辦理，他只在大的方面進行把關。

不過他也知道光靠顏德慶一個人是完不成這項艱巨任務的。雖然他對外是拒絕了外國人的參與，但是為了鐵路的順利建設，他還是通過舒爾茨的中德公司，聘請了部分德國技術人員前來協助顏德慶。高翔之所以選擇德國人合作，是因為德國在1904年修建完工在華的膠濟鐵路，有大量的鐵路建設工程設備和部分技術人員還留在中國，由於德法兩國一直關係緊張，德國人也樂於在法國人的勢力範圍內支持中國人一把。所以在舒爾茨的中德貿易公司介入后，八桂鐵路公司得以以極低廉的價格，將膠濟鐵路建設遺留的工程設備收購，同時順帶拉來了一些鐵路建設方面的工程人員。另外中德公司還和德國方面達成協議，日後將從德國在青島的四方機車公司購買全部的機車設備，當然價格方面也是給予很大的優惠。

到1907年八月，欽柳鐵路正式開工建設，鐵路北起柳州馬平縣城，經來賓，賓陽，黎塘，橫山，平吉等地，終點為欽州縣城，全長365公里。為了配合推進鐵路的建設進度，顏德慶決定採取兩頭同時開工，第一階段先建設柳州到來賓和欽州到橫縣的兩段線路。日後再將兩線匯合。與此同時開工建設的還有欽州港一期碼頭貨場工程，欽州也將成為早期西南出海的唯一現代化海岸港口。

在1906年底，林紹年離開了廣西，岑春煊便chayexs.com.chayexs.com推薦張鳴岐為新一任的廣西巡撫。在欽柳鐵路工程開工后，張鳴岐也是全力支持，下令部屬官員調集鐵路沿線數十萬的民工參與其中建設，爭取早日將鐵路建成通車。為了更好的配合征遷征地工作，張鳴岐還聽從了舒堅的建議，調和延彪擔任新的南寧知府，而柳州知府由原慶遠知府楊道霖接任。

高翔忙着經濟建設，舒堅則忙着軍事人才的培養，他這段時間來最關心的就是柳州士官學校和柳州陸軍小學。早在1906年的9月份，陸軍小學的第一批學員就招募完畢開學了，在這批學員名單中，就有黃紹宏，李品先等後世桂系將領的名字。陸軍小學的校長鈕永健還通過自己的關係，招來了不少他的好友和同學前來任教，這其中就有名氣較大的方聲洞，葉瀾，秦毓鑾等。

張鳴岐也利用自己的官場關係，幫舒堅從江西的新軍教導處將大名鼎鼎的蔡鍔都找來了。這一年蔡鍔年僅二十四歲，但早已名聲在外，1902年11月，蔡鍔考入東京陸軍士官學校。他思想活躍，成績突出，與同學蔣方震、張孝准，同被稱為“中國士官三傑”。1904年初，蔡鍔從日本士官學校畢業歸國。先後應聘任江西隨軍學堂監督，湖南教練處幫辦等職務，這次不知怎麼被張鳴岐找上了，於是他來到了柳州。對於蔡鍔的到來，舒堅當然高興，這可以說是他在這個時代接觸到的第一位當代名將，於是他馬上讓蔡鍔接替自己，出任柳州士官學校的校長兼親兵營總教練。他決定就此留住蔡鍔，不讓他在日後前往別處，只要他在廣西，就會有很多人衝著他的名聲前來投奔入學。

年輕英俊的蔡鍔，腳穿長統靴，腰挎指揮刀，每天揚鞭躍馬，威風凜凜，指揮練兵。他講解精闢，技藝嫻熟，要求嚴格，很快就贏得了官兵學員們的喜愛。舒堅只要有空，也是經常尋找蔡鍔一起談兵論道，交流帶兵的心得。

蔡鍔之前在江西湖南的新軍都呆過，也和當地的將領接觸過不少，說實話他很看不起那些只知道擺譜作秀，胸無點墨的當地軍官，和他們在一起工作很難相處和有默契。所以這也是他四處遊走的原因之一。這次來廣西，他是架不住張鳴岐的邀請，才決定到這裏來看看。到了柳州后，他遇到了舒堅這個年紀只比他大三歲的總兵大人。一開始他還以為這人是走關係門路投機取巧爬到這個位置，但是經過慢慢的接觸，他就發現這傢伙確實有本事。

首先讓蔡鍔感到驚奇的就是舒堅的過往背景。三年前還是一名岑溪的無業游民，從地方民團起步，先後參與了廣西境內近三年所有的剿匪作戰任務，而且戰無不勝，數次擒獲匪首，完全是靠積累的功績爬到這個總兵位置。另外廣西當下的幾大字號綠營，也幾乎全是他帶出來的人，都是和他一樣從寂寂無名的小兵做到了統領和督帶這樣的官位。

其次是他在參觀柳州的總兵親兵營和巡防營之後，他更是感到震驚，這些部隊完全有別於他之前在內地看到的任何綠營兵勇。無論是兵員素質還是精神面貌，都是內地任何綠營都無法比擬的。還有就是舒堅的新兵訓練科目內容，雖然和他在日本士官學校學習的有所不同。但是經過仔細的研究，他發現這些訓練內容都讓人無法挑剔，可以說這些訓練科目內容更適合中**人，更能展現中**人的氣質和內涵。所以蔡鍔在柳州呆了不到半個月，就對舒堅無比欽佩，以至於他在和舒堅聊天的時候都說“你這裏全是新軍，根本用不到我，我來你這裏都是多餘的”。

只是舒堅不這麼看，他笑着對蔡鍔說道“松坡兄弟謙虛了，我手下的這些弟兄，就好比深山的璞玉，我只是負責把他們挖掘出來，還需要經過松坡兄弟你這樣的大師精心雕琢，他們日後才能成為大器”。(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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