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人

拿起煙盒宋玉峰和高翔各自點上了一根，只有袁青雲不抽煙，他喝了口茶水說“老趙啊！你說這叫什麼事，昨天晚上我們兄弟幾個還在軍營里住，今天晚上就睡土匪窩了，你把我們兄弟幾個誑這裏了，以後咱們可怎麼辦呀，這地方，這條件，叫我們怎麼生活啊！這可是正兒八經的萬惡舊社會”。

他這一說完高翔和宋玉峰也附和道就是，咱們以後怎麼辦？做土匪，做商人，還是做別的？

老趙苦笑了一下，他沒急着回答，只是看看了舒堅，他想知道舒堅的意思。

舒堅歪着腦袋叼着煙在哪裏沉思，看到老趙望向他，於是正了正身子說道“還能怎麼辦，混唄，做土匪那是肯定不行的，名聲多不好，我們可都是優秀的人民子弟兵，不能越活越沒譜吧！做商人也不靠譜，光有錢能有什麼用，貪官可以一個晚上叫你傾家蕩產。投靠清政府做官那更不實際，咱們誰也不認識，既沒人緣也不會寫八股文。投靠孫國父？他自己現在還流亡海外呢，同盟會都要明年才建立”。

“那你的意思呢”？老趙望着他笑道。

舒堅笑着說“你看我幹嘛！我理想可大着呢，說出來怕嚇到你們。我想推翻清王朝，成立屬於我們自己的國家，讓我們中華民族在這個時代崛起，就像天仙配里唱的那樣，從此再也不受那奴役苦哇！”

“對，我們一定能創造奇迹，一定要讓我們的中華民族從我們手中擺脫百年屈辱，從此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否則就愧對了老趙的一番苦心”。高翔聽了舒堅的話興奮的說道。

宋玉峰和袁青雲也是面露興奮之情，宋玉峰說“連副說的對，既然老趙給了我們這個機遇，我們為什麼不去和這個時代的人物去比拼一番”。

袁青雲也點頭贊道“我也同意你們的觀點，既然咱們來了這個時代，就得展現咱們的風采，要知道我們可是中**隊的最強組合，沒有什麼困難能阻擋的了我們”。

說完袁青雲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說“從今天起我們就要告別過去，迎接新的開始，今後咱們以連副為領導核心，共同在這時代創出一遍天地來”。

舒堅笑着說“你們可要說話算數哦，過去我是你們的領導，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們確定還認我這個領導”？

高翔說“你過去是我的領導，現在還一樣，永遠都是我的領導”。

宋玉峰也說道“老宋我可是連副你親自帶出來的兵，你不是我領導那誰是我領導，今後還是你說了算”。

舒堅笑着說“你們這些鳥人們還算有點良心，當然了這也是你們今生做出的最明智選擇，套用一句廣告詞，像我這樣美貌與智慧集一身的好領導，你們值得擁有”。

四隻手疊在了一起，然後他們一起目光轉向了老趙，高翔說“趙老還等着我們請你啊，快點啊！我還要出去嘔吐呢”。

老趙微笑着將手伸了過去和他們疊在一起，他說“我還以為你們幾位小同志不帶我這個老傢伙玩了呢，這樣吧！以後你們四個是主力，我這老同志就給你們做顧問好了，你們都還年輕，容易心浮氣躁，關鍵時刻還得我這老傢伙給你們把脈，要知道姜還是老的辣嘛”！

宋玉峰笑着對舒堅說“我還以為就你臉皮厚，現在發現老趙和你也有一拼”。

大家喊着一二三后將手鬆開，舒堅說“老趙您剛才對高翔說給我們準備了禮物，別賣關子了，現在拿出來吧！”

老趙說“禮物肯定是有的，可是現在還不能給你們，我得先考察你們一段時間，怎麼也得你們有點底子了才能拿出來給你們”。

舒堅說“那算了，您老的禮物還是先留着吧，小心別發霉長毛了，到時候可別怪我們不領情。咱們現在還是先商議下明天救人的事情，這可是我們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次考驗，以後能否在這白石岩立足就看明天的了”。

這邊屋子裏五個來自現代的人在談理想樹信心講未來，一派今夜無眠的情形。那邊林漢文的屋子裏也沒閑着，雖然他們不清楚這邊屋子裏發生了什麼，但是聊的也是這邊屋子的人和事。林家姑娘林芳兩眼發紅，不時的用手絹擦拭着忍不住留下的淚水，一邊抹一邊輕聲的說道“爹，你相信趙大爺他們真的能救出哥哥嗎？”

林漢文神情嚴峻，他說“我也把不準，但是如果他們真的肯出手，我想成功的幾率是很大的。因為這幾個人不簡單，他們不是普通的百姓，你白天也看到了，他們穿着怪異而且沒留辮子，根本不像是我們大清地面上的人。他們雖然對我說是從南洋來的，可為什麼好端端的會出現在磨盤山，那地方平日裏就連山民都不太去，而且連年月都不知道，這就更讓我不解了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

“那他們會是壞人嗎？會不會對咱們不利”？林芳緊張的問道。

“以爹幾十年的處事經歷來看，我可以確定他們肯定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和我們一樣的江湖人士，但有一點他們和爹是相似的，那就是四位年青人一定是軍人，而且是很優秀的軍人，這點從他們身上的氣質就可以看出來，如果沒猜錯的話，哪位姓舒的兄弟就是他們的頭。他們使用的都是我從沒見過的一種槍，射速快，準頭精，你爹我也使過不少槍，在我看來不論是清軍中的毛瑟和馬悌尼，還是單音哈乞開斯和黎意，都無法和他們那槍相比。另外在我看來那趙大爺之前和他們四個應該不是很熟悉，彼此之間似乎還有些看不見的隔閡，但又因為某種原因又使他們走到了一起。這五個人都很怪異，但是有一點爹可以確定，那就是他們都不會是那種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都做的壞人”。

“要是他們明天真的能幫咱們救出哥哥來，那爹你打算怎麼感謝人家”。在確定這些人不是壞人之後，林芳這才放心的問道。

林漢文笑了笑說道“給他們錢估計他們不會要，況且我們也沒錢，山寨的那點家當人家是看不上眼的”。

“那怎麼辦，咱們總不能白讓人家冒風險幫咱們啊！”

林漢文望着自己善良的女兒，不由的有點動容，他說“乖女兒，爹心裏有底，不會讓人家白幫咱們的。如果他們明天真的能救出你哥來，我想好了，這個山寨咱們就送給他們，下午的時候我感覺出來哪位舒兄弟對我們山寨很感興趣”。

林芳聽到這裏不由的驚訝道“把山寨給他們，那我們去哪裏啊爹”。

“哪裏都不去，他們真要有那個本事，爹就帶着你們兄妹倆跟着他們繼續在這山寨混，我想他們做的一定不會比爹差”。

第二天一早六點鐘不到，舒堅四個提槍出門，林家父女早已等候在門外。相互問候了一下之後舒堅問林漢文昨天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沒有，林漢文說回來了，據他們探知的消息，我兒林大強現在還關押在糯峒莫家，並沒有送去縣衙，只是今天會不會送去就不得而知，現在我們還有人守候在莫家附近盯着。

舒堅雙眼發紅，顯然是昨晚睡的很晚，他點了點頭說“林大哥你這樣，除了山門放哨的和伙房做飯的，你把山寨能動的人都給我集合到這裏來，今天山寨暫且由我做主一天如何”？

林漢文二話沒說就去招呼集合山寨的弟兄了，不一會陸陸續續有人鑽出來山洞來到山谷的屋子前，這些人一個個都跟剛睡醒似的，扣着眼屎踏拉着鞋子，手裏有的提着大刀，有的拿着長矛，還有少部分提着各式火槍，衣衫不整的在屋子前晃悠着，這讓舒堅看來直搖頭，心說這些人和丐幫的叫花子有什麼區別，愧了林漢文以前還是帶過兵的幫統，手下怎麼儘是些這樣的貨色，可是就這樣的一群人竟然還能在這裏擋住兩次官軍的清剿，可見現今清軍的戰鬥力是如何之差。

不一會林漢文也出了山洞，在他的招呼下，百十號人勉強排成了一個隊列。然後林漢文大聲的說道“兄弟們，從現在起，你們都得聽從這位舒兄弟安排，他的話就是我的話，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誰要是敢違抗，可別怪我林某人不留情面，都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下面傳來一陣有氣無力的回答。林漢文這時轉身對舒堅說道“舒兄弟，白石岩一百三十號弟兄集合完畢，外加我林漢文，請你發話指揮”。

舒堅連忙說“林大哥你就不要客氣了”。說完他回頭沖宋玉峰一點頭，宋玉峰馬上走到了隊列之中，仔細的觀察着每一個人，然後指着他們其中的一些人說道“你，還有你，點到的都出來站一邊”。不一會就有一些人被他點了出來在一旁站好，完后他向舒堅點了點頭，意思是好了。

舒堅來到這三十組成的隊列面前，他看了看這些人，突然大聲吼道“剛才林大哥說了，今天你們要聽我的吩咐，所以你們現在都給我把頭抬起來，男人嘛都得有個男人的樣子，一個個有氣無力的像什麼樣子”。

這些人被舒堅這麼一吼，頓時一個個都抬起頭挺起了胸，有些詫異的看着舒堅。

舒堅笑了笑接著說道“這就對了嘛，知道為什麼把你們挑出來嗎”？

這時一名小夥子看來看自己同伴，見沒人出聲他便怯生生的答道“應該是去救少寨主吧”。

舒堅說答對了，不過你們怕不怕啊？

那小夥子說還是怯生生的答道“回舒大哥，我。。。。我。。我不怕”。

舒堅笑着說道“行了小夥子，怕是應該的，別說你們，就是我都有點怕。據我所知，糯峒莫家財大勢大，據說半個糯峒的田地都是他家的，光團練家丁就有八十號人，還請了個什麼老湘軍為教頭，武器裝備除了大刀長矛，還有四十桿從安南法國人哪裏買來的快槍，清一色的單音哈乞開斯。而你們呢，除了幾桿雜槍外，大多是刀片和長矛，還要你們三十對八十，要說不怕那隻能說自欺欺人。

他這一說完，這三十多人包括剛才的小夥子又都不再做聲了。舒堅笑了笑接著說道“雖然我也怕，但是我還要帶着你們去，為什麼呢？因為我是個男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雖然姓舒，但我卻從不服輸，我今天帶你們去就是要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真男人。別說莫家才八十名團練家丁，就是八百人，我兄弟四個一樣能從他莫家把林大強給搶出來，你們今天就跟着我們去看戲吧”。

說完舒堅回頭對林漢文說道“林大哥你腿腳不便，這三十人我們四兄弟帶走去救人，剩下的弟兄包括大哥你都留守山寨，當然我家老爺子也交給你了，你千萬把山寨看好，我之所以只帶三十人下山，就是擔心莫家和官府勾結好了，以林大強為誘餌，給我們來個調虎離山”。

林漢文本來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跟着去，但是經過舒堅這麼一說他也覺得有道理，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說要不我再派些人隨時兩頭聯絡？

舒堅想了想答應了他的這個請求，然後又讓林漢文將昨天帶上山的哪位莫家家丁梁三明帶來出來，並弄了一把小椅子綁上槓桿，讓人抬着他和自己一起行動。

白石岩離糯峒鎮其實不是很遠，大約十五里左右的路程，但是都是山路，下山之後舒堅便將三十人分成四個小隊，四人分別各帶一小隊，由熟悉路徑的山寨人員帶路分頭像莫家進發，同時探哨不時的來回奔波，通報兩地的消息。

一路還算順利，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前後相繼來到糯峒莫家附近的一座小山上隱蔽集中好了。居高臨下透過樹叢，莫家大院一覽無遺。青磚黑瓦的主屋一連三重，高大醒目的馬頭牆將主屋和裙屋建築分隔開來。舒堅將梁三明叫了過來，讓他逐一說明莫家各個屋子的情況，那些屋子是團練家丁住的，哪裏是糧倉，哪裏是雞棚鴨架和牲口圈，莫老七和他家人起居室又在哪裏，林大強大概會關押在什麼地方等等。

問清楚后舒堅開始行動，他先對高翔嘀咕了一陣，高翔隨即四周查看了一下，然後抱着自己那桿與眾不同的大槍跑向了小山的一處開闊地在草叢裏趴下了。

舒堅對着那帶來的三十人說道“你們現在全部給我趴好，一會聽高兄弟的命令，他叫你們如何就如何，都聽明白了沒有”？說完他就帶着宋玉峰和袁青雲下來小山直奔莫家後院大門。

莫家大院後門，兩名家丁正提着刀分立兩旁，由於是後門，所以進出的人不多，這兩人也都有些無精打采，倚在門框上想心思，全然沒有發現有人朝他們撲來。舒堅大步流星沖在最前面，袁青雲和宋玉峰抱着槍一左一右貓着身子跟在他後面快速的向前移動，很快就貼近了莫家後門的外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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