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整訓

最後250個沉重的箱子全部是上述兩種槍械通用的7.62x39毫米子彈，老趙所帶的三十噸物資，其中的百分之七十五的重量都在這250個箱子上，每個木箱裏面裝着兩個鐵盒，每盒三十個小包，每包25發子彈，每箱共計子彈1500發。250箱一共就是三十七萬五千發。唯一讓兄弟四人感到遺憾的就是他們自己使用的95式槍械用不了這種彈藥，他們的現在使用的95式口徑是5.8mm.。

當所有物資清點完畢入庫之後，舒堅兄弟四人一起邀請老趙喝酒，以表示對他貢獻出來的這份大禮表示感謝，老趙擺了擺手說喝酒就不用了，那些武器彈藥倒也沒什麼，都是原來軍工廠留在山洞內沒搬走的存貨，也不知道是他們領導忘記了還是怎麼的，總之一直就放在那裏沒動過，出發前我為了保持機車的穩定性，找不到合適的物品壓艙，於是就叫人搬了一部分放到貨艙。倒是那些箱子和電腦里和資料和圖紙，可是花費我好幾年的時間才收集的，你們可要給我保管和利用好了。

老趙意外的大禮讓舒堅兄弟四個興奮不已，並對自己日後在這個時代的前景信心大增，雖然高興，但是山寨的生活規律並沒有因為這而被打亂。隨着物資清點入庫之後，山寨雲轉一切依舊如初，該訓練的接着訓練，該幹活的接着幹活，舒堅也一如往常，沒事的時候就出現在訓練場邊觀察。

這期間仍不斷有人上山投奔，在隊列訓練的這兩個月期間，又有一百多人上了白石岩。舒堅都覺得的奇怪，不就是搶了一個地主家嘛，現在都過去快三個月了，應該都會慢慢被人淡忘才對，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人上山。後來還是林芳有天悄悄告訴他，這些來投奔的人，都是山寨有朋友親戚的，很多都是山寨上的弟兄托下山採購的後勤人員捎話或者帶信招來的。舒堅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對於這些新來投奔山寨的，舒堅也沒有趕他們走，也沒有立即將他們分散到連隊裏去，而是讓他們先住在山洞，沒事的時候跟着後勤連幹活，用他的話說就是要想加入大集體，得先體驗一下老山寨的苦才行。其實更重要的是他不想這些新來的人員打亂已經即將完成初步訓練的連隊。

在訓練的這兩個月的時間裏，對於參訓的人員來說過的是非常的充實，白天訓練，晚上練歌，歌唱老師也是他們三位連長，歌曲都是由老趙修改過歌詞內容的軍營歌曲。從《團結就是力量》到《精忠報國》，從《滄海一聲笑》到《男兒當自強》，從《十五的月亮》到《說句心裏話》，短短的兩個月內，這些人就學會十多首歌，歌詞改變但是曲調不變，直唱的這些山寨成員鬥志昂揚又淚流滿面。以至於後來每天晚上只要三個連隊的成員在一起拉歌，那些沒有參加訓練的後勤連的人員和後來上山的人都站在一旁觀看甚至跟着哼唱，臉上全是一股羨慕之情。

作為思想教官，老趙也沒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他和林芳在晚上還組織了學習班，對那些願意學習的人進行掃盲，對於這等好事，很多人是踴躍參加，以前是家裏窮請不起先生學不到字，現在有免費的老師，哪有不學的道理。

特別是輪到林芳姑娘上課的時間，山寨的會議室內更是場場爆滿，小姑娘不但人美聲甜，寫的字也是雋秀飄逸，就連高翔也有事沒事跑去坐在那裏看林芳教人認字。

有天宋玉峰剛好路過會議室門口，看到高翔翹着二郎腿坐在最後一排，一隻手托着下巴在那裏，望着正在教字的林芳兩眼發直，樣子無比的發賤。宋玉峰於是調侃他，他說“沒想到高連長您也來聽林姑娘上課，真是值得表揚”。

高翔白了他一眼，“謝謝宋連長誇獎，不是說學到老活到老嗎，林姑娘的字確實寫的不錯，現在流行用毛筆，我也得與時俱進嘛，所以也想跟着學學”。

宋玉峰聽完哈哈大笑，他說“拉倒吧你，趙爺子的書法也不錯，筆鋒剛勁有力，怎麼沒看你去他那裏與時俱進呢，看你那一副花痴般的模樣，就別自欺欺人了”，完宋玉峰轉身就跑。

老趙也有自己的一套，輪到他講課的時候，那都不在會議室，而是全體集合在訓練場。老趙第一次講課的時候舒堅兄弟幾個也去了聆聽了。

站在講台的趙大慶老人面對着下面黑壓壓的數百人絲毫沒有怯場和生疏，就像是一位老教授一樣張口就來侃侃而談。他先是提出一連串的質問，他說“在坐的每個人都清楚是自己什麼身份嗎？在山外的百姓和官僚看來，我們就是土匪，就是賊，絕對不是好人。可是我又想請大家自己扣心自問，我們是土匪嗎？是賊嗎？是為什麼原因使我們走到這一步呢？我相信每一位在坐的都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悲慘往事”。

老趙把這個話題拋給了下面的眾人，並從中選出幾個位代表進行互動發言，讓他們聲淚具下的對這個混亂和黑暗的社會進行控訴，做到讓眾人都參與。

等到這幾位訴完了苦，他才開始進進入正題，他說“諸位在坐的弟兄其實對生活的要求都不是很高，不期望當官發財，只想做一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只想過上一段能娶妻生子吃飽飯的安定日子。可我們現在卻連這點最基本的願望都破滅了，種地的老百姓沒飯吃，能吃飽飯並逍遙快活的卻是那些從不種地的官紳地主，這是為什麼?是誰將我們逼上了白石岩山？做了這有損祖宗名譽的行當?答案就是這**無能的清王朝統治者，是官紳的**和地主們的壓迫，還有帝國主義的欺凌，才使我們走到了眼前的這一步，我們老百姓辛勤勞動養活了天下人，本是這個天下的主人，但我們現在卻是天下最受苦的人。我們的命運一直被控制在地主官紳的手中，他們只把自己當作主人，而把我們當成牛馬，不顧我們的死活，當我們這些人做牛做馬都不能生存下去了的時候，於是我們選擇了逃離，逃到這山上，試着想改變自己的命運，但卻不知我們其實沒有得到改變，我們只不過從做牛做馬的百姓變成了名聲狼籍的土匪。雖然說我們可以勉強的活下去，但我們的性質去變了，變成了一群欺負原本和我們一樣命運窮苦百姓的山賊匪寇，仔細想想就會發現，我們失去了更多東西.，連我們本身僅有的一點良知都失去了，這才是我們最大的悲哀。我想我們每個人對走到這一步都應感到羞愧”。

這一番無情的剖析和打擊，說的下面的人啞口無言和羞愧難當，徹底的刺痛了他們的神經。最後老趙才拋出實質性的演講，他說“難道就這樣一輩子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一天算一天，沒有理想，沒有目標的，像行屍走肉的一般的生活下去嗎？我們難道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嗎？答案是肯定的，能，我們可以把命運控制在自己手裏，我們可以去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命運。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用我們大家的力量共同去砸碎這一切黑暗和不平等。但是要做到這一點靠我們某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還必須緊密團結起來，團結一切受苦受難的百姓共同起來反抗，現在上蒼給我們派來了改變命運的領路人，這個人就是我們的營長舒堅兄弟，只要我們大家日後緊密的團結在舒堅兄弟的周圍，一切行動聽從他的指示，認真按照他的方法方式去做，我們就能實翻身做主人的理想，如今我們在一起已經生活近兩個月了，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切身的感受到和以往的不同，比如舒堅營長不讓我們不再下山做買賣，就是讓我們懸崖勒馬，糾正我們以前欺負窮苦百姓的錯誤路線和做法，舒堅營長為我們制定了訓練內容並帶領大家一起訓練，就是為了提高日後我們大家都自身實力和凝聚力，使我們日後具有更強的戰鬥力去面對那些官府地主和豪紳。所以我們大家一定要珍惜眼前的這一切，不要辜負舒營長對我們花費一番心血的培養”。

老趙的演講鏗鏘有力，飽含激情，很有一副大學者的態勢和神情，講完後台下山掌聲雷動，許多人都站起來說道“趙老爺子說的太好了，真的是說道我們心坎里去了”。

課後回到住所，舒堅哥幾個和老趙探討，舒堅對老趙說道“您老今天上的這堂課的確不錯，不過我感覺這些大道理上的東西這些人能不能聽的懂?你不能一下就把我當做神一樣抬出來，這會是不是太激進了一點”。

老趙答道“小同志你還嫩啊！這個大道理什麼時候都要講的嘛，領導也從來就是講大道理的，這個東西你得要好好跟我學學。至於他們聽得聽不進去，那就是我們所不能把握的。我這也就是走個過場，想懂的人自然會來找我詢問，我會細心的開導他們，至於你是不是神，這個我說了不算，還得看他們對你的認識，要知道這個世界有時候還就得裝神弄鬼，沒這些糊弄不了人，你看看自古以來的哪些起義造反者，哪個不弄點封建迷信的把戲來糊弄人”。

高翔斜着眼睛看了看他說道“您老認為我們在這個時代就一定要走造反奪天下的路子”。

“我們現在所做的不正是朝這條路上走嗎？要不然你們還留在這山寨幹嗎？想去報效大清王朝？那還用的到訓練這些人嗎？直接把他們往官府一趕不就得了，說不定岑溪縣令或者梧州知府還會破格收我們做個衙役或者打更的。更何況這條路才是最具挑戰性的，沒有挑戰性的東西，你們會沒興趣的嘛”。老趙侃侃說道。

高翔笑着說“老爺子以前是不是搞過傳銷”。

後來的日子趙大慶覺得光和這些人光耍嘴皮子是不夠的，為了增強大家的團隊精神和凝聚力，他還經常讓舒堅組織一些諸如拔河和接力賽跑之類的小活動，設置一些小獎品，充分提高大家的集體榮譽感。

光緒二十九年，也就是公元1903年的農曆七月初七，這一天是中國傳統的七夕，也是白石岩第一批參訓人員隊列訓練結訓的日子。在訓練場上，三位連長帶着各自的連隊，排着整齊的隊列，氣勢雄壯的用正步走過臨時搭建的閱兵台，接受站在台上的舒堅，林漢文和趙大慶三人的檢閱。

當身着一身黑色做訓服的三百名成員，分成三個方隊，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過面前，林漢文是徹底被驚呆了，這哪裏還是兩個月散漫不堪的土匪嘍羅，就是當年自己在梧州府做幫帶，也沒帶出這麼有氣勢的兵，這幾位小兄弟真的是有料啊，想到這裏他不由的沖站在身邊的舒堅豎起了大拇指說道“舒兄弟你們真的是不簡單啊，大哥我對你們算是心服口服了”。

舒堅笑着答道“林大哥不要詫異，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他們這三百人只是暫時完成了隊列科目，軍事科目還沒開始呢。”

林漢文嚇了一跳，心還有軍事訓練，那都練些什麼呢，要是軍事訓練完了，這些傢伙那還不飛天。

檢閱完隊伍之後，舒堅開始講話，他說“白石岩的弟兄們，三個月之前，在我成為這白石岩主人的第一天，我就和你們說過，雖然外面的把我們當作是土匪，但是我不承認我們是土匪。今天我還是這句話，我們白石岩的人不是土匪。可能你們會問，那我們不是土匪是什麼？現在我就告訴你們答案，你們即將成為一名軍人，和外面的清兵不同，只屬於白石岩，只屬於我舒堅。但是我還要說的是，經過兩個月的集訓，你們現在還不能算是一名合格的軍人，還達不到我制定的白石岩軍人的標準，你們現在還只完成了一小部分的訓練，接下來還必須接受更加高強度的訓練，才能達到我所說的標準。我希望你們記住，訓練很苦，很累，但是練好了收益的卻是你們自己。為什麼三個月前我和你們三位連長敢於強突莫家村，那就是因為我們有這個自信，我們四個有這個本事可以干過莫家近百號的練勇和家丁。所以我希望你們記住這句話，要想在這個亂世生存，你就必須得比別人更強大。這個簡單的道理應該不難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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