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母子離心
謝裕眉眼沉了沉，眾人噤若寒蟬，可想而知，等會，太後會如何發作？
謝裕起身，走進了裏間，陳密帶着眾嬪妃恭敬的等在外頭。
裏間
太后坐在床榻上，低着頭，看不清楚她的眉眼。
只是那一身的陰鬱之氣，已經瀰漫了整個寢殿。
謝裕剛踏進，便聽到太后陰森森的聲音驟然響起。
仔細一聽，那聲音里竟然藏着深深的恨意。
“皇上，哀家的好皇兒，你下令瞞着哀家歡兒的死訊，皇上，你騙的哀家好慘，好慘”
太后開口，便是不問緣由，一字一句的質問謝裕。
謝裕頓了頓，隨後走上前去，走近后，當看到太后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沉默了兩秒。
“母后，姐姐遭遇馬匪，已經死了，朕下令瞞着您，只是不想您傷心罷了，母后，逝者已矣，姐姐已經死了”
謝裕還未說完，便見太后猛然的抬起頭，。
她的眼底一片猩紅，如同野獸一般，似要吃人的神情，讓人不寒而慄。
在知道長公主死訊后，不過短短兩個時辰，太后便好像蒼老了七八歲一般。
往日裏精心呵護的容顏，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太后摔斷了腿，不能起身，只能用力的捶着床榻。
她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指着站在那裏，面無表情的謝裕，
“皇上，歡兒是你的姐姐，你們三十年的姐弟情分，如今，那軒轅景說哀家的歡兒是被馬匪虐殺而亡，這根本就是胡扯，就算是馬匪，怎麼會敢對歡兒這個長公主下手，此事，一定有蹊蹺，皇上，哀家要你查清楚，絕對不能敷衍了事”
謝裕蹙起眉，看着太后的目光，早就沒有了以前的慈慈和恭孝。
如今，有的只是無盡的冰冷和那一絲不耐。
“母后，此事，朕覺得，到此為止最好。”
太后的目光落在謝裕的身上，同樣是一點一點的變涼。
此刻，一場屬於母子兩人無聲的對峙正在默默的上演。
半晌
太后突然咯咯的大笑，如此失態的模樣，謝裕從小到大也是第一次見。
他突然心裏覺得父皇的眼光還真是差，看上了母后這樣的女人
第一次，謝裕心中莫名的生出了幾分嫌棄。
太后的笑聲越來越恐怖，光是聽着，便讓人心驚。
“好啊，不愧是哀家一手培養的好皇帝，哈哈哈，哀家告訴你，歡兒的命一定要有人來償還，哀家絕對不會放過那軒轅景，絕不”
一聲“絕不”其中蘊含的狠厲，便知太后要和軒轅景不死不休的決心。
太后心中認定是軒轅景對長公主下的手了，她在心裏發誓，一定要軒轅景血債血償。
謝裕看着失去理智的太后，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母后，軒轅國依附我國多年，軒轅景雖不得寵，但他絕不能在謝國境內出事，如今，天下皆知，軒轅景為了救長公主，身負重傷，卧床不起，天下人人稱讚他重情重義，此事，朕派去的人已經查明清楚，長公主身邊有一小路子，僥倖活了下來，也可作證，此事和軒轅景無關，母后，一切不過是您的揣測罷了”
太后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陰森森的盯着謝裕。
“揣測，皇上，知子莫如母，什麼天衣無縫，不過就是皇上，你不想再追查下去了罷了，哀家是老了，不是糊塗了，是不是，這是不是你和軒轅景設的局？要殺了哀家的歡兒？”
謝裕冷聲道“夠了，母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在謝裕冷漠嗜血的眼神中，太后找回了一絲的理智。
“皇上，哀家就問你一句，歡兒的死，與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謝裕怒了，看着不可理喻，質問他的太后。
“母后，你還真是糊塗了，你可知，這話有多傷朕和您的母子情分？朕沒有對姐姐下手”
太后眼底依然存着懷疑
“皇上，你可敢當著哀家的面發誓，此事與你無關？”
太后忘了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當年的皇子，謝裕，都是天子
就算是太后，也不能逼着他發這樣的誓言自證清白
有損天威
將帝王顏面置於何地？
謝裕自然不會答應太后要他發誓，自證清白。
“母后，朕憐您失去了姐姐，一時之間悲痛萬分，這話，朕就當做沒聽過就是了。此事，人證物證俱在，馬匪已經被軒轅景全部殺了，就到此為止吧，朕會將姐姐葬入皇陵，讓她安息”
半晌
太后突然平靜了下來，似乎剛才瘋癲的模樣沒有存在過一般
“皇上，哀家累了，不想再說了，歡兒的屍體幾時能到京都，哀家要見歡兒最後一面，再讓她葬入皇陵，哀家這個小小的心愿，皇上不會都不許了吧”
謝裕見太后這般陰陽怪氣，臉上越發的冷了
“母后，您說的哪裏話？朕自然不會阻攔您見姐姐最後一面，，只不過，姐姐的屍身，母后若是要見，恐要有些準備”
太后一聽，謝歡的屍體都被如此的糟踐，捂着胸口
“好了，哀家要休息了”
太后盯着謝裕離開的背影
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下一秒
太後手中佛珠已然破碎，一地的佛珠，就如同那回不去的母子關係一樣，
從這一刻開始，再也無法復原了。
太后看着旁邊伺候的王楚。
“哀家真後悔，當初就應該掐死他”
這個他是誰？已經是顯然不過了
王楚上前，畢恭畢敬道“太後娘娘息怒，您可不能再傷了身子，太醫說了，您鬱結在心，可要好好養着呢”
太后道“如今，哀家只有你這個能信得過的人了，歡兒被奸人所害，被奸人所害啊，哀家絕不放過軒轅景這個賊人”
王楚俯身，在太後身邊低語了兩句
“太後娘娘，若是想要報仇，不如這樣……”
王楚說完，只見太后的眼底閃過一絲駭人的狠厲
“就照你說的辦，哀家一定要軒轅景給歡兒償命，可憐我心善的歡兒就這樣遭了歹人的毒手算計，天殺的啊”
王楚看着太后悲痛欲絕的樣子，神情一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