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她,奔赴
說是要去神劍爭奪戰最終的搶奪現場,但是夜生月並沒有提供任何可供使用的情報。
真祁也不需要那種東西,她有自己的途徑。
方元那裏拿來的虛假的神劍可是絕好的指向標,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更是如計劃當中的那般。
最初的打算就是利用這玩意找到真的,但是沒想到事情還沒開始辦,線索就自己送上門了,神劍看守者的血脈後裔,還剛好就姓方,要是說這丫頭跟方元沒有任何關係,她是肯定不信的。
但是在這之後呢,邪修盯上了方小果,這件事無疑是夜生月放任的結果,夜生月真想要藏起一個人,大可以將方小果送到遠離是非的地方,比如說千里之外的不夜城,也是午夜商會的老家所在。
午夜商會的大本營,保全一個女孩肯定沒有問題的,而且遠離離歡城,與神劍相關聯的命運應該也能夠隔絕掉。
夜生月沒這麼做,答案很顯然了,她需要方小果來創造這麼個機會,不論是神劍亦或是神劍引來的邪修,都在夜生月的考慮範圍內,但她大概不止考慮了這麼點東西。
必要性——有什麼一定要用方小果作為誘餌釣上鉤的人,不會是自己吧?
真祁很快就否決掉了這個絕對沒可能的事情,絕對不會是自己的,一方面是自己並沒有被神劍吸引的必然理由,另一方面則是夜生月沒針對自己做什麼特別的安排。
以夜生月的性子,盯上了什麼,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原本的目標會是什麼呢?
神劍對她來說沒有意義,她跟邪修之間也就只有一點小仇小怨,犯不着特定設下陷阱。
那麼是其他什麼理由嗎?
真祁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夜生月想要做什麼,那就直接去現場找到答案吧。
她拿出了虛假的神劍,不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這把華美的劍都像是天造之物,但不論再怎麼相像,贗品也始終只會是贗品的。
為何會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呢?奪天之造化,奪地之造化,鬼斧神工般的技藝,再配合難以想像的材料,最終所鍛造出來的一柄劍。
只看這柄劍本身,很難看出它有多麼神奇,有價值的是劍上所攜帶的天道氣息,那可是天道,對某些人來說就是一輩子都觸及不到的至高之道,是產生億萬分之一飛升的唯一可能。
天道的氣息足夠濃厚,到了堪比真貨的程度,哪怕此前見到過神劍的模樣,見了之後也還是會驚訝於其近乎一致吧,或者說,能看出來本質上差別的人又有幾位呢?
真祁能看出來,主要依靠的是“感覺”,她的感覺一直都很準確,關於劍尤其敏銳,在得到了諸多劍意之後,她的劍之道早已抵達更高的層次,雖然距離完美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四方界中的人很少能有如此程度了。
硬要說的話,真祁已經半隻腳步入最強的境地了,自稱四方界第一劍的話,她的親親師尊沐浮生也不會有意見。
其實是否為四方界第一併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劍能否貫徹她的意志,在劍之道途的最後,真祁最大的敵人只會是自己。
劍是利器,是傷人之物,即便最終取決於用劍之人,但劍的存在就是兇器。
即便華貴如神劍,也逃脫不了這一點。
真祁右手握住劍柄,天之道的氣息凝聚在劍身上,親眼所見、親手所感,這把劍近乎天成,但近乎卻並非,其中存在着至關重要的缺陷。
劍上縈繞着人的情緒,若是用劍之人心智不夠堅定,反倒會被劍所影響,從而丟了本心。
就看這一點,這劍當不了神劍,也不可能成為神劍。
說自己完全不受影響也太過傲慢,但真祁可以凌駕於這些情緒之上,因為她有更加堅決的意志。
上一輩子那無憂無慮的真祁做不到的事情,現在的真祁可以做到,四方界的時間改變了真祁許多,這改變是好事,也是壞事,她變得更加適合這個世界,也變得跟她原本相去甚遠。
成了一個極其微妙的融合體真祁。
她是真祁也是“真祁”,二者早已沒有界限了,她想要做什麼是真祁的決定,也是“真祁”的決定。
神劍之上傳來的情緒是悲傷,是恐懼,是按捺不住地想要逃離。
有幾分熟悉的情緒。
真祁用另一隻手的指腹在劍身上摩擦,感受着情緒之外的特別的韻味。
渴望着某個方向,想要回歸本源。
劍為她指明了方向。
離歡城的北邊,有一處無名的山谷,這裏沒有任何的特產,坦白說,連點活着的東西都見不着,倘若不算那些生命頑強到讓人恐懼的低等植物的話,這裏勉強算一個寸草不生。
寸草不生,這麼說有失偏頗,地上找一找,還是能找到綠色的蘚類植物,但其實也沒說錯,在這沙石之中找不到一株草本植物。
關於這裏為啥會存在,眾說紛紜,現行的說法是從前有大佬在這裏鬥法,雙方斗得天昏地暗不可開交,一道餘波落在這裏,將這裏變成了生靈絕跡的山谷。
更有一種比較罕見的說法,這裏其實埋葬了上古的魔兵,魔兵戾氣外泄,影響了這一塊地區的生機。
這些謠傳一般的說法其實遮蔽了表象之下的真實,知曉這裏發生過什麼的人過於稀少,感覺就跟死完了沒兩個模樣。
“還真是激烈的戰鬥,當年能贏過你的那一位到底是多可怕啊,感覺這個世界根本承載不住他的份量。”
金髮的男子,偉大的麒麟,現世的神獸,齊一先生好巧不巧的就是知情者,他站在山谷之前感慨,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方小果被她綁好牽在了一邊。
主要是怕方小果鬧來鬧去,用繩子打了個很松的活結,但凡方小果掙扎一下就能掙開,用齊一的話說,象徵意義要遠大於捆綁意義的繩子。
洛若冰身披着黑色斗篷,整張臉藏在了寬大的帽檐之下,他說:“所以他離開了這個世界,前往了更加廣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