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末日培訓班-萬人迷宜修(三)
柔則自然不願自己的兒子和自己分離,身子好些了就匆匆入宮見自己的孩子,好在宜修沒有阻攔她的意思,甚至還讓她住在宮裏,等孩子身子好些了再離開。
宜修自認為是為了弘暉這個名字給母子倆的一點仁慈,就當是給了上輩子的自己和弘暉一個容身之處,一個清靜的空間。
宜修不知道,這個弘暉的的確確就是她的孩子,那個年幼早逝的靈魂看到了自己母親悲慘的一生,重活一世想要解救她,卻發現宜修已經很幸福了。
她又聽話可愛的兒子,活潑的幼女,少了自己似乎也沒有差別,況且自己還是這樣一個脆弱的身體,只會讓母親費心而無用,最後落得一個傷心難過的結局。
弘暉留戀的看着宜修的臉龐,想要將自己深愛的母親牢牢記在心裏,隨後慢慢停止了呼吸,等柔則發現孩子過世,弘暉的小身體已經變得冰涼。
“弘暉!”柔則抱着孩子,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讓宮人離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經歷這一切,不明白好好的孩子為什麼生下來就這樣孱弱。
在失去母親多年之後,她再次失去了最親近的人,她以前隱隱猜測是府上有人動手,可是她不敢折騰查明真相,現在她失去了弘暉之後,終於還是忍受不了了。
得知弘暉沒了,宜修感覺自己一陣心悸,在太子和兒女的陪伴下才緩過勁來,為了那個孩子,宜修第一次插手了旁人的後院。
在宜修的幫助下,柔則順利查出了真相,一個讓她徹底心涼、心死的真相——自己本來是無法生育的。
早在幼年習武的時候,柔則因為服用了息肌丸的緣故就傷了身子,但那是幼時的事情,在多年的調養下已經好了很多,甚至於子嗣幾乎無礙了,但那只是幾乎。
嫁給四阿哥是意外,也是德妃的算計,德妃想要藉著她和太子搭上關係,但不能太親近,所以她成為了四福晉,但是不能有孕。
她日日都服用的湯藥里被放入了避子的藥物,日積月累對身子造成了破壞,又勾起了幼時沒有完根的針狀,以至於有段時間,她總是感覺自己害冷,太醫卻不清楚是為什麼。
後來機緣巧合下,她還是有孕了,但不巧,和太子妃同時有孕,大家都只顧太子妃有孕之喜,就連自己的丈夫也是眼中只有太子妃。
後院爭寵是不擇手段的,有人看不慣她有孕還專寵,給她下了葯,那人雖然敗露之後死無全屍,可對自己的身子還是造成的不可磨滅的傷害。
最後一個下手的人是自己的枕邊人,只因為一句話。
那日,她又和八福晉起了衝突,本就煩躁的心被八福晉惹得更加煩躁,口不擇言下,她諷刺了八福晉沒有身孕一事,憤怒的八福晉開口咒罵。
什麼自己有孕搶了太子妃風頭,惹得太子妃不開心,什麼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不祥,一懷上就害得爺們生病。
種種言語簡直不堪入目,其中最讓四阿哥聽進去的就是這個孩子不祥,一出生就會害了四阿哥,四阿哥信了。
他親手將一碗碗有問題的安胎藥餵給了自己的妻子。
胎兒早就死去了,活着的是另一個世界來的弘暉,只可惜弘暉只是一個混沌的靈魂,他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母親,了卻了心愿便離開了,這一切都是柔則不清楚的。
柔則只知道,自己的孩子死了,兇手是齊氏,是德妃,是胤禛,她將這些人一一記在了自己的腦海里,開始了瘋狂的報復。
年家的格格看上了胤禛,年父為了女兒求來了賜婚,年世蘭如願進入了四阿哥府上,可是入府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喜歡的四阿哥和真正的四阿哥截然不同,她已經沒有了後悔的機會,只好守着自己的幻想過日子。
即便太子地位穩固,可胤禛的野心不允許自己放棄,於是在借了年家的勢力之後,他又開始忌憚年家,看着美麗動人的年世蘭,他開始算計。
年世蘭有孕了,胤禛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柔則,隨後又告訴柔則,這個孩子不能留:“若是有朝一日,我登上了帝位,這個孩子就會是最大的威脅”
“王爺是要臣妾除了這個孩子?”柔則手中的佛珠停止了轉動:“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王爺也要我做不成?妾身的孩子才故去多久,就要妾身除掉另一個可憐的孩子?”
面對柔則的質問,理虧的雍親王不願再多說什麼,轉而去了齊氏的院子,齊氏一躍成為了寵妾,只有柔則和宜修知道,齊氏又要成為替罪羔羊了。
齊氏和年世蘭本就十分親近,年世蘭有孕之後也不曾防備,這就給了齊氏下手的好機會,但齊氏失敗了。
“年妹妹,姐姐來的路上正好遇上了來送安胎藥的葯童,順便就帶過來了”齊氏端起安胎藥遞給年世蘭。
年世蘭毫不猶豫接下:“多謝齊姐姐跑這一趟”剛要喝葯,就見到了柔則身邊的宮女來了:“請側福晉和齊格格去一趟正院,福晉有話要說”
年世蘭對柔則一向是不喜歡的,但是對方畢竟是福晉,這個面子不能不夠,她放下藥:“我就和你走這麼一遭,若是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什麼事,你們福晉擔待得起嗎?”
“側福晉,福晉說了,請側福晉和齊格格儘快,另外,這碗安胎藥也要帶上一起過去”宮女說著,身邊的小太監就連忙就安胎藥端起來,齊格格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她知道,自己完了。
年世蘭見到這一幕,心知不妙,心臟劇烈跳動,在頌芝的攙扶下來到了正院,此時宜修坐在上位,柔則陪在身邊,還有幾個嬤嬤太醫。
“坐吧,勞煩年側福晉跑這一趟了,聽聞年側福晉美艷動人,本宮也是好奇什麼人居然比得上四福晉,特意過來一趟”宜修看着乖乖行禮的年世蘭,心情很好。
“多謝太子妃娘娘惦記,不過要說美貌,誰又比得上娘娘您”年世蘭那叫一個諂媚,沒辦法,這是以後的主子娘娘,自己只是一個王爺的側福晉,沒法比。
兩人說話間,太醫已經驗了安胎藥:“回稟太子妃,這安胎藥里有大量的紅花和麝香,年側福晉可否讓臣把脈一番?”
年世蘭連忙伸出手,太醫把脈之後鬆了口氣:“年側福晉肚子裏的孩子無礙,日後連安胎藥都不必用了,只要保持心情舒暢,必然可以順利生產”
后宅鬥爭這種事情,太醫一般是不會明說的,以免惹火上身,可這次跟着太子妃出來,他就沒有任何顧忌,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年世蘭猛然站起來,對着齊格格就是一巴掌:“賤人,枉我將你當做自家姐妹,你倒好,要害我肚子裏的孩子!”
“雍親王治家不嚴,實在是讓人不放心啊”宜修看熱鬧不嫌事大,順口嘴兩句雍親王。
齊氏一言不發被拉了下下去,她不能說出真相,只能靜靜等待自己的結局,想來也不會美好,可是她沒得選,雍親王再如何也是皇子,拿捏她一家人簡直不要太輕鬆。
柔則看着氣憤的年世蘭,屏退了下人,只留下了宜修和年世蘭,在年世蘭疑惑的眼神中跪在宜修面前:“妾身求太子妃給妾身做主”
隨後柔則就將雍親王和齊氏對自己的謀害通通說了出來,年世蘭一臉不可置信:“王爺,王爺怎麼會,怎麼會害自己的妻子和嫡子?”
“何止啊,咱們這位王爺可是容不下任何意外呢,難道你以為僅僅憑齊氏一人,就有膽子謀害兩個孕婦嗎?”
“你是說,王爺容不下我的孩子?”年世蘭靜靜護着自己的肚子,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王爺大概是失心瘋了,難道他真的以為自己還有機會擠掉太子和太孫嗎?”柔則滿臉嘲諷:“求太子妃救救我,也救救府上這些無辜的女子,王爺一人作孽不該害了滿府上下這麼多人”
宜修看着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柔則一言不發,曾幾何時,柔則也是這樣跪在父親面前替自己,替額娘求情,可是柔則越是求情,自己和額娘收到的苦楚就越多。
一開始她以為是柔則的錯,後來她才明白,是嫡母和父親不作為,若是有權有勢的人不作為,那麼受苦的人只會繼續受苦。
如今,自己坐上了父親和嫡母的位置,她當然不會放任:“起來吧,我會幫你,日後年側福晉肚子裏這個孩子會是雍親王世子,我希望雍親王日後不要再有其他孩子了”
“娘娘放心,雍親王府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嬰兒啼哭聲了”柔則比宜修心狠,也比上輩子的宜修清醒,她清楚認知自己痛苦的根源在何處,然後解決痛苦。
宜修回宮后將這件事告訴了皇帝和太子,在兩人的默認下,一碗絕子的湯藥送到了雍親王府上,柔則親手將葯端給雍親王。
“王爺還記得那年妾身去祭拜生母嗎?那日遇上馬匪襲擊,是您救了妾身,自那以後,妾身一顆心就落到了您身上”
“幸運的是,您也喜歡妾身,求娶了妾身為福晉,妾身以為這就是愛了,直到見到了太子和宜修相處,原來您不愛妾身,無妨,不愛就不愛吧,妾身是您的福晉,有一個妻子該有的尊重就夠了”
“可王爺您太大膽了,您居然敢覬覦太子妃,妾身實在害怕,害怕您一人的舉動斷送了這麼多人的性命,為了活命,妾身想要一個孩子”
“他叫弘暉,多可愛,多乖啊,那樣可愛的一個孩子,他的生父居然想要他死,為什麼?您告訴妾身,為什麼?”
“弘暉去了,妾身的眼淚也流幹了,妾身查了好久的真相,終於知道了,害死他的人是您,多麼可笑啊,您殺了弘暉還不夠,年世蘭的孩子你也容不下”
“權勢動人心,妾身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太子和太孫地位穩固,就連妾身都看得懂的局面,您怎麼就不明白呢?”
“你看,這下好了,敗露了,你能狠心殺子,可皇上不能啊,這碗葯就是您最好的歸宿了,來,喝了它,喝下去,您就有活命的機會,年側福晉的孩子也有活命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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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親王的舌頭早就被幾個女人割掉了,血流了一地,早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仍由柔則將葯灌到自己嘴裏。
雍親王廢了,這是眾人的共識,但沒有人會輕視雍親王府,畢竟還有年家和烏拉那拉氏的女兒在雍親王府,況且皇帝為了補償,下旨年側福晉的兒子不降位襲爵,也就是說,雍親王府還是雍親王府。
年世蘭感激柔則對自己的拯救,願意將自己的孩子記到柔則名下,日後為兩人養老,卻被柔則拒絕了:“世蘭,我這一生就只有一個孩子,他叫弘暉”
年世蘭看着哀傷的柔則,不再說話,而是將自己的兒子塞到了柔則懷裏:“您抱抱他,他很喜歡你”
再次轉世的弘暉安安靜靜待在了柔則懷裏,他這一世是正常投胎,沒有了前世那些離奇古怪的記憶,舒舒服服窩在柔則懷裏享受着雙倍的母愛。
時間匆匆流逝,幼小的孩童長大,皇帝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和宜修日日守在皇帝床榻前。
終於,皇帝駕崩了,太子和宜修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慶幸,皇帝年老之後越發荒謬,好在為了自己的身後名還是克制住了。
太子登基為新皇,大大小小的兄弟們各自都得到了應有的封賞,新帝心情甚好,每日除了和一家子熱熱鬧鬧玩耍就是正正經經批摺子。
新帝是心裏舒服了,旁人就不這樣想了,一道道摺子如同雪花一樣飛向養心殿,新帝看完摺子之後勃然大怒。
“混賬東西,一個個的,先帝喪期未滿,就開始催促朕選秀,真當朕是不孝子了?”新帝是不怎麼孝順,倒也沒有不孝到那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