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她怎麼敢！

大白鵝非常憤怒，振翅一飛，越過窗檯，落進雨水中。

給趙小石嚇一跳，拔腿就跑！

“卧槽！它怎麼可以出來！”張辰逸大驚失色！

“嘎！嘎！”大白鵝追擊得很猛。

迎着雨水狼狽地跑了一會兒，趙小石忽然察覺到不對勁，大聲問張辰逸：“小錦鯉呢？”

“不是跟你旁邊嗎？”張辰逸疑惑，餘光一瞥……“我去！小錦鯉呢？”

漫天大雨下，只有他和趙小石跟個傻子似的被一隻大白鵝攆得四處亂竄。

張辰逸忽然想到什麼，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翅膀大張的大白鵝，故意往旁邊挪了點，再挪……這隻大白鵝分明只追着趙小石啄！

他迅速停下來調整急促的呼吸——冷冰冰的雨水在臉上胡亂的拍，讓他有點呼吸困難，他只好彎着腰避了避雨水。

跑着跑着只剩自己的趙小石：“……？”

什麼鬼！

“它為什麼只咬我！”趙小石可不敢獨自跑遠，於是帶着大白鵝圍着張辰逸繞圈兒。

張辰逸緊張了一瞬，發現大白鵝眼中只有趙小石的破洞泳褲，不由樂了，“人家加班本來就煩，還被你挑釁，它不記恨你記恨誰？”

“嘎！嘎~”大白鵝振翅附和張辰逸的話。

趙小石：“……”

趙小石掏出平底鍋，迅速往旁邊一閃，大白鵝追得太緊，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愣愣地繼續向前沖，砰的一下！一頭撞上平底鍋！

奔跑的力量都凝在了這猝不及防的一撞，大白鵝暈頭暈腦地踉蹌着後退，強壯的鵝爪歪七扭八地踏着雨水，彷彿喝醉了一樣。

張辰逸迅速撲上去，打暈了大白鵝！

“呼……呼……”趙小石脫力般的跌坐到地上，抬手抹了把臉上混着雨水的汗水，“下這麼大雨，河谷是不是會出現？”

張辰逸踩着大白鵝的翅膀眺望着四季山莊下方的景緻，只能看見朦朧的雨霧，“先回去確認小錦鯉的安全，再說其他。”

趙小石點點頭，歇了一會兒就爬了起來，往回走，老遠就看到了站在屋檐下躲雨的洛錦鯉。

洛錦鯉輕輕悠着懷裏的崽崽，看見折回的趙小石和張辰逸，不禁鬆了口氣，“趙大哥，沒事吧？”

“……沒事兒。”趙小石趴在窗台上往屋裏看了眼，“我現在應該能進去沖個澡？”

張辰逸握住鵝嘴，“先找根繩子，把大白鵝綁起來。”

趙小石翻窗進屋，十分謹慎的觀察着四周，沒有看見突然竄出來的大白鵝，便立刻扯下床單扔了出去。

他的目光忽然落到房間裏的衣柜上，撿起大白鵝的拖把，拿棍頭撥開衣櫃……一溜兒浴袍和小羊前台提供的毛巾材質一模一樣，他可不敢碰。

拖把棍又撬開底下的抽屜……一摞油紙傘裝飾品一樣映入眼帘，非常漂亮。

“張辰逸，這房裏的抽屜你之前看過嗎？”趙小石頭也不抬的問了句，眼睛緊緊盯着油紙傘，生怕它們突然詐屍。

“沒有啊。”張辰逸把床單撕成布條條死死捆住戰鬥力彪悍的大白鵝，“你發現什麼了？”

“一堆油紙傘。”趙小石說，“我算是吃夠了教訓，現在不是很敢碰那些油紙傘。”

張辰逸：“那就先沖澡！”

趙小石覺得有道理，於是拖把棍一推，關上了抽屜。

他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然後十分不講究的拿被套擦乾身上的水，擦着擦着，目光就不禁落到了走廊上。

“趙小石！”

一聲大喝在耳邊炸開，趙小石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的一隻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邁出了房門，眼看就要落到走廊里，不禁倒抽了口氣。

“我怎麼了？”趙小石一頭汗的退回房間裏，“我完全沒印象了，就記得剛剛在擦水……”

“就說喊你你都不應呢。”張辰逸收回扣在趙小石肩膀上的手，“剛在外面就覺得你怎麼靜悄悄的，果然是在作妖啊。”

趙小石：“……”

“鴨先生都掛了，這條走廊會帶我去哪？”趙小石摸着下巴思考，“會不會直通河谷？”

洛錦鯉趴在窗邊說：“要試試嗎？”

“讓我先衝去身上的雨水和污泥。”張辰逸說，“小錦鯉，你看着你趙大哥點，別讓他被走廊勾走了。”

洛錦鯉一口應下：“沒問題！”

趙小石無語吐槽：“說的那走廊像是什麼勾人的妖精似的……”

等到張辰逸收拾妥當，三人便徑直走進走廊。

趙小石停頓了一下，“……好像沒什麼變化？”

張辰逸點點頭，跟上了洛錦鯉的腳步。

走廊似乎很長很長，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回蕩着，更顯空寂。

“感覺走很久了，還沒到嗎？”趙小石跺了跺腳，“我腿都走酸了。”

張辰逸環顧四周，也很疑惑：“該不會是在原地打轉吧？”

不知不覺間，他和趙小石就落到了後面，而洛錦鯉則一言不發的在前面走着……

張辰逸的心裏突然打了個突，拿胳膊肘懟了懟趙小石，示意他看前面的洛錦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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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石：？？？

張辰逸擠眉弄眼：你不覺得他有點奇怪嗎？

趙小石覺得張辰逸不會無的放矢，於是仔細的想了想……突然就忍不住寒毛直豎。

趙小石抬手比劃：這個是複製體？

張辰逸：複製體沒道理殘害自己啊？

趙小石：那眼前這個是個什麼東西？

張辰逸：幻覺？

趙小石的面癱臉忽然扭曲起來，最後疼得實在沒忍住，一巴掌扇向張辰逸，“你特么有病？！”想知道是不是幻覺揪你自己的大腿肉啊！

趙小石嘶着氣搓了搓大腿肉，心想絕對青了！

躲開了巴掌的張辰逸湊回趙小石身邊，比劃道：看來你是真的。

他又指指在剛剛那種情況下居然都不回頭看一眼熱鬧的洛錦鯉：這小子絕對有問題！

趙小石疑惑：它要帶我們去哪？

張辰逸攤攤手：我怎麼知道。

趙小石指指身後：跑么？

張辰逸摸着下巴有些猶豫：真的小錦鯉肯定還在窗外，從來就沒進過房間，所以小錦鯉至少是安全的，那咱倆來都來了，硬着頭皮往回跑一個試試？

“……”趙小石無言的瞪着張辰逸：不先看看前面這玩意兒是個什麼妖精？

張辰逸：“……”

他瞅瞅手中存在感十分真實的大白鵝，腦子裏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嗨~加班狗？愚蠢的社畜……”

有殺氣！

張辰逸和趙小石瞬間停步，下一秒落在他們眼中的洛錦鯉背影迅速如羽毛飄散，無盡長廊驀地消失！

潮濕的腐殖層落葉浸着血水，凌亂的殘肢斷臂落入眼底，讓張辰逸和趙小石瞳孔微縮，沒敢妄動。

“沙沙沙……”

蛇！全是大蛇！

趙小石的思緒歪了一瞬：“蛇的進食沒這麼不講究吧？”

張辰逸被他帶偏了：“都是整個吞的……不是，重點是這個嗎？快跑啊！”

“這裏好像不是河谷，這是哪？”趙小石瞥了眼張辰逸手裏的大白鵝，“它肯定裝睡呢！弄死算了！”

“你傻啊！沒發現那些大蛇都只追着我們跑，卻沒有攻擊我們嗎？”張辰逸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是和菜地的情形有些像……”趙小石琢磨一瞬，心裏忽然有個猜測：“那個佘建斌應該就是在這種地方被孵化出來的吧？”

張辰逸愣了愣，“這麼說來，我們應該很快就可以跟隊長會合了！”

“快快快，找找看，也不知道隊長他們在哪找鑰匙殘片！”趙小石一掃疲憊，精神抖擻地竄了出去！

然後……“卧槽！”

趙小石一個急剎車，回頭撲倒了張辰逸，並捂住他的嘴巴示意他噤聲！

“嘎吱嘎吱”的咀嚼聲漸漸清晰起來。

埋頭啃咬一具屍體的幾隻狼魔里，突然有一隻耳朵動了動，綠油油的眼珠子滑向了趙小石和張辰逸躲着的灌木叢。

這隻十分飢餓的狼魔沒有在意那點小動靜，低頭大口大口的進食。

趙小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差點沒給自己憋死。

張辰逸不想坐以待斃，準備觀察觀察周圍的環境，這才意識到蛇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他餘光一瞥，呼吸驟然一滯，目光驚駭地望着不遠處那顆髒兮兮的頭顱……許珊珊？

趙小石察覺到張辰逸的不對勁，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立刻就被那顆死不瞑目的破頭顱嚇了一跳，以氣聲問：“你認識？”

他死死按住想要起身的張辰逸，“消停點，狼魔還沒走！”

張辰逸一瞬間就泄了勁兒，呆愣愣的看着那顆額角缺失了一塊的頭顱，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

趙小石愣了愣，一時有些無措：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哭鼻子呢？

他緊張地探頭觀察了一番不遠處的狼魔——還好，它們還在吃飯。

但是很快之後，那幾隻狼魔就開始嗅聞空氣，尋找新的獵物！

趙小石緊張地屏住呼吸，狼魔迅速地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幾步之後，它們四肢着地，突然竄進了一旁的密林！

趙小石等了一會兒才敢放開張辰逸，張辰逸丟了魂般從濕潤的落葉上爬起來，一步一步膝行過去，捧起了許珊珊的頭顱，拂掉她臉上的落葉。

趙小石：“……”

他沒認出來這是誰的頭顱，只默默地陪了張辰逸一會兒，“複製體會化成水，遺留在這裏的殘骸，應該是真正的死亡了。”

“……我知道。”張辰逸嗓音有點啞，“雖然一直都覺得，此生不復相見就是最好的結局，但是……”

趙小石嘆道：“或許我們也有一天，會悄無聲息的隕落在不知道哪個角落。”

“……”張辰逸沒有反駁，因為這就是能力者將要面對的現實和歸宿。

他最後擁抱了一下自己曾經最愛的人，用手指刨開落葉和泥土，埋葬了許珊珊的頭顱。

趙小石警戒着四周，給了張辰逸難過的時間。

“……走吧。”張辰逸頭也不回地離開。

·

“她為什麼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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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蛇尾擺了擺，躺在蛇肉堆上大吃特吃的許珊珊百思不得其解。

她承認在被蛇群包圍的那一瞬間她有點恐懼，但她都已經這樣了，即便厭惡，也要承擔為蛇群繁衍的義務。

這是她選擇活着而要付出的代價。

“就算沒有這一次，也會有下次。”

許珊珊哂笑一聲，自言自語：“倒也不算毫無意義……至少讓那條蠢蛇吃了個肚飽，長肥了幾圈，壓她的時候更有勁兒。”

青色的蛇尾被一條粗壯的黑色蛇尾緊緊裹纏着，啪啪敲打着地上同類的血水。

許珊珊努力吞咽着生蛇肉，一片空白的大腦里不知為何突然就想起了那片潮濕的森林。

……她回不去的地方，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替她收屍。

“真是不甘心啊……”

一入濁世，所有算計都成空。

許珊珊瞬間紅了眼眶，那滑落眼角的淚滴卻被蛇信子舔去。

她忍不住抱住大蛇的腦袋，尋求安慰。

……

血池劇烈翻滾，水位逐漸下降。

大地似乎震顫了一下，傳來一道憤怒的狼嚎。

在血池中與伴侶嬉戲的混沌魔龍疑惑地睜開冰冷邪惡的眼睛，望向血池上空，“什麼鬼動靜？”

清雅出塵的少年此刻像個妖孽，彎唇堵住程九九叭叭叭的小嘴，“別走神。”

“嗷嘻嘻～”混沌魔龍愉快地閉上眼睛。

……

狼魔村。

高大俊美的狼耳青年一掌打爆伺候的狼魔腦袋，憤怒地仰天長嘯，他試圖走上祭台，卻被驟然劈落的雷電逼退！

狼耳青年的胸膛急劇起伏，“滾開！”

雷電沒有回應，只在他要靠近祭台的時候悍然劈下。

狼耳青年出奇憤怒：“程九九！她怎麼敢！她怎麼敢！！！”

“這麼多年了，我還以為你知道小九是什麼性子呢。”

一絲雷電滋滋開口，滿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我家小師妹什麼不敢啊？你才知道嗎？”

“那也不對啊，三千年前你就該明白了吧？”雷電噼里啪啦旋轉跳舞，“原來混沌魔龍一族的老祖這麼蠢的么？”

“……你找死！”狼耳青年破了大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