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新政局(十四)
“你要想好,如果這些刀落下,我可能就會改變主意。”白裊說。
姚國主擺擺手讓所有人都出去了。
姚國主:“你和你母親一樣心軟。”
白裊:“所以你和那個人一樣,一次次的利用我們的善良。對嗎?”
姚國主:“我只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我喜歡你!”
白裊:“喜歡我還是喜歡我的臉?或許,更直白的來說,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的母親。”
“你們沒什麼區別……”
“是嗎?你自己心裏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不一樣。你想要在我身上彌補你所謂的遺憾對嗎?你想要說自己的深情被辜負、自己愛而不得是嗎?做給誰看呢?你這病態的愛真的能拿的出手嗎?你覺得我母親真的會喜歡這樣的你嗎?”
姚國主不屑的笑了笑說:“還說不一樣,這不是一樣的伶牙俐齒嗎!”
白裊甚至覺得跟姚國主說話有些費勁。她內心已經將姚國主罵了八百遍了。
“我母親還活着,你不知道嗎?”
“當然知道,但是我找不到她。”
“所以你就滿世界的尋找和她相似的人,哪怕只有三分相似也會得到你的寵愛?”
姚國主點了點頭說:“對啊!能長得和你母親有三分相似已經是她們的福氣了。”
“可我有喜歡的人了,你也知道我不會留下來的!”
“獨孤歐陽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你的孩子都是我的,你早就已經嫁給我了不是嗎?現在只是回到曾經擁有的正常生活里,有什麼不好呢?做我的寵妃有什麼不好呢?”
“我不做妾,不做寵妃。”
“虛名罷了,你如果願意,國后也做得。”姚國主說。
“好,你若以國后之利求娶我,我就在嫁給你一次!”白裊說。
“怎麼想通了?”
白裊:“就是突然想通了。那個人拿走了我的皇位,我愛的人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棄我而去,那我,為什麼不尋找一個近在咫尺的靠山呢?”
姚國主:“好,你倒是誠實。”
白裊:“之後我還住在這裏嗎?”
“對,這是國后獨有,國后必須住在這裏。”
“既然這樣的話那這些傢具什麼的就都換了吧,我不喜歡。”
“換!馬上換。”“我這就吩咐欽天監找個黃道吉日。”
“我肯定會嫁給你的。但是在嫁給你之前我不能一直被困在皇宮裏,我要出去。”
“行,我相信你不會再跑了。”姚國主說著解下了腰間的玉佩遞給白裊“見玉牌如見我,永安城內所有地方,你都隨意出入。”
“行!我要休息了,你先走吧。”
宮門的封禁很快就解了,獨孤奕的心裏卻隱隱感覺到不安。難道白裊真的沒有跑?
歐陽公主提醒道:“宮門快要下鎖了,咱們先回去吧。”
獨孤奕:“好,先回去再說。”
獨孤奕他們剛到獨孤府門口就看見有一輛馬車已經停在了這裏,是宮裏的制式,準確來說是國后的馬車。
欲曉下車時也被嚇了一跳:“這怎麼回事兒?自從荏國後去世之後國后的儀仗就再也沒人動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獨孤奕倒是發自內心的笑了笑:“她回來了!”
聽到有人回來的聲音,轎子裏的人也應聲出來了。這人正是白裊。
白裊:“在此恭候你們多時了,終於回來了。”
欲曉有些激動,剛想要上前敘舊就被歐陽公主一把拉住,提醒道:“她身後是國后儀仗!”
獨孤奕對臉上一直掛着笑容,直到看到了掛在白裊腰間的玉牌。
獨孤奕微微皺起眉頭,輕聲開口道:“永安之內的所有地方你都能隨意出入,如此自由的身份,為何要特意等在這裏呢?難不成這偌大的永安城,就算回家了,你還會害怕迷路嗎?”
白裊靜靜地站在那裏,緩緩說道:“就是在等你。”聲音輕柔卻帶着一種莫名的堅定。
獨孤奕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意外之色,緩緩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進吧!”
獨孤府,無念堂。
這屋內的陳設彷彿將人瞬間帶回到了那遙遠的過去,每一件物品都好似被時間定格在了當年的模樣,幾乎是完完全全地按照當年的樣子進行了一比一的還原。
白裊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十幾年了,沒想到這裏也沒什麼變化。”
獨孤奕沉思片刻后道:“物件自然是不會有什麼變化的,就是不知道人了。”
此時,欲曉靜靜地站在旁邊,聆聽着他們的對話,心中漸漸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能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緊張而微妙的氛圍,彷彿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在拉扯着兩人的心。
白裊突然質問道:“我開門見山,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為何非要在那個時候離開?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欲曉聞言,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他們兩個心中都藏着一股難以言說的怨氣,不出所料的話,他們兩個很有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大吵一架,甚至動起手來……想到這裏,欲曉連忙拉起一旁的歐陽公主,轉身快步走出了屋子,頭也不回地說道:“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慢慢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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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奕道:“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很想回來看看而已。”
“是嗎?”白裊說。
“不然呢?我的家在這裏,我唯一的親人慾曉在這裏,我不回來難道在榮國被歧視一輩子嗎?”獨孤奕說。
“被歧視?所以你自始至終都不覺得自己是榮國人了?還是你覺得我頒佈的那些政法都是放屁!”白裊說。
獨孤奕說:“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的好意我也一直銘記於心。但是,法律條例能約束人的言行舉止卻無法改變人的內心。我是姚都人,這一點永遠無法否認。”
白裊點了點頭:“好,明白了!我來姚都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找你當面問清楚,現在清楚了,我也該去做我想做的事兒了!”
獨孤奕:“你想做的事兒?嫁給姚國主嗎?”
白裊說:“不然呢?還嫁給你嗎?然後再讓你拋棄我一次?”
“所以,你覺得他不會拋棄你嗎?”
“他當然也會,他愛的是我母親。但他是一國之主,他會以國后之禮迎娶我,他會給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殊榮。你能嗎?他是君,你是臣,你再恨他見到他不是也得下跪嗎!你知道我的,只要對我有利,我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不過是嫁給他而已,對我又沒有什麼損失!”
“好!既然你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我祝你好運!”獨孤奕說。
白裊:“別一副像是你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你要清楚一點——是你先離開的!而我才是那個受害者。我們之間的婚姻最開始就是一場交易但是不得不承認,我對你動情了,甚至有好多瞬間我覺得我離不開你。可交易就是交易,任何一方毀約了交易都無法繼續進行,而我們現在都可以開始新的交易了。所以,祝我們好運!”說完,白裊就頭也不回的的離開了獨孤府。
欲曉在旁邊聽着,如果他們兩個發生激烈的爭吵之後好隨時進去拉架。但不知道是她站得太遠了還是怎麼的,居然連一句爭吵聲都沒聽見。直到她看見白裊從屋子裏出來才確定他們兩個的對話已經結束了……
欲曉進屋的時候獨孤奕坐在那裏像沒事兒人一樣在喝茶。
“沒吵架吧?”欲曉問。
“當然沒有。”獨孤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