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死之間

幽深的地牢裏，漆黑一片，只有漂浮的磷火給了這裏一些微弱的亮光。地牢深處，盤旋呼嘯的冷風，就象是地獄傳來的尖叫，象是無數的冤魂在傾訴，在哀號，凄厲的鬼哭在這空曠陰森的地方回蕩，這裏根本沒有生命的氣息，無邊的死亡籠罩着一切，看不到盡頭的地牢深處，就好象是死神的懷抱，空中漂浮不定的鬼火，就象是死神的眼睛，露出猙獰的微笑。小寶和經濟不是沒有經歷過死亡和恐懼的人，可面對這個充滿絕望的地牢，也禁不住冷汗直冒，水妹妹緊緊抓着小寶的臂膀，彷彿有個依靠心裏才會好過點。藍月亮自問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可在這裏，她再不敢放鬆警惕，捏着經濟的手，又緊了。

現在已經深入地牢了，每一個轉彎，每一個聲音都可能是死亡的開始，眾人雖然已經走的很累，可依然不敢放鬆，只好暫時停下輪流休息，恢復體力。經濟堅持要輪頭一班，要小寶三人先休息，小寶也不再推辭，拉着水妹妹向不遠處的石壁走去，經濟手提火炎之槍警惕的注視着四周，突然，那個石壁動了，呼啦一聲，就象一張大網鋪天蓋地而來，小寶大驚之下隨手揮刀，轟隆一聲炸響，一片煙塵騰空而起，眾人恐怕煙塵中有什麼怪物偷襲，連忙揮動兩手驅散煙塵，“唏律律”一聲馬嘶響起，煙塵中急電驚雷般暴射出一道白光，兜頭蓋臉的直劈過來，小寶手中刀血芒一閃，迎着白色的閃光揮去，轟然巨震，一切歸於平靜，煙塵沒有了，白光沒有了，一切好象根本沒發生過一樣。小寶喘着氣說道：“可能是幽靈騎士，大家不要休息了，現在隨時可能遇見他們。”經濟和藍月亮明白他說的不假，在這個滿是死亡氣息的地方多待一分鐘都難受，再累也要堅持，要不然就永遠留在這裏不用走了。小寶看了看眾人，見沒人反對，接著說道：“一會我在前面開路，藍月亮和水妹妹在中間，經濟斷後。有突發情況就大聲喊，大家保持距離，不要散開。”說著把刀橫在胸前，當先開路。

地牢的深處，呼嘯着的冷風，彷彿是地獄傳來的聲音，凄厲，哀傷。無邊的黑暗，偶然跳動的鬼火，給這個冰冷的世界雪上填霜。不知道走了多就，眾人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甚至失去了方向，僅是依靠不時出現的鬼火確定沒有撞上牆，回頭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就算現在往回走，誰也不敢確定可以找的到路。性格再堅毅的人在面對這樣的情況下也不見的會比他們好多少，因為這裏實在太令人壓抑了，現在就是想和誰搏鬥那怕死在對方手裏都找不到對象，小寶握刀的手開始出汗了，不是害怕，不是緊張，是焦慮，是狂燥，是壓抑。沒有盡頭的黑暗，沒有盡頭的路，沒有進攻的目標。“踢踏，踢踏....”幽深的黑暗裏，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走的很慢，就好象是在田野里悠閑的散步，可是在這個陰森冰冷的地牢裏，它就象是死神的召喚一下一下的敲打在眾人的心上。前面亮起一片青藍色的微光，光幕里，有個高大的黑影緩步行來，小寶緊了緊手中刀，低聲告戒三人不要妄動，自己向那黑影靠了過去，猛然間，那黑影消失了，連帶那一片青藍色的光幕也消失了，小寶穩住身形楞在當地，因為它消失的太突然了，就那麼在一眨眼間就憑空消失了，幾個人都愕然相對，心裏卻越發沉重了，自己將要面對的對手甚至太詭異了，來去無蹤，讓人無從下手，這種無計可施的感覺真的讓人難以忍受。忽然，經濟大聲急呼，三人望去，經濟已經和一個巨大的黑影糾纏在一起，看不清楚那是個什麼東西，因為所有的光線一靠近它都無影無蹤，就象是被吸收了一樣，而且它還在不斷變化，一時是張牙舞爪的巨獸，一時又是雄壯如山的人影，經濟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攻擊它，因為他的目標下一刻已經改變了，小寶看見經濟漸漸不敵，那敢怠慢，揮刀撲上，心中的憤怒燒紅他的眼睛，手中刀彷彿感受到主人的憤怒，血芒暴漲，映照的狹小的地牢通道里血光漫天，刀風帶起的呼嘯連綿不絕，就象是亡靈的怒吼，象死神的咆哮，狹小的空間裏瀰漫著死亡的氣息，一種無力抵抗的恐懼，一種甘心臣服的畏怯，籠罩在所有在場的生命體裏，那黑影感覺到了，一聲凄厲的尖叫聲中，它狂呼着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刀勢不止，地牢的四壁爆起連串的火花，就好象是在宣洩心中的憤怒，小寶飄散的長發迎風飛舞，眼睛裏跳動着血色的光芒，水妹妹急忙衝到他身邊緊緊的抱着他，語帶嗚咽的說道：“小寶你怎麼樣，小寶....”。小寶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我沒事，不用擔心，我知道我入魔了，不過應該還可以控制的，不要怕。”水妹妹不放心的追問道：“小寶，我怕你真的會走郁紫炎的老路，我很擔心，你真的沒事嗎？不要騙我啊。”小寶坦然道：“真的沒事，不過現在這樣的局面，在地牢面對不可預知的危險，我不這樣的話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放心吧，我有分寸，還有，藍月亮問起的話，一切我來回答，現在我不想她知道太多。”

經濟走到藍月亮身邊，輕輕推了推兀自愣怔的她，低聲問道：“你沒什麼吧？”經濟有過看見小寶大發魔性的經理，這次小小的發作對經濟來說不覺得以外，可藍月亮就不同了，她剛才親眼看見小寶猶如魔神的可怕模樣，親身感覺到小寶渾身散發的死亡氣息，那是一種不可抵抗的恐懼和畏怯，就算自己的修為不是很高，可一般的氣勢對於自己長期修鍊的堅毅心志來說可以根本不受影響，可是他...這實在太可怕了，連日來自己總覺得他身上隱藏着一個秘密，現在看來，這個秘密可能足以毀天滅地。也沒有理會經濟的問話，徑直走到了小寶身前，看見他眼中正漸漸消退的血色光芒，調整了一下呼吸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變成剛才那樣嗎？不要騙我，我不想聽到謊話。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小寶看著錶情非常堅決的藍月亮，嘆了口氣說道：“因為不想騙你，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只能讓你知道，我不會傷害無辜，更加不會傷害你們。我之所以會變成那樣是因為一個詛咒，血的詛咒。”小寶沒有說謊，這的確是個詛咒，一個延綿千年的詛咒。現在也的確不能告訴她，自己是魔刀主人的消息一但讓外人知道，特別是讓正在爭奪權利的三大幫知道，對自己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小寶非常明白藍月亮，以她的性格，就算混過了今天，她還是會想辦法找出真相的，也是時候該編個故事來讓他們安心了。地牢裏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說話，就連風也似乎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沉重，漸漸停止了呼嘯。經濟一看氣氛尷尬，故意大聲說道：“什麼也別說了，咱們來這裏已經很久了，任務還沒完成，難道你們想留在這裏不走了嗎？”藍月亮看着小寶依舊緊閉的嘴唇，知道自己再問也是多餘，點點頭道：“好，我們先去做任務，一切等出去以後再說。”當下，眾人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行裝，續向前行。

無可否認，他們現在已經到達了地牢的核心，空中漂浮的鬼火越來越多，怨靈的氣息越來越濃，寒冷的風依舊不停的吹，無邊的黑暗還在不斷的延伸，轉了個彎，一個碩大的祭壇出現在眼前，奔騰跳躍的烈火把這裏照的有如白晝，可為什麼這裏的光線不會照到他們剛才來的路上？眾人想不明白，這裏也沒時間讓他們去考慮這些問題，因為，就在祭壇的四周，密密麻麻的排滿了一片紅色的眼睛，連光線也不能令他們現形的眼睛，眾人齊的倒吸一口冷氣，驚呼“幽靈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