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三章
第三章
第二天清早,紀寒川和寒霄便早早的起身,為了一探囚龍山的究竟,兩人提前準備好必要的上藥,上好的靈丹,以及救人時順手留下的一株極陰草。傳說極陰草生長在極陰之地,性喜陰寒,卻是難得的解毒聖葯,極陰草周圍,蛇蟲鼠蟻不見其蹤。
正午時分,兩人收拾行裝便往囚龍山深處走去,順着熟悉的足跡一路向前,果然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似乎就算是正午,西北角方向還是陰氣森森,一陣風吹來,帶着幾分涼意。
“前方就是昨日發現楚少陵的地方。”寒霄指着不遠處的滑坡,示意紀寒川做好準備。
“楚少陵?”紀寒川挑眉,“你倒是交友甚廣。走吧。”
紀寒川與寒霄運起內功往前走去,地上還有些微已經乾涸的血跡,順着草地,一路隱秘的走向山谷之後,到一塊巨石前面變得杳無痕迹。
“看來就在這裏了。”寒霄將手放在巨石上,霎時感到一陣戰慄,連忙鬆開手,試圖平復血液中湧起的興奮感。
“你怎麼了?”紀寒川敏銳的發現寒霄的不對勁,但是自己卻絲毫沒有感受到異常。
“你……沒有聽到嗎?有聲音在呼喚——”寒霄詫異的看着紀寒川,仔細一體會,卻發現並沒有聲音,那這是靈魂之間的交流?寒霄猛然想到自己從小所練習的天魔訣,當年老宗主將自己立為新一代繼承人時曾說過,天魔宗一脈分支出於遠古時期的炎魔宮,當年炎魔宮權傾江湖,甚至涉足過朝堂之爭,後來宮主失蹤之後,主人座下四大弟子分別習得四象武學的弟子分別自立門戶,宗主曾說過天魔訣起於炎魔宮,按照這強烈的呼喚的節奏,這下面埋着的,應該是當年炎魔宮的舊物。
“寒霄,守住心神。”寒霄在回憶往昔的瞬間,紀寒川發現其目光變得渙散,不由急忙出聲拉回其神智。“這下面的東西似乎會對你不利,如此,你便守在此處可好?”
“不行。”炎魔宮的舊物,絕對不是憑藉一兩人之力就能降伏的了,只是不知這斬月刀跟炎魔宮又是有着怎樣的淵源。“此物有迷惑人心的力量,一個人太過危險了。”
說完不顧紀寒川的反對,寒霄一手握着紀寒川的右手,一手使勁在巨石上一推,伴隨着隆隆聲,巨石緩緩的移開,露出一個一人高的洞口,兩人相視一眼,一前一後慢慢進入。
“我天魔宗似乎與其有些淵源,如果待會我神智不清,務必打醒我。”寒霄猶豫了下,還是將實話對紀寒川說了,並緊了緊交握的雙手。
“天魔宗?西域天魔宗么,你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這些話待會再說,先去一探究竟。”紀寒川早有準備,但也為寒霄的突然坦白有些驚訝。
兩人一路往裏,蜿蜒盤旋的石洞深處,一把不甚起眼的刀正插在石壁上,刀身刀柄是黑色的玄鐵,印着古體的斬月二字,整把刀齊根沒入石壁之內,不知其刀身是怎樣的光景,只是看着秀氣的刀柄,完全不似想像中的妖刀那般氣勢恢宏,龐然大物。
只見血跡一直延伸至刀的沒入口,直接接觸的地方泛着几絲詭異的紅光,像是誘惑前來的人去觸碰般。寒霄有一瞬間的失神,丹田處湧出一股渴望,瘋狂的想要接近眼前的刀,哪怕是為他獻祭上自己的全部,猛然間冷汗濕透脊背。
“你是誰?為何要引誘我?”寒霄對着空虛問道,卻發現並沒有發出聲音。
“炎魔宮本就是本座的所有物,小子學習我炎魔宮心法便是我宮中之人,你的命是我的。”莫名的嗤笑聲在寒霄腦海中響起。
“這世間早就沒有炎魔宮……”
“沒用的,學我魔宮心法者是無法抗拒斬月的誘惑的。”像是應了這個聲音,寒霄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不聽使喚,舉步欲朝着前面走去,一手更是伸向刀柄。
“寒霄!”紀寒川緊緊的拉着寒霄,原本正在觀察周圍環境的紀寒川猛然發現寒霄的不對勁,寒霄彷彿陷入了交戰之中,整個人呈現恍惚的狀態,持續下去非常不妙。
這就是斬月刀,為何只攻擊寒霄一人,紀寒川帶着疑惑,一邊將寒霄定在原地,一邊試着親自接近刀柄。
紀雲川握着刀柄,感覺一陣灼熱從刀上傳來,一瞬間彷彿聽見了刀下的亡靈們憤怒嘶吼的聲音,怨氣之中直教人無法招架。紀寒川連忙運起歲寒城的內功心法抵禦炎熱,全力欲將刀拔出,卻見絲毫不見其鬆動,卻被一陣力量彈開。
正當紀寒川欲再想辦法的時候,卻聽見一陣掌風襲來,連忙側身避讓,卻見寒霄已強行衝破穴道,拚命阻止自己的動作,口中湧出一股鮮血,噴在刀上瞬間就被吸收了,紀寒川驚異的看着寒霄,與寒霄相識以來,從未見過這樣的樣子,彷彿一切不受控制,想着進洞前的囑託,彷彿明白了什麼。
眼下當務之急是喚醒寒霄取回主動權,卻見那妖刀吸收了寒霄的血之後,閃過一陣紅光,竟自己一點一點的從石縫中慢慢退出來,刀身華麗的紋路漸漸顯現,一陣刀光閃過,就像是流動的鮮血在汩汩往下流,說不出的詭異。
斬月刀退出石壁后,懸於石壁上方,朝着寒霄飛去,寒霄接過刀,毫不猶豫的向紀寒川襲來,速度極快,帶動着一片勁風。
紀寒川當機立斷,往後退了一步,摸出腰間的長鞭開始應對,之間寒霄身法較先時更是快了幾分,操縱着斬月刀靈活的不可思議,與之前和自己交手的人完全不同的感覺。身法交錯之間,之間寒霄又吐出一口鮮血,身形一瞬間停頓,趁此契機,紀寒川一步上前狠狠的照着寒霄的臉打了一拳。
寒霄最是高傲的人,決不允許別人侵犯他的尊嚴,這一下是精神的侮辱大於**的痛感,也成功讓寒霄找回些許神智。
“寒霄,守住你的心智,別讓自己被操縱了。”紀寒川退開一步對着眼前人說道,握緊手中的兵器,卻不知道該如何出手,斬月刀吸血,血越多它就越強,自己又要顧及到不能傷了寒霄。
“給我滾出去!”寒霄感覺自己被侮辱了,自從當上天魔宗的宗主以來,已經沒有人敢這麼對待自己了,藉著自己的手打自己放在心上的人,真是不可饒恕,寒霄狠狠的咬了咬舌尖,找回一點神智,努力將心魔壓下去。
“沒有用的。”嗤笑聲再度響起,“無知小兒,炎魔宮的人註定都是傀儡罷了。”
“寒霄!”紀寒川看着他額頭上滲出的冷汗,不由急道,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控制的,只是暫時還沒想到,是什麼呢?
話未說出口寒霄已經再度襲來,紀寒川定下心神與之纏鬥,對方的身法愈見詭異,與平日所用相差甚大,漸漸的紀寒川感到有些吃力,一個分神,寒霄的劍已經遞到了眼前。
“噹!”一個陌生的身影介入兩人之間,只見那人以掌力攻寒霄不備,硬是將他震退了幾步。
“不要傷他!”紀寒川脫口而出,那人身形一定,回頭看了他一眼,“是你,你會武。”來人正是原本已經坐上回江南的馬車的楚少陵,仔細一看,右腿還有些不自然的停頓。
楚少陵看着對面正在天人交戰的男人,眼中不由的浮起一陣複雜,再看身後白衣人顯而易見的擔憂,不由的為自身感到悲哀,這兩人在這個時候已經互相心悅,試問一個不問世事的富家公子如何能走進他的眼裏。此時的楚少陵已經不是昨日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了,接手了少年身體的人,不得不完成對方的願望。
“不對,你究竟是誰?”紀寒川皺眉看着眼前的少年,於昨日不同,少年顯而易見是個練家子,且功夫還不低,昨日的少年腳步虛浮,一日之間絕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楚少陵。”楚少陵並不打算解釋什麼,嚴格來說,眼前的人還是自己未來的情敵,“你如果還想救他,就把極陰草拿出來吧。”
紀寒川當然是先救寒霄為先,正打算將極陰草取出,卻見少年繼續說道,“極陰草生長於此,遏制萬物接近,才將此劍徹底與外界隔絕,準確的說,極陰草可以抑制器靈的生氣,但是現在斬月刀已出,想要重新封印,則需要人的心頭血做血引……”
“封存之後,斬月刀就是一把普通的刀,在血引在世的時候不會醒來,”楚少陵繼續說道,“但是血引之人取心頭血之後,自此與斬月心脈相連,與持刀之人終身不可離其左右,持刀之人只能是炎魔宮的後裔,所以你還是放棄吧。”
放棄?放棄的話寒霄會怎樣?變成劍的傀儡嗎?自己現在明明是騎虎難下了,但是就算取得了斬月刀,雲川也無法使用,這……
“紀兄……”寒霄感覺自己快無法抑制心魔的引誘了,不管是什麼決定至少給自己一個解脫,於是強打起精神對紀寒川說道。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紀寒川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一夜間的巨變,讓人不敢置信。
“你們就過我的命,就當是還這個恩情,我楚家想來光明磊落,你們大可放心。”楚少陵並不打算做任何解釋,我的人現在都在外面,若是對你們不利,何必等到現在。
“那麼取血吧,要如何做。”看着寒霄握着刀的受傷爆出的青筋,紀寒川知道已經容不得自己再猶豫了。
“失血失去的不僅是心頭血,其中消耗的還有你的精元。”楚少陵看着青年眉頭也不皺一下,不由得有些敬佩,“將極陰草煉化后附於胸口,讓斬月刀直接直接刺入,你們歲寒城的心法應該可以做到。”
“不行。”楚少陵語畢,寒霄當即反應,卻是張口便是一陣血氣上涌。
“可以。”紀寒川看了一眼寒霄,將極陰草取了出來,“他才是昨日救你的人,看好他。”說罷紀寒川雙手一合,可是運轉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