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互相的第一個朋友。
東邊赤橙色的初陽將這座極具魅力的城市點亮。
李勿憐有些失眠，沒睡好。
“咕嚕咕嚕！”
“噗！”
李勿憐刷着牙，鏡子裏的白凈的臉，頂着淡淡的黑眼圈。
洗漱完之後，照例是慢悠悠的去學校。
剛到校門，李勿憐輕聲笑了笑，看着穿着五顏六色的學生。
自己還以為每個人都要穿校服，原來只是周一要。
男生穿着夾克外套，格子衫，dk學生服，還有一些還燙了頭。
女生則更加誇張了，百褶裙小皮鞋，有的還穿着白絲襪和弔帶裙。
咦？
李勿憐視線往左側望去，一道...黑絲？
那是一個女生，畫著很濃的純欲妝容，李勿憐打賭她絕對是個網紅。
小裙子加上黑絲襪。
雖然，雄性很喜歡。
但是李勿憐別過頭去，自己應該批判性的喜歡。
高二六班。
李勿憐安穩的落座，隨便翻開一本書，沉默的看着。
旁邊的男女生，笑哈哈的說著一些趣事。
視線側方，出現一道白色的倩影。
那是一雙腿，很美很白的腿。
砰砰！
前面的人敲了敲桌子。
李勿憐疑惑抬起頭。
敲桌子的...娃娃臉的小女生？
她穿着比較可愛的疊穿穿搭，披着小外套，身後是高馬尾，和她的娃娃臉不是很匹配。
衣寶兒皺着眉頭，疑惑看着面前的男生，她問道：“你是哪個班的？”
李勿憐淡然掃了一眼，撐着腦袋，回答：“我是插班生。”
他的語氣很平淡隨意，甚至沒有語調波動，只是在陳述事實。
衣寶兒不耐煩的回頭，沒有再理會。
不過片刻，她驀然回頭，大聲道：“你別坐我後面，移開吧。”
她的小臉很幼態很可愛，有些瓷娃娃的感覺，聲音更加彷彿是兒歌里的童謠。
李勿憐嘴角撇了撇，你們都是什麼人？
我看起來就這麼好欺負嗎？
他歪着頭，看着窗外的風景，不去理會。
衣寶兒愣了愣，深呼一口氣，氣鼓鼓的回頭。
旁邊的女生顯然也注意到了，放下筆，笑道：“反正馬上換座位了。”
旁邊的女生又吐槽，補充一句：“男的都這樣！”
李勿憐耳朵動了動，有些沒想到的望了望那個女生，沒想到這麼老實的女生，竟然有這樣思想。
座位是兩列挨在一起，所以進出都不用麻煩別人。
李勿憐不想換，只是這邊靠着窗戶，可以隨時看着天空發獃罷了。
叮鈴鈴！
......
“上課！”
第一節課是班主任王年的數學課。
王年抱着保溫杯，在講台掃了一眼后，隨後望着這邊，微笑問道：“衣同學，怎麼樣了？”
所有同學也都看了過來。
畢竟這幾天，她都沒來。
衣寶兒搖頭，回答：“我沒事。”
李勿憐愣住，心神動了動，他剛才清楚看到衣寶兒袖子裏手臂上的疤痕？
自殘？
李勿憐自語道：“抑鬱症？自殘？自閉？”
蠻多疾病好像都會自殘，李勿憐也不知道是哪種。
當然也不排除是為了潮流。
不過和自己沒關係。
他收回心思，認真看着書。
“這節課就這樣，下個禮拜就是運動會了，大家多去鍛煉，不要總是待在教室，下節課就是體育課了，換好衣服就迅速去集合，不要拖拉！”
王年嘬了一口茶水，又安排道：“我記得換座位的時間到了吧？班長體育課結束，去辦公室拿座位安排，我已經排好了。”
作為班主任，與任課老師不同的是，除了講課，還要去負責其他的瑣事。
王年一走，學生們瞬間沸騰。
“啊！又要換座位了！我草，不想離開你！”
“希望不和你坐。”
“為什麼？”
“滾！”
秦文藝拿起籃球，望了望沈寒酥，笑道：“班長你覺得，我們還會坐在一起嗎？”
沈寒酥拿起水杯，歪頭看着他，搖頭：“老師安排，我不知道。”
“..哈哈....”秦文藝尷尬一笑，也不知道說什麼，他穿着無袖籃球服，抱着籃球，站在講台上：“所有人，換好衣服，下去集合，老班剛剛說完了，都還在這裏磨蹭！”
學生們無奈對視一笑，隨後磨磨蹭蹭的開始去更衣室。
每個班都有男女兩間更衣室，裏面都有每位學生的專門衣櫃。
當然也不包括李勿憐。
李勿憐站在樓道口，疑惑望着他們。
“原來還要換衣服。”
他不知道到哪裏集合，還是等下，跟着大部隊。
操場上。
李勿憐站在最後面，他身高不算高，面前的185男生擋住他的視線。
但依稀能看到體育老師。
她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着黑色緊身衣，笑起來活力滿滿。
“所有人先熱身吧！秦同學上來帶操！”
體育老師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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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藝放下籃球，嘴角翹起，和同伴打鬧一會，有些“拒絕”的帶着操。
但顯然他壓不住的嘴角已經出賣了他。
他沒有穿着統一的寬鬆運動服，而是自己的無袖背心，雙臂的肌肉似乎一直繃緊着.....
李勿憐有些困難的做着操，雖然動作幅度不大，但畢竟是第一次。
體育老師也沒閑着，她笑眯眯的監督着，時不時指點一會。
“跑五圈！”
體育老師一聲令下。
有幾個女生瞬間面容苦澀，痛苦的捂着肚子，祈求呆在老師旁邊。
“行吧行吧，你們別跑了。”
有幾個男生也裝作痛苦的望着老師。
體育老師無奈一笑，作勢要打過來：“快去跑！”
李勿憐不急不慢的跑着，步調不算大，但勝在均勻。
操場很大，也有其他的班的學生。
秦文藝則是一馬當先，穿着大長腿不停邁着。
瞬間就超過女生團體。
李勿憐就在女生慢跑群后，剛好在轉彎處，很清楚看到秦文藝嘴角翹起的弧度。
李勿憐微笑：“額。”
他慢悠悠跟在前面女生后，旁邊還有幾個有些胖的男生。
“呃呃呃！不行啦！我可是要成為賽馬爺的男人！”
一個戴着眼鏡的比較胖的男生大吼一聲，隨後雙手瘋狂倒騰，直接從草坪上繞了過去。
李勿憐臉上已經有些細汗，心裏想着：“這好像是第三圈。”
“怎麼樣了？累嗎？”
一道清脆悅耳女聲笑嘻嘻的問道。
沈寒酥跑在他身邊，笑嘻嘻的問道。
她面頰微熱，出了些汗，紅彤彤的臉蛋很是可愛俏麗，看起來很是陽光健康。
李勿憐微笑：“還好，不是很累。”
沈寒酥調整好呼吸，嫣然一笑，誇獎道：“那我們運動會已經可以收穫金牌了！”
李勿憐抿了抿嘴，有些無奈：“不要捧殺！”
“哈哈哈，開個玩笑啦！不要有壓力！”
沈寒酥吐了吐舌頭，眯着美眸，急忙說道。
她精緻的俏臉很美很迷人，李勿憐猜測如果她若是網紅或者明星，會很出名，她是那種鄰家大姐姐類型的，溫婉如玉，但也有着青春特有的可愛。
“怎麼了？”
沈寒酥見他不說話，好奇問道。
李勿憐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解散！”
跑完步后，體育老師也是直接宣佈自由活動。
有的抱着籃球飛快跑去籃球場，而女生們則挽着手，慢悠悠的散步。
當然足球，羽毛球，排球也不例外。
時間很長，大概有四十分鐘。
李勿憐瞥了一眼沈寒酥，她笑眯眯的和一大堆女生聚在一起。
不出意外的話，她是當中最出色的人。
就宛如狼群里的頭狼一般。
據李勿憐觀察，每一次有女生說話后，都是一時間看沈寒酥的臉色。
這不是百分百的懼怕或者尊敬，只是在小群體一個無意識的行為。
她們一堆人笑嘻嘻的往籃球場上走。
李勿憐隨意的逛着，依稀可以體聽到：
“聽說他們男生們要打比賽！”
“我也聽說了，好像是和二班，運動會後面就是籃球比賽了，男生們說要提前和一個班比賽。”
“我們去看看吧！”
李勿憐站在原地，學校實在太大了，彎彎繞繞的路線太多了。
自己也不知道走哪邊。
“隨便看看吧。”
李勿憐腳步輕輕，往籃球場上走。
——
籃球場上。
已經開始了全場的比賽。
李勿憐剛到就看到秦文藝在攤手做着慶祝動作。
兩邊已經站滿了人，顯然是兩人班在較量。
李勿憐看了一會，覺得沒什麼意思，自己畢竟沒打過籃球，也看不太懂。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麼擅長的。
他嘆了一口氣，隨後轉身。
？？？
李勿憐被嚇一跳，他愣一會，隨後笑道：“你也在？”
面前含笑的金髮少女，穿着昨天同款的裙子，不過是白色的，絳唇微抿，背着雙手，披着扎着金色馬尾，看起來讓人有些出神，站在面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電視裏才會出現的絕美西方女孩。
辛蕾雅嘿嘿一笑，點頭道：“是啊，我早就看到你了！一直跟着你，你沒發現！”
顯然她很得意，嘴角的微笑有魔力一般讓人走神。
李勿憐點頭：“你是幾班？”
辛蕾雅伸出小手，比了一個耶。
“二班？”
“嗯嗯！”
——
路邊花圃處。
兩人並肩而走。
辛蕾雅看了他衣服，也驚訝問道：“你也沒有換衣服嗎？”
李勿憐搖頭：“我也是最近才來學校的。”
辛蕾雅彷彿找到同類一般，她激動的語無倫次：“真的嗎！我也是啊，大家都不是很想和我說話。”
說到最後，她委屈的低下頭。
小聲嘟囔着：“小時候，不會說中文的時候，大家都不理我，然後我回家自學，現在來了學校，大家還是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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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勿憐愣了愣，心中猜測，其實應該是不好意思和你說話吧？
畢竟你的氣場實在太大了，在學校里，強不強大，除了金錢之類，其實還和很多有關。
顏值、成績、某方面的專場職位。
這些是李勿憐覺得可以增加氣場的因素。
而辛蕾雅實在美的太不真實了，就像夏嬋一樣，太過漂亮反而不受歡迎，畢竟大多數人待在她們旁邊都會自慚形穢。
李勿憐安慰：“應該不是你的問題。”
辛蕾雅抬起腦袋，眨巴眨巴眼睛。
呃呃呃，能不能不要這麼可愛....
李勿憐尷尬別過臉，繼續道：“畢竟我也還沒交到朋友。”
“真的嗎？”
辛蕾雅激動看着他，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
剛說完，辛蕾雅急忙捂住小嘴，畢竟自己說道話有些不禮貌。
李勿憐溫柔笑了笑，“沒事的，你才來多久，沒必要焦慮，為了交朋友，反而朋友都不太好....”
辛蕾雅也是放下心來，她抿着嘴唇，臉頰雀躍的浮現笑容。
兩人並肩走着，頭上是掉完葉子的枯樹。
辛蕾雅突然小聲問道：“我們可以做朋友嘛？”
她聲音很緊張，因為已經有些西方中文的調子，看出來她已經嚇出母語了。
李勿憐下意識想起自己好像還沒問問她是哪個國家的。
“朋友嘛？”
李勿憐念了一遍、
“你.....可以做我第一個朋友嘛？”
辛蕾雅快步走了一點，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雙昨晚一直困擾他的眼睛。
李勿憐笑了一聲，走到她旁邊，聲音很是疑惑：“原來你在之前都不認為我是朋友？”
“啊！”辛蕾雅聞言呆住了，隨後急忙擺手：“沒有沒有！我覺得應該正式一點！所以才問你的，畢竟昨天我那麼愚蠢！我認為你會覺得我很笨！所以才不好意思說.....”
她焦急的語無倫次，拚命要證明自己。
可愛....
如果之前的她是一幅呆板絕世的畫，現在李勿憐面前的活生生的金髮綠眸絕美少女。
真的在自己眼前了。
李勿憐覺得呼吸有些急促，他真的有些不敢看她了，無時無刻像是罌粟殼一般，誘惑自己掉入充滿誘惑的幻想之中。
作為現實主義的他，很早之前就認為自己，一輩子都會孤獨終老。不會掉入感情的深淵。
“朋友而已！你在想啥！”
李勿憐瞬間清醒，他微笑道：“好了，我知道了，那我們現在是朋友了！”
辛蕾雅看着他的眼睛，平淡如水的眸子，帶着一絲絲的笑，很溫柔地笑。
“嗯。”
“我交到朋友了.....”
辛蕾雅小手緊攥着裙子，她又不知道和朋友說些什麼了！
怎麼辦！
李勿憐偏頭看着她的傻樣，輕輕一笑：“我們回教室吧。”
“嗯！”
一路上，學生無不側目而視。
顯然都被驚艷到了，不過瞬間別過腦袋不敢多看。
辛蕾雅左手住着右手手腕，乖巧跟在他身後。
與之前不同的是，自己不再尷尬不好意思，現在自己也是有朋友的人。
她鼓起勇氣昂着腦袋，將自己絕美的臉蛋完全展現出來。
——
教室里。
高二六班。
最後一排。
教室里只有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衣寶兒。
兩人稍微聲音小一點。
“這就是我位置。”
李勿憐指着位子笑道。
辛蕾雅小手搭在桌子上，綠色的眸子滿是好奇，仔細的打量着。
“我也坐在這個位置哦！好巧啊！”
最後一排最後面，按道理都是這個位置。
李勿憐自然也笑着點頭：“是嘛，很巧。”
辛蕾雅看了看，又見前面還有在睡覺，小聲問道：“我坐坐可以嗎？”
李勿憐莞爾一笑，“當然可以，我們是朋友。”
“嗯嗯！”
辛蕾雅將長裙理好，優雅坐在位子上，她抬起腦袋，望了望黑板，隨後又正襟危坐，滑稽的樣子很是可愛。
辛蕾雅傻兮兮的笑了會後，又回頭見李勿憐在微笑看着自己，尷尬笑了笑，隨後站起身，輕聲道：“去我教室吧！”
“聽你的。”
高二二班。
同樣是最後一排。
與之不同的是，她的位置離前一排很遠，像一座孤島一樣。
教室里沒人。
李勿憐疑惑問道：“怎麼移開這麼遠？”
辛蕾雅也是不理解，她想了想，回答：“劉老師是這樣安排的，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李勿憐點了點頭，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
辛蕾雅也懶的管這些，她欣喜的將自己的書桌上的東西介紹：
喏！這是小時候，媽媽送的禮物！我那時候剛學會了一首古詩！”
辛蕾雅小手緊握着一隻小豬筆袋。
她眨巴眨巴眼睛，期待看着李勿憐。
李勿憐仔細看着筆袋，“嗯，很可愛。”
他微笑看着桌上的擺設，除了左上角堆着的書，就是一本攤開的地理書，上面很乾凈，還有......
還畫了什麼？
李勿憐疑惑低下頭，想要仔細看看。
辛蕾雅期待看着他，又瞥了一眼書。
“不好！”
她急忙遮住書，小手剛好蓋在李勿憐準備碰書的手上。
肌膚柔軟的觸感彷彿。
兩人傻傻的呆在原地，手貼在一起.....
李勿憐回過神來，抽開手，歪頭看着她：“不好意思。”
辛蕾雅急忙抬起羞澀的俏臉，害羞擺手：“不要緊，是我不小心。”
她內心安慰着自己，如果是朋友的話，也沒什麼吧。
她緩解一下，又興奮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李勿憐微微一笑，坐在她的位置上。
“怎麼樣？”她期待問道。
李勿憐心中輕笑，這有什麼不一樣嗎？
他還是端坐在位置上，仔細看着黑板，一番嘗試后，才慢慢起身：“嗯，很不錯呢！”
“嘿嘿！”
辛蕾雅美眸彎彎，藏不住喜悅將金髮挽到耳畔。
“回去吧，他們都快回來了。”
辛蕾雅有些不舒服，但想起他們挨的很近，又雀躍的點頭：“嗯呢！我等下找你玩！”
李勿憐微笑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