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唯一的朋友
“你要不要創口貼？”於憐從書包里拿出一包創口貼，笑着問道。
衣寶兒依然不說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勿憐心中無奈，鬆開她的手腕，輕聲說一聲謝謝，接過創口貼。
衣寶兒被厚重劉海遮住的眼睛微微觸動，粉嫩的唇瓣，抿成一條線，隨後想要抽回手。
“別動！”
李勿憐皺眉，低聲呵斥，單手撕開創口貼，將她手臂扯了過來，安穩貼在傷口處。
“以後別發力了，等下傷口又裂開。”
李勿憐見血不流了，才鬆開她的手，輕聲建議。
衣寶兒厭惡瞥了他一眼，很嫌棄的擦着自己被摸到底部位。
李勿憐也懶得理會，自己只不過是討厭噁心的血腥。
也是自己熱臉貼冷屁股，怪不得誰，也不覺得她會因此感謝自己。
李勿憐看了看自己的手，由於剛才的碰撞，也沾上一些血漬，他倒了一些水，洗了乾淨。
衣寶兒將腦袋埋在臂彎里，側着身子，獃獃望着窗外。
天海是一個四季分明的城市，早就已經立秋了，但是二十四節氣在這裏不太準確。
天穹上烏壓壓的，彷彿要把世界壓下，讓人喘不過氣來。已經掉光樹葉的枯樹被淅瀝瀝的小雨打的噼啪響，下面沾滿雨水的枯葉。
第一場雨到了，天水的秋天也到了。
灰暗的瞳仁有些落魄，她腦海里不停倒映着剛才的事情。
她很討厭那種感覺，她討厭與任何人有接觸，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稍微冷靜，不去想其他事情。
下課了。
學生們怒罵著，有人沒傘，笑嘻嘻走到女生的遮陽傘下。
有的抱着籃球衝到雨中。
衣寶兒坐在位置上，視線微微望向門口。
那是一個西方女孩，有着一頭很美的金髮。她笑嘻嘻望着那個討厭的同桌。
他們走了。
教室安靜了。
衣寶兒站起身來，打開窗戶，雨水浸泡泥土的芬芳，裹挾着清冷空氣鑽了進來。
她深呼一口氣，思緒飄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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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食堂里，李勿憐和辛蕾雅相對而坐。
他現在已經有些習慣別人驚訝地眼神了。
辛蕾雅小口咀嚼着飯菜，碧綠色的眸子眨了眨，輕聲回答：“嗯嗯......不怎麼樣，大家都已經有了固定的朋友....”
“嗯。”李勿憐微微點頭認可，現在已經是學期中斷了，每個圈子已經固定了而，這個時候還要交朋友是很難的。
辛蕾雅好奇問道：“你呢怎麼樣呢？”
李勿憐微微笑：“也沒有。”
“真的？”辛蕾雅眼睛一亮，隨後急忙不好意思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勿憐自然知道，他輕輕一笑，不太在意：“沒事的。”
辛蕾雅覺得自己說錯話，心中一陣酸脹，愧疚的不敢看他，腦袋幾乎要垂到鎖骨，趕緊吃飯緩解尷尬。
她剛才的反應，不是就證明自己對李勿憐沒交到朋友很開心嗎？
這樣的她實在讓人反感了。
她真的不想失去這個唯一的朋友。
李勿憐見她如此，心中思考一會，還是輕聲安慰道：“沒事的，我不介意，而且就算我知道你交了朋友，其實也會一絲絲不開心。”
李勿憐盡量換位思考。
辛蕾雅聞言愣了愣，才蜻蜓點水般看了他一眼，確定他不生氣后，才低頭望着桌子，小聲問道：“我交了朋友，你也會生氣嗎？”
“當然啊。”
李勿憐肯定。
隨後繼續解釋：“這是人之常情，你以前朋友很少，所以不知道....”
“我.....”
想到這裏，李勿憐一時間有些語塞，回想過往，朋友？好像也沒有。
辛蕾雅腦袋微抬，露出完美弧度的修長脖頸，她耳朵很細很長，像精靈一般，長耳翹起，期待他的解釋。
李勿憐準備好措辭，他微笑道：“這也是別人和我說的，朋友嘛，一般都是唯一的，所以你的朋友和其他人說話，會傷心是很正常的。”
其實李勿憐已經有些後悔了，他對這種感覺也不是和很清楚，但是他的形容有些偏了。
辛蕾雅嘴巴張大，顯然話語實在讓她很驚訝。
她消化一會，才喃喃道：“原來大家都這樣，怪不得朋友沒有交到其他朋友，我會很開心，原來這很正常。”
又想了想，她又覺得不對勁，她露出求學的笑容，認真問道：“可是為什麼，我看好多人都是有很多朋友？難道他們不會生氣嗎？”
李勿憐知道自己的意思果然錯了，但是已經說出口，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解釋：“這其實分很多種的，有很多類型的朋友，嗯嗯.....奧秘很深的。”
辛蕾雅點頭消化着，隨後又好奇問道：“我們屬於什麼朋友？”
李勿憐愣了愣，劉海下的黑眸閃了閃，看着面前單純的女孩，有些噁心的想法誕生，不過還是被理智戰勝。
他有些不確定的回答：“吃完了嗎？我們先回去吧。”
“啊！？”
辛蕾雅顯然已經很急切，她急忙懇求的問道：“，告訴我吧！我很想知道！李先生！”
李勿憐發現她焦急的時候就會出現一些母語的腔調。
李勿憐視線微閃，隨後看着她眼睛，小聲道：“應該算是唯一的朋友吧？“
李勿憐避開了朋友的深度，從另一個角度，說清楚了。
見她得到答案滿意的點頭，李勿憐鬆了一口氣。
兩人撐開兩把傘，慢慢準備回教室。
少女撐着傘，小白鞋很乾凈，她認真的避開水窪。
李勿憐默默跟在她身後，孤獨的世界突然出現一個完美到極致的女孩，這種落差就像從原始社會到賽博朋克。
李勿憐看着水坑處倒映着少年，長長的劉海遮住那雙黑眸，眸子間深處的古譚讓人好奇之間的奧秘。
他之前竟然有誘騙女孩的想法，當然不是騙其他。
只是說一句，男朋友而已。
過過嘴癮，或許他只是期待少女害羞地樣子。
他只是期待那種感覺，那種只在夢裏期待的感覺。
但是他怕，怕少女生氣，怕唯一的朋友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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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后，李勿憐清楚感覺到王浩和幾個男生的眼神。
似乎還有秦文藝？
李勿憐輕嘆了口氣，盡量讓自己跟着人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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