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試探
康熙在胤礽靠近門口時就知道了，所以他的聲音也是故意說的那麼大，那樣清楚。
哈日嘎納是他的心頭肉，可胤礽也是他親手帶大的孩子。
孩子錯了可以改，他相信哈日嘎納不會和一個毛頭小子較真，所以他可以給一次機會。
雖然這樣想有些對不起她，可手心都被都是肉，他別無他選。
在哈日嘎納之前，他無數次的教導過胤礽要學會分辨是非，決不能允許外戚干政，尤其是身邊的人如果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一定要及時告訴他。
這個世界上誰都會算計他，害他，唯獨他不會。
可偏偏，胤礽把他說的話全都拋之腦後，甚至欺騙他，掩人耳目的去找索額圖商量對策。
這讓他很失望。
所以剛剛說的暫時，不是為了嚇唬人，而是真的在警告朝臣，也是在警告站在外面的胤礽。
如果他改過自新，太子之位還是他的。
可如果他還是一意孤行，他也不會再念着赫舍里氏，不會再捨不得親手帶大的感情，他會直接廢了太子。
胤祓還小，不知道是不是帝王之才。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陪着他們到老，不知道能護着他們娘三個多久。
所以他必須要保證上位的皇帝眼裏可以容得下哈日嘎納母子三人。
否則，他薨世的那天，就是母子三人陪葬的那天。
冷戰的那幾天，康熙感受到了哈日嘎納的冷漠，明白雖然她可以為了他送了性命，甚至無所圖的陪着他，為他生兒育女，可終究心裏不全是他的蹤跡。
她在隱忍，在收斂。
他想通之後難過，傷心，甚至想要質問她為什麼騙了自己這麼長時間。
可他又想通了，她曾經說過，要的是滿心滿眼，毫無顧忌的愛。
他沒做到，他有所顧忌。
雖然不是為了女人，是為了江山，可他就是沒做到。
所以，他忍下心中的不快和難過，像往常一樣和她相處，可知道了真相的他，只能加快進程。
他想看，想看那個懵懂且清澈的眼神，打心裏全是他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
得到康熙的旨意，一行人立刻告退，直到坐在宮宴的椅子上才反應過來他們還活着。
明珠早已經坐在宮宴的凳子上，看着左右的空位，心中冷笑。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胤礽只是愣神的功夫，裏面的人就全出來了。
他本來想要走，如今看來卻是必須要進去了。
“保成，起來吧！”
康熙聲音平緩，絲毫沒有剛剛盛氣凌人的樣子，甚至可以說很是溫和。
如果不是在站在外面聽了那些話，胤礽覺得皇阿瑪很溫柔，很器重他。
可事實呢？
真的是這樣嗎？
“皇阿瑪、”
胤礽是知道索額圖為了他帶着支持的他們一派的那些官員來找皇阿瑪收回成命的，不能給那個女人那般的殊榮。
享用皇后的儀仗，那他就不是唯一的中宮嫡子。
雖然不是名正言順的皇后，可看着她今天的裝扮和皇後有什麼區別，竟然連東珠都帶上了。
胤礽有些忐忑，剛剛皇阿瑪發了那麼大的火，現在他要是說不要生索額圖的氣，他會不會被罵？
康熙不知道胤礽心中所想，否則一定會直接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如今這樣的場景，他首先考慮的是索額圖，而不是他這個皇阿瑪有沒有被氣到，是不是對他失望，是不是需要改過自新。
“皇阿瑪，兒臣就是想着和您一起過去。”
胤礽最終也沒敢說出口，怕被康熙罵。
“嗯！走吧！”
保和殿，朝廷命婦看着皇上身邊的皇貴妃娘娘，身穿明黃色鳳袍時，個別膽子小的直接跪在地上。
好在本就應該進行跪拜禮，也就沒人看出有什麼不妥。
胤礽跟在兩個人身後，看着緊緊牽在一起兩隻手，眼神閃過各種情緒。
尤其是看着本應該只有他皇額娘才能穿的鳳袍竟然被一個小小的蒙古部落妃嬪穿上，突然間就萌生出了恨意。
藏在袖口處的手緊緊握成拳頭，腦海中全是索額圖說的那些話，他的皇阿瑪真的變了。
走上高台，兩個人相視一笑，扶着哈日嘎納坐好后，康熙坐回龍椅上。
布木布泰心中雖然很不甘心和甚至是厭惡，可今天這樣的場合她不能不來。
當她看見坐在康熙身邊，穿着和她身上一樣明黃色的旗裝，氣的差點直接掉頭就走。
“皇祖母！”
康熙站起身，想要扶着，可手還未碰到就被布木布泰躲開了。
哈日嘎納也站起了身，等康熙坐下后，立刻跟着優哉游哉的坐了回去。
她才不受委屈，今天她和兩個孩子才是最大的，至於其他人，愛咋咋滴。
連皇帝她都敢甩臉子，更何況是一個已經和皇帝有了裂痕的太皇太后。
官員們抬頭看，就看見了三個穿着黃色衣服的人。
康熙作為皇帝有穿着龍袍沒什麼問題。
哈日嘎納今天是正式成為皇貴妃的日子，皇上又寵着，穿着也算是合適。
可太皇太后穿着明黃色的衣服坐在高台上，怎麼看着怎麼彆扭。
不過最難為情的不是太皇太后，而是坐在太皇太後身邊的太后。
穿了一身紫色的旗裝，坐在三個穿着黃色衣服的人身邊，怎看怎麼覺得難受。
“嬌嬌，不要吃太多涼的東西，你剛出月子，注意些。”
本來康熙想着給哈日嘎納單獨做一些吃食，吃了一個月軟爛的食物，突然吃宮宴上的菜，怕她會不舒服。
他都已經交代好了，可哈日嘎納說不要，不想太特殊。
她確實不想太特殊，今天已經夠出風頭了，吃的而已，算了吧。
“嗯！我就吃兩口，放心吧。”
說話間就放下了筷子，沒有再吃其他的。
看着倒是好看，只可惜涼透了，一點都不好吃。
“等回去讓小廚房給你做些，你要是餓了就吃個糕點吧。”
康熙把自己桌子上的一盤子糕點放在了她面前，眼神里滿是心疼。
“嗯！謝謝！”
轉過頭朝着他笑了一下，伸出手摘下護甲，拿起一塊放在嘴裏。
下面的妃嬪都很羨慕。
甚至可以說，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