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功的手術
白天琦進了手術室，基本的術前準備已經完成，患者身邊的監護儀器發出緩慢的“滴滴”聲。骨科主任大夫已經就位，他團隊的實習醫生、助手護士一大堆，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最外邊上坐着麻醉科主任。
按理來說顱內手術用不到主任級麻醉師，因為大腦沒有痛覺神經，揭開頭皮的時候用少量麻藥即可，但可能是今天這個病人太過重要，所以派了麻醉科的大拿過來。麻醉師朝他點點頭，表示沒問題了。
由於手術中頻繁用到CT機，在場的所有醫護人員都穿着厚厚的隔離服，旁邊的不鏽鋼托盤上，放着骨科工具，骨鋸，拉鉤，鋼板螺釘閃着寒光。
他的吩咐了一聲，護士踩動開關，給手術床換了個角度，又拍了CT，白天琦向大屏看去，不禁一愣，因為圖像顯示出血量比剛才傳過來的圖像要小，瀰漫的範圍也遠比他想像中要小的多，鋼筋也完美的避過了幾個重要的大血管。手術室其他人則是注意到了患者腦中的完美圓形，都有點不明所以。
“這患者運氣真好”，白天琦暗想，一般情況下，鋼筋入腦，極少人能夠活着到手術台上，更別說這都拖1個多小時了，時間越長越危險。之前他救治過異物刺入大腦的病患，但一般都是光滑的刀具，粗糙的鋼筋是第一次見。
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處理方法，一是用骨鋸沿着鋼筋插入點將頭皮掀開，頭蓋骨鋸開，保證鋼筋能夠快速無阻礙拔出。另一種則是直接拔，但由於不確定鋼筋是否卡住，要特別小心，否則容易造成更大顱內損傷。於是白天琦將病人頭皮劃開，露出頭骨和和鋼筋連接部分，吩咐骨科大夫用骨鉗夾住鋼筋的一頭，向外拔0.5厘米。骨科大夫屏住呼吸，用鉗子夾住鋼筋，向外輕輕一拔，神奇的沒感覺到什麼阻力，看來沒有卡死。
白天琦抬頭看屏幕，X光顯示，顱內又出了一點血，接觸到白色球體后消失不見。他心裏一驚，“血液哪裏去了”，很明顯手術室內也有其他醫生注意到了這一點，都不禁有點疑惑。
白天琦雖然疑惑，但也知道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看到患者生命體征平穩，血壓沒有大的降幅，心跳正常。於是咬咬牙，要求再拔0.5厘米，然後，鋼筋又被拔出了一點，一切如舊，什麼也沒有發生。
本來白天琦只是讓骨科試探性的拔了一下鋼筋，如果拔不動的話，就考慮開顱了，沒想到前兩次拔都順利的不得了，於是叫骨科大夫鬆開鉗子，自己用無菌紗布裹住鋼筋頭，用手輕輕往出拔，速度緩慢像慢動作一樣。屏幕上X光顯示開始出血，一片陰影瀰漫開來，然後碰到影像純圓區域，慢慢被吸收，消失不見
白天琦深吸以後起，輕輕握住鋼筋，如同握住的是炸彈，緩慢而又沉穩，慢慢開始向外拔鋼筋，沒有感受到什麼阻力，頭骨也沒有掛到鋼筋，監護儀器依然不緊不慢的發出正常的“滴滴”聲音。白天琦還是出汗了。他定住身形，吩咐：“擦汗”’，旁邊的護士拿夾子夾起紗布，在他額頭上輕輕抹了一遍，然後他才再次緩慢而又堅定的拔鋼筋。
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這隻入腦鋼筋終於被拔了出來，“噹啷”一聲，白天琦把鋼筋丟入不鏽鋼盤，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此時病人依然體征平穩，“沖洗創口”，白天琦吩咐道，護士遞過來一隻長頸沖洗瓶，隨着生理鹽水灌入創口，一些血液和雜質伴隨着頭骨碎片被沖洗出來，反覆沖洗幾遍，直到沒有新的血液和雜質被衝出來。白天琦看了看屏幕上的透視結果，上面顯示沒有其他殘留，於是開始縫合。
白天琦接過護士遞來的美容線，心裏卻在暗暗稱奇：“這麼危險的手術，沒有大的出血，沒有碰觸到腦幹，圖像顯示大腦受損不多，術中體征平穩，這樣的場景，說是萬里無一也不為過吧！”。只是他沒注意到，病人頭上小孔里有道光芒一閃而過，受損的大腦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開始被緩慢的修復。
剩下的縫合技術含量不高，顱骨上這麼小的洞，過幾個月會自己封死，無需填充水泥或者覆蓋鈦合金。為求完美，白天琦展還是示了一下自己的超高縫合術，自己感覺有點大材小用，一般這種活兒都是丟給助手做的，而且這次發揮相當完美，頭髮長起來估計都看不出有縫合，旁邊年輕的護士們很少能看到這麼行雲流水的縫合，這幾乎看不到痕迹的縫合線，眼睛直冒小星星。
白天琦自知這次不是他發揮好，只能說自己運氣好，當然病人命也真好，“不管怎麼說，這也算完成了上級領導的囑託，而且也沒付出什麼代價”，白天琦暗想。
縫合后，白天琦剛要宣佈手術結束，讓護士推病人去ICU，就在這時，連接張山身上的監護儀，突然紅光閃閃，護士報告：“病人血壓下降，90,80,70,60,40”，“病人心率下降70,50,40，降到30了”，“血氧飽和度90%，降到80了”，“腦波儀顯示異常”，然後心跳監護儀蹦跳的圖形瞬間變成一條直線，機器發出“嘟嘟嘟”的警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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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琦反應很快，“腎上腺素2mg，AED準備”，護士重複口令，將心臟起搏裝置推過來，白天琦雙手各拿起一個電極，貼在了相應位置，護士回應：“AED充電完成”“3、2、1、放，”，倒數到1的時候所有人都後退了半步，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道升起，報告聲此起彼伏，“心跳次數0”，“血壓無變化”，白天琦沉穩再次回復：“腎上腺素2mg，AED準備”，然後第二次電擊后，儀器終於開始有了反應，患者心跳逐步恢復，血壓漸漸上升，直至平穩。白天琦這才長吁了口氣，宣佈手術結束，吩咐護士將病人推入ICU。然後開始換衣服，準備去見家屬。
只是在沒人看到的張山腦內，那個完美球體，第一電擊的時候猛地閃爍了一下，然後漸漸熄滅，第二次電擊的時候再次亮了起來，就像某個被點燃的發動機，開始運轉起來。。。
張山的父母是坐着醫療直升機過來的，國內引進的這種H135專業航空醫療救援直升機體型較大，除了主副駕駛，還能夠搭載6名乘客，因此除了張山一家3口，2名醫生，還把歐陽凱也帶了過來。主刀醫生白天琦出來的時候，張爸張媽正六神無主的在手術室門口樓道里轉圈，歐陽凱則在走邊上不斷的勸慰着什麼。
手術室頂上的紅燈熄滅，大門滑開，歐陽凱走了出來，三個人一下就圍了上來，“醫生，手術怎麼樣？”，張媽先問了一句，其餘二人態度熱切的望着他，白天琦態度溫和又堅定的說：“手術非常成功，甚至比我想像中更成功一些，一會兒病人要進icu，觀察幾天，沒有腦疝腦水腫就可以進普通病房了”，三人不斷對醫生不住的感謝。
病床被推出來了，三人一下就圍了上去，一看到兒子頭上纏滿了白布，嘴裏插着呼吸器，昏迷不醒，張媽眼睛一紅又要哭，但隨即想起了這樣不吉利，生生憋住了，隨着護士把病床推進重症監護室，然後把耿穗而來的三人攔在了ICU的門口外。
昏迷中的張山並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乃至龍國的國運，在這一天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