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趕盡殺絕

第28章 趕盡殺絕

什麼濟仁堂有名的大夫,昨天說她有病,今天說她死人相,明天她是不是可以直接埋了。

阮玉薇回到家連呸了好幾聲,若不是現在還不到季節,她非要扯幾把艾草驅驅邪!

不知道是不是她帶着怨氣入睡的,一股熟悉的感覺后,她睜眼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光亮,是一間極度簡單的屋子。

然後一張紅着鼻子,似乎還隱隱透着怨氣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程雪松。

入夢濟仁堂了,若是她能出聲,她一定大笑三聲!

程雪松拿起銀針,在她的頭頂轉了兩圈,再甩了兩下,才轉身給病床上的人施針。

她又變成油燈了,這回是濟仁堂的油燈。

一旁的小葯童手裏還拿着一個小竹筒,程雪松扎過針后,立馬將小竹筒遞了過去。

片刻后,只見他捂着嘴,一臉噁心壞了的表情,“原來刀傷旁邊動的是這個蟲!”

“公子,他的身體為什麼有蟲啊!”

阮玉薇看不到程雪松的表情,但是她看到了床上人的衣角,是她送去的那個騙子。

“這是苗栗族的蠱蟲,要不是這條蟲把毒都吸了,這人早就死了。”

“也不知這小子得罪了什麼人,中的居然是遲陽散,若是換了別人,這會兒已經回天乏術了。”

程雪松將小竹筒又遞給小葯童,小葯童隔得遠遠地接過小竹筒,就像這個小竹筒裏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去我屋裏,把那個青色的藥瓶拿過來。”

小葯童將小竹筒放在桌上,飛快地跑出去了。

阮玉薇這才看清小竹筒里是什麼,竟然是一條還在蠕動掙扎的黑色蟲子!

苗栗族,不是傳說中的早就滅絕的隱秘部族嗎。

這騙子還真是苗醫?

程雪松轉過身來,掃了一眼桌上的小竹筒,“這世間居然還真有蠱蟲。”

“只聽說過秘術毒蠱是害人的法子,沒想到還能吸毒救人。”

不一會兒,小葯童回來了,手裏拿着一個巴掌大小的青色瓷瓶,“公子,您給他用這葯啊。”

程雪松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然看着他死?”

小葯童閉上了嘴。

程雪松上好葯后,看了眼青瓷瓶里所剩無幾的藥粉,一臉的肉疼,“要不是對你體內的這個蟲子感興趣,本公子才不捨得給你用這葯!”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小竹筒探究地看了看,“這小蟲子居然這麼厲害,吃了這麼多的毒,居然還是活的。”

“警醒點,晚上再換兩次葯,明早我再來看。”

交代完,程雪松就走了。

小葯童檢查了下竹床上的人,和剛剛進來時快死的模樣已經大不相同,呼吸平穩,面色紅潤,估摸着明日就能醒了。

他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就在桌子旁支着腦袋睡著了。

阮玉薇此刻正對面是騙了她五兩銀的騙子,旁邊是已經發出均勻呼吸聲的小葯童。

阮玉薇看着苗岩的樣子,不由想起她第一回見他的樣子。

她自來京開始,每日多夢,甚至還是像現在這樣的殺戮的噩夢,她害怕至極,換了兩家醫館都沒有吃好,在她換第三家醫館的時候,就在西城集市上遇到了他。

小夥子很精神,皮膚有點兒黑,正在賣膏藥,主打腿疼腳疼,聽說有效果,買的人還不少。

她本是這這樣不知道有沒有用的大夫是沒有交集的,路過時,一個大嬸兒正好說,她不僅肩膀疼,還老做噩夢,貼了這膏藥不僅不疼了,也不做夢了。

這話一聽,她生生地停住了腳步,治多夢,和她正對症。

待買膏藥的人都走了,她立馬上前,“聽說你能治多夢?”

苗岩一愣,“啊?”

而後他反應過來,“能!能治!我可是苗醫王的孫子,唯一繼承人!”

她立刻眼冒星光,終於有得治了!

苗岩把着她的脈搏,眉頭卻越皺越深。

她看着他的樣子,心裏越來越沒有底,“不、不會是治不好吧……”

苗岩臉色一垮,“治得好,怎麼治不好!”

他把了一會兒后,“你、你小時候有沒有吃什麼奇怪的東西,類似於蟲子之類的?”

她立刻白了他一眼,“你才吃蟲呢!到底會不會治!”

苗岩撓了撓頭,嘀咕道,“奇怪……怎麼和阿爺說的不一樣……”

她沒聽清他的話,“什麼不一樣。”

苗岩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你不是多夢嗎,和正常脈搏不一樣。”

他從自己的竹筐里拿出炭筆和宣紙,寫了一張藥方給她,“獨家苗方,五兩。”

阮玉薇收回了思緒,反正她的多夢不僅沒治好,還害她拉了一整天的肚子。

等她再去找的時候,早就不見人影了!

倒沒想到,再見時,他差點兒一命嗚呼。

阮玉薇看向苗岩,又看了下旁邊似乎已經睡着的小葯童。

所以,她今晚就要看着兩個男人睡覺??

不過,倒比總看到打打殺殺的好。

她才剛這樣想着,窗子“吱呀”一聲,從外面翻進來一個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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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薇,“……”

旁邊的小葯童同時應聲倒下,“咚”地一聲栽倒在桌子上。

床上的苗岩覺得自己的後背鑽心地疼,睜眼就看到那個追殺的人手中握着一把短刀,盯着他的雙眸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顧不上後背的疼痛,騰地貼着牆壁坐了起來,“為、為什麼殺我。”

黑衣人不說話,慢慢抬起短刀,阮玉薇看到了黑衣人手背靠近手腕處的一顆黑痣。

苗岩的聲音顫抖起來,“從延平開始,你們就追着我不放,我與你們無仇無怨!”

黑衣人揮刀下來的時候,苗岩一手就抓住了短刀,鋒利的刀刃更破的他的手心,深深地嵌了他的肉里,鮮紅的血跡從掌心順着手臂蜿蜒而下

“我出來才不過寥寥半年,從未得罪過任何人……”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還是不回應他,只是刺向他的短刀又施了幾分力,短刀的刀尖一點點逼近苗岩。

苗岩不敵,只能雙手抵抗。

兩相抗衡,苗岩身負重傷,逐漸力竭。

他雙手抓着黑衣人的手,額角的汗滴落了下來,“前些年在外行走的一直是我爺爺,難道是我爺爺得罪你們嗎?”

“可我爺爺三年前就已經病死了!你們與他的恩怨我毫不知情,為什麼不放過我!”

黑衣人總算是開口了,卻只有簡單的三個字,“苗人,死。”

苗岩眼底閃過一絲絕望,苗栗族人少,更是與世無爭,他不應該私自出寨的,他後悔沒有聽從阿毑的勸告。

短刀的刀尖越來越近,苗岩突然迸發出一股力量,將黑衣人推開了。

苗岩看了一眼手掌深可見骨的傷,他慢慢抬頭,“還請壯士讓我死得瞑目,是誰對苗人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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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來驚春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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