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想幫你破蠱
冠軍侯府。
花廳里,陸讓坐得筆直,一旁的小几上茶盞熱氣漸散,還是原封不動的擺在那兒。
齊叔被反綁着坐在地上,半闔着眼,好像對現在的境遇一點兒也不在乎。
陸讓進門已經近半個時辰了,冠軍侯還沒有出現。
他就像一顆青松一樣,不急不惱,也不動。
顧氏在廊下看了一會兒,惱怒地跺了下腳,轉身疾步朝書房走去。
冠軍侯陸正則正在書房裏寫字畫畫,他好像壓根就不知道花廳里三子陸讓還在等着他。
顧氏氣沖沖的闖進來,“讓兒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你還要讓他等多久?!”
一個是丈夫,一個是兒子。
一個在花廳坐着不動,一個待在書房不動。
陸正則放下手中的筆,看向門口滿面怒容的妻子,“夫人,許多事讓兒不清楚,我也不想讓他卷進來。”
顧氏和冠軍侯是老夫少妻,除了三子陸讓幼時被送走的事之外,府中的大小一切冠軍侯都是聽從顧氏的。
可顧氏在父子倆關係上,卻怎麼也使不上勁兒,兩個人都是一頭倔驢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你就算是有自己的打算,也不能不見他啊,他都已經回來了,你就不能挪動一下去見見嗎?”
“齊管事是從府裏帶出去的,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被捆在那兒。”
陸正則沒有正面回應顧氏,悠悠嘆了一口氣,“夫人你去代我說一聲,齊叔留下,其他的無可奉告。”
顧氏咬了咬下唇,保養得宜的臉上是濃濃的憂愁,“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說開呢?父子倆非得弄得像仇人一樣。”
陸正則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扳指,“現在朝堂情況不明,估摸着過不了多久還會有大動作。”
“當年的事我們做錯了,現在彌補還來得及,就當讓外人覺得我們父子隔閡如山海,也不失為對他的一種保護。”
顧氏並不清楚,丈夫和兒子之間的糾葛。
兩人就像嘴上都長了一把鎖似的,誰也不肯多說一句,誰也不願意告訴她為什麼。
她回到花廳的時候,陸讓已經走了,地上倒着已經昏過去的齊叔,他的心口上還有一個腳印。
小几上的茶盞還是紋絲不動,看到這兒,顧氏的憂愁更深了,她真怕這父子倆成為一輩子的仇人。
*
陸讓回到大理寺的時候,門口的官兵告訴他,阮娘子來尋過他。
官兵,“阮娘子讓我轉告您,說程大夫已經知道了。”
程大夫已經知道了?
陸讓皺了皺眉頭,腦海里某些東西飛快的閃過,下一瞬,他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可看到阮娘子去哪了?”
官兵想了想,“好像跟着一男一女走了。”
陸讓的心裏一沉,無名是程文甫的孫子,他和程雪松是雙生子,兩人一明一暗,若是阮玉薇被虜走,恐怕凶多吉少!
他疾步朝對面走去,小福正在廚房裏忙活,他招手將小福叫了出來。
“小福,你阮姐姐呢?”
小福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跟程大夫走了,好像程大夫說姐姐跟他們去抓什麼葯?姐姐病了嗎?”
陸讓牙關咬緊,隨後拍了一下小福的頭頂,“沒事。”
轉頭騎上大理寺的馬直奔濟仁堂。
小福看着陸大人急匆匆的背影,撓了撓後腦勺,是姐姐自己說要去抓藥的,陸大人怎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濟仁堂里排隊看病的人不少,一樓的大堂里,除了病患和坐診的大夫,還有三四個小廝在六七個大葯櫃之間穿梭。
陸讓直接抓住一個匆匆路過的一個小廝,“程雪松在哪?”
小廝一愣,見是大理寺的陸大人,抬手指了指二樓,“大公子在樓上。”
他鬆開小廝,轉身向二樓走去。
上次他來濟仁堂,還是苗岩被殺身亡的時候,他遷怒於阮玉薇,差點將她掐死。
沒想到到頭來,現在阮玉薇竟然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陸讓在二樓找到阮玉薇的時候,看到她平安無恙的樣子,他的心底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不大的房間裏,阮玉薇和程雪松相對而坐,旁邊坐着施映雪。
三人都盯着桌子上的一個竹筒正在看,三人的神色、震驚?
阮玉薇在看到陸讓的那一剎那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原本不安的心也瞬間安定下來。
程雪松看着桌上的蠱蟲,看着蠱蟲重煥活力的那一刻,正覺得驚詫之時,陸讓進來了。
他下意識想將桌上的小竹筒收起來,阮玉薇的手更快。
阮玉薇緊緊地抓住瓶身,“程大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陸讓走近,看到兩人爭奪的小竹筒里的東西時,眸色一暗,“蠱蟲?”
阮玉薇立刻抬頭,“這是從苗岩身上弄下來的。”
苗岩是苗栗族人,他身上的蠱蟲?
程雪松的眼角抽了抽,“阮良子我是答應你了,但也不是現在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得再看看!”
阮玉薇頭一偏,手中的力氣更大了些,“程大夫不是已經在鍾大公子身上試過了嗎,效果出奇的好!不用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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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映雪急急地站了起來,“玉薇,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阮玉薇立刻舉手發誓,“我以我爹起誓,保證不騙你們,否則天打五雷轟!”
“更何況你們不是知道我鋪子在哪兒嗎?我又跑不掉!”
說著她又轉頭看向陸讓,“陸大人是吧?”
陸讓不明所以地看向阮玉薇,頃刻便點頭,一臉正色道,“是。”
阮玉薇又笑着看向程雪松和施映雪,“看吧!有陸大人作保,你們應當放心了!”
她又朝桌上的一個瓷瓶努了努嘴,“更何況我的誠意已經擺在這兒了,若你們還這般寸步不讓,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程雪松和施映雪兩人面面相覷。
程雪松道,“小舅母,當,如何?”
施映雪咬了咬牙,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信她一回。”
阮玉薇立刻揚起笑容。
回去的路上,陸讓牽着馬走在阮玉薇的身邊。
好半晌后,他才冷硬道,“為什麼冒險,若是程雪松直接將你軟禁起來,你該如何應對。”
阮玉薇的唇角動了動,半晌后才道,“程雪松說,苗岩身上的蠱蟲不一樣,能治蠱毒。”
“所以呢?”
阮玉薇,“我想幫你破蠱。”
誰也不知道衰敗期有多久,她幫了陸讓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幫第二次,她化身燭台的時候,親眼看見了苗岩體內的蟲解了他的毒。
程雪松用在鍾冠霖的身上,喚醒了痴傻了十幾年的鐘冠霖。
她等不了,若是有用,她願意冒險一試!
陸讓的腳步一頓,心底不由地漏跳了一拍,半晌后才繼續道,“方才那瓷瓶里是什麼?”
阮玉薇,“血。”
陸讓的臉色一變,“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