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仙四之夜話

“玄霄師兄，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一個柔和而熟悉的聲音，讓青晨頓住了腳步。這不是……

“我在此不過是夜觀星象罷了。夙玉，你怎麼也來了？”玄霄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冷漠，不過和平常倒是感覺不出有什麼不同。

“我來這裏是想將今天你教的劍法練多一遍。”夙玉的聲音在青晨聽來似乎有些羞澀。

青晨稍稍探出頭去，他現在站的這個位置很巧妙，在玄霄和夙玉的斜對面。他可以很清晰地看見兩人的表情動作，而他們又因為樹木的遮擋，不易察覺到他。本來他，是要經過劍舞坪，卻也不用橫穿，所以才能夠在夙玉出聲的時候，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隱匿身形。

“是嗎？你還真是努力啊！”玄震的聲音依舊是淡然無波，但是青晨卻聽出了其中的冷然？青晨皺眉，玄霄不是很維護夙玉的嗎？不然怎麼會在夙玉和夙瑤比完之後，站在夙玉身後，還說那麼一句中傷夙瑤的話。還是說……這裏面有什麼隱情？

“呵呵。”夙玉輕笑，沒有聽出玄霄聲音里的冷然。也是，青晨還是和玄霄從小一起長大，才能夠聽出玄霄面無表情下的情緒。“玄霄師兄那麼厲害，我不努力一些，怕是追不上你了。”

“是嗎？”玄霄的話意味不明。

“嗯，玄霄師兄，你可以為我解決一些修鍊上的困難嗎？”夙玉本能地不想接這個問題，直接岔開。

“……好。”玄霄頓了一下，回道。

青晨耐着性子聽着兩人沒什麼內涵的對話，之前玄霄那麼一下子，絕對不是空穴來風，這裏面恐怕是真的有些他和玄震不知道的。至於要不要告訴玄震，就拒絕與他們的談話是否適合告訴玄震，和夙瑤師姐的關係大不大。

兩個時辰過去，夙玉笑得柔美，準備離去。

離去前，玄霄叫住夙玉。

“夙玉，你對你現在的實力滿意嗎？”

聽到這句話，青晨就知道他想要知道的開始了，便強打起精神。

夙玉楞了一下，沒想到玄霄問的是這個問題，“我覺得我還差玄霄師兄很多。”

“既然如此，你就少放點心思在其他的方面上。”玄霄的聲音冷如寒冰，和他的火屬性相差甚遠。

少放點心思在其他方面？玄霄是指的“其他方面”是指什麼方面？會不會是……

“沒有，我沒有。”夙玉站的位置是玄霄的後面，玄霄無法看清她的表情，而他們都是斜面對他。青晨很明顯地看到了夙玉眼裏的慌亂？夙玉在慌些什麼？青晨眯起眼，這裏面的文章很大啊！

“夙玉，不要當別人是傻子。這一次，要不是掌門要我幫你，哼！”玄霄一個冷哼，青晨明顯地看到夙玉的身子抖了一下。

“我…我……”夙玉咬着下唇，神情有些怯怯的。青晨看了覺得奇怪，夙玉不是應該外柔內剛的嗎？為什麼這麼一副作態？難道這麼久以來，都是裝出來的？不像啊！

而玄霄的“這一次”是指什麼？會不會是夙瑤誤食番瀉葉這一次？

“好了，夙瑤是師姐。若是她再出什麼事，你也會出什麼事的。”後面那句話，玄霄是轉過身去，盯着夙玉的眼睛說的。

“……是。”夙玉撇開頭，避過玄霄幽深的雙眼。玄霄深邃的眼神，彷彿看透了一切，夙玉有些心虛，也有些難堪。

“你回去吧！”然後就站在原地，看着夙玉跑遠了。這才說，“你也出來吧，站了那麼久，不累嗎？”

青晨想也知道玄霄說的是他，這個時候，除了他，還有誰會站在那裏兩個多時辰，就為了這最後的談話。青晨慢慢走出陰影，問道：“玄霄，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裏的？”

他覺得自己的隱藏氣息的功夫還是不錯的，就連玄震也很難發現他。玄霄怎麼會知道他站在那裏的？

“這與你無關。”

這五個字殺傷力巨大，一下子就將青晨剩下的話給噎了回去，他們已經四個月又十三天沒有說話了。玄霄怎麼還是這麼不待見他，他以為就算玄霄對他的態度沒有改善，也應該緩和一點才對的。沒想到……

青晨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要氣，不然他們的關係會更糟糕的，而且……他的時間不多了，沒必要最後的時間弄得連面子上都過不去。

“夙瑤師姐的事是不是夙玉下的手？”

“你剛才不是都聽到了嗎？”

聽着玄霄漫不經心的話，青晨一邊攥緊拳頭，連和他說話都這麼不在意嗎？一邊對自己說，你不是決定不再在意他的態度嗎？不要去在意，可是……還是有些不甘心。

“玄霄，你對我……”為什麼是這個態度。

“你沒有其他問題了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玄霄打斷青晨的話，說完之後，就直接離開了。而他那句話是通知，而不是詢問。

青晨站在原地，看着漸漸模糊的身影，抬袖一抹眼角。他不想任何人看見他的脆弱，包括玄霄，或許，他根本就不在意吧！不然，為什麼每次話題一扯到他，就轉身離開。

青晨仰起頭，看着灰白的天空，告訴自己，這樣也好。等自己離開的時候，他便不會傷心了，這樣很好，這樣很好。

平復好心緒之後，青晨便開始想夙瑤誤食番瀉葉這件事裏面，夙玉動了多大的手腳。想起番瀉葉這種植物，這是凡間的植物，那會不會是……

夙玉帶來的。

青晨眯起眼睛，很有可能。知道番瀉葉這種強烈瀉藥的人在瓊華裏面沒幾個，而那個想要復仇的弟弟很明顯就不在這個範圍內，因為他們都是在修真界裏面長大的。接觸的向來都是有靈氣的靈草，他們也根本沒有機會接觸番瀉葉。

來自凡間的夙玉則一定知道番瀉葉的的作用，想來夙玉也不是面上的那般純潔柔美。在凡間，十四五歲的女孩應該早就定了婚事，就是不知道太清是不是在婚禮上攔下夙玉。而看夙玉的樣子也不像是小門小戶養出來的，作為皇室子弟的青晨看多了皇室世家間的骯髒，不僅是男子間的爾虞我詐，還有女子間的勾心鬥角。夙玉在上瓊華之前應該是作為一個貴女培養的，這些心機手段都是長在瓊華的夙瑤所不能比。

沒想到夙玉的算計這般厲害，他都被騙過去了。青晨抿唇，這還真的不能讓玄震知道。夙玉是望舒宿主這件事板上釘釘，就是玄震這個同樣是內定的下任掌門對上她也討不了好。既然如此，又何必讓他知道后堵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