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風波

時間悄無聲息地過了幾天，陽光又一次溫柔地灑在了京城的老四合院上，給這座歷經滄桑的建築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這天傍晚，陳平安結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腳步輕快地回到了四合院。剛踏入院子，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被廚房方向吸引。只見何雨水，那個平日裏總是笑眯眯、樂觀向上的小姑娘，此刻卻孤零零地站在廚房的角落裏，手裏捧着一個破舊的水杯，正小口小口地喝着清水，似乎是在以此充饑。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與無助，與平日裏那個活潑開朗的形象大相逕庭。

正當陳平安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楚，想要上前詢問時，院子的另一頭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原來是許大茂也在這個時候回到了家。他的出現，讓原本略顯寂靜的院子多了幾分生氣。人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或閑聊，或忙碌，但似乎都注意到了何雨水那不同尋常的舉動，紛紛投去了關切的目光。

何雨水見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嘆了口氣，決定再次嘗試尋找食物。她先是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賈家，希望能從賈張氏和秦淮如那裏得到一些幫助。然而，當她滿懷希望地敲開賈家的門，提出借些食物時，得到的卻是冰冷的拒絕。賈張氏和秦淮如面露難色，紛紛表示家中也是捉襟見肘，無力相助。

不甘心的何雨水沒有放棄，她又轉身去了易大媽家。易大媽是院子裏出了名的熱心腸，平日裏對鄰里總是能幫就幫。但這次，易大媽也無奈地搖了搖頭，說自己家的情況也不樂觀，糧食同樣緊張。

接連碰壁的何雨水，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苦澀。但她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決定去後院找聾老太太試試。聾老太太雖然年邁耳聾，但心地善良，常常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鄰里。然而，即便是聾老太太，也只能對她露出歉意的笑容，表示自己年事已高，家中並無餘糧。

這一幕幕，都被在一旁默默觀察的許大茂看在眼裏。他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何雨水遭遇的同情，也有對自己之前冷漠行為的反思。終於，許大茂再也看不下去，他悄悄回到家中，從廚房的角落裏找出了一個珍藏已久的雜糧饅頭。這個饅頭，對他而言，或許意味着晚餐的減少，但在此刻，他更願意用它來溫暖何雨水那顆受傷的心。

許大茂拿着饅頭，緩緩走向何雨水，將這份簡單的幫助遞到了她的手中。何雨水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被深深的感激所取代。

在那段特殊的日子裏，時間彷彿被賦予了別樣的色彩，每一分每一秒都記錄著何雨水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這一切，都從前幾天傻柱開始每天給秦淮如帶盒飯的那一刻悄然發生了變化。

何雨水，一個心地善良、性格堅韌的女孩，她的生活原本雖不富裕，卻也還算平穩。然而，自從傻柱成了秦淮如家的“飯票”，一切都變得不同了。傻柱，這個四合院裏出了名的熱心腸，卻在對秦淮如的幫助上顯得尤為慷慨。他不僅每天中午給秦淮如帶回香氣四溢的盒飯，就連晚上從食堂帶回的剩菜剩飯，也盡數送到了秦淮如家。

這樣的變化，對何雨水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作為家中的一員，她原本期待着每天能吃上一頓熱騰騰的午飯，但自從傻柱開始給秦淮如帶飯後，這個簡單的願望也變得奢侈起來。除了在學校能勉強填飽肚子外，她回到家中，面對的常常是空空如也的飯桌。家裏的糧食，就像被無形的黑洞吞噬了一般，悄無聲息地流向了秦淮如家。

晚上，當傻柱帶着那份原本屬於全家的盒飯回到家中，何雨水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份本該屬於她的食物被遞到秦淮如手中。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奈與酸楚，但更多的是對現實的無力感。她想要抗議，想要表達自己的不滿，但每當話到嘴邊，又總是被那份對家的責任感和對傻柱的尊重所壓抑。

周圍的鄰居們，雖然也注意到了這一變化，但他們大多選擇了沉默。在這個四合院裏，人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各自清掃門前雪”，對於他人的事情，往往選擇視而不見。他們或許心中有着一絲同情，但更多的是對現狀的無奈和對可能引來的麻煩的擔憂。於是，何雨水的困境，就這樣在無聲的沉默中被漸漸掩蓋。

這樣的日子，對何雨水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她不僅要忍受着飢餓帶來的痛苦，還要在鄰裏間那看似冷漠的眼神中尋找一絲溫暖。但她沒有放棄，她知道，無論生活多麼艱難，只要心中有光，就總有希望。於是，她學會了更加堅強，學會了在逆境中尋找屬於自己的那份力量。

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流逝，彷彿只是眨眼之間，廠里的下班鈴聲就響徹了整個廠區，宣告着一天工作的結束。工人們紛紛收拾好工具，穿上各自的衣裳，臉上洋溢着歸家的喜悅。四合院內的氣氛也隨之活躍起來，那些在廠里上班的人們，踏着夕陽的餘暉，陸續回到了這個充滿生活氣息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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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院裏，秦淮如的身影顯得格外忙碌。她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舊衣裳，雙手正用力地搓洗着家裏積攢下來的衣物，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微微閃爍。她的眼神時而專註地盯着手中的衣物，時而抬頭望向院門，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不一會兒，隨着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傻柱的身影出現在了院門口。他手裏提着一隻網兜，網兜里裝着三個鼓鼓囊囊的盒飯，那是他從廠里食堂特意帶回來的晚餐。傻柱的臉上掛着憨厚的笑容，眼睛裏閃爍着對家的渴望和對親人的關愛。

一看到傻柱，秦淮如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她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站起身來，目光緊緊鎖定在傻柱手中的盒飯上。她知道，這些盒飯對於飢餓的孩子們來說，無疑是一頓難得的盛宴。於是，她滿懷感激地對傻柱說道：“傻柱，棒梗他們今天都餓急了，你回來真是太好了。”

話音未落，秦淮如便迫不及待地伸出雙手，想要從傻柱手中接過那沉甸甸的盒飯。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和感激，彷彿在這一刻，所有的辛勞和等待都化為了烏有。

傻柱輕輕地把手中的盒飯遞給了秦淮如，臉上掛着那副特有的憨厚笑容，眼神里滿是真誠與關懷。他說道：“秦姐，既然棒梗他們餓了，你就趕緊拿回去，讓他們填飽肚子吧。孩子們正在長身體，可不能餓着。”說著，他還特意指了指手中的盒飯，似乎在強調這份食物對孩子們的重要性。

秦淮如接過盒飯，雙手微微顫抖，眼中閃爍着感激的淚光。她深知，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每一頓飽飯都是來之不易的。尤其是傻柱，他總是這樣無私地幫助自己，讓她心中充滿了感動。她深情地望着傻柱，聲音略帶哽咽地說：“傻柱，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你總是這樣默默地為我和孩子們付出，讓我心裏怎麼過得去呢。”

傻柱聞言，只是憨憨地笑了笑，擺擺手說道：“秦姐，你這是說的哪裏話。咱們都是鄰居，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再說，棒梗他們也是我的侄子侄女，我怎麼能看着他們餓肚子呢。你就別跟我客氣了，趕緊拿回去給孩子們吃吧。”

秦淮如聽了傻柱的話，心中更加溫暖。她知道，傻柱的善良和慷慨是發自內心的，這種真摯的情感是無法用言語來衡量的。她再次向傻柱表達了感謝，然後小心翼翼地捧着盒飯，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堅定而有力，因為她知道，這份食物不僅僅是飽餐一頓那麼簡單，它更承載了傻柱對她的關懷和照顧。

看着秦淮如離去的背影，傻柱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小小舉動能夠為這個家庭帶來一絲溫暖和希望，這讓他感到無比的欣慰和自豪。

這個時候，許大茂恰好從旁邊經過，目睹了傻柱將盒飯遞給秦淮如的那一幕。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屑與嘲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停下腳步，故意提高了嗓門，對着一旁的何雨水打抱不平地說道：“有些人啊，真是讓人看不懂。自己家裏人都沒有吃的，還巴巴地把盒飯給他的秦姐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是什麼關係呢，說不定就是姘頭唄。”

許大茂的話音剛落，就引來了周圍幾個人的側目。他們雖然沒有出聲，但臉上的表情卻透露出對許大茂言論的好奇與不解。何雨水聽了許大茂的話，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不悅。她知道許大茂這個人平時就愛嚼舌根，但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

傻柱聽到許大茂的誹謗，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怒視着許大茂，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道：“許大茂，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麼？我跟秦姐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鄰里之間的互相幫助。你不要在這裏亂嚼舌根，破壞我跟秦姐的名聲！”

傻柱的話語中充滿了堅定與正氣，他的眼神里閃爍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他知道自己跟秦淮如之間的情誼是純粹的，是經得起考驗的。他不能容忍許大茂這樣無端地詆毀和污衊他們。

許大茂看到傻柱如此生氣，心中不禁有些慌亂。但他又不想在眾人面前示弱，於是強作鎮定地說道：“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你何必這麼激動？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傻柱聞言，更加生氣了。他上前一步，逼近許大茂，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道：“許大茂，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我跟秦姐之間的關係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你要是再敢亂說，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許大茂看到傻柱逼近自己，心中不禁有些膽怯。

許大茂看到傻柱一臉正氣地反駁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挑釁地說道：“你自己做出來的那些事兒，難道還不準別人說嗎？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看到的，是大家都看在眼裏的事情。怎麼，你難道還能捂住所有人的嘴，不讓大家議論不成？還是說，你真的看上秦淮如了？要是這樣的話，你大可以大聲地說出來，大家又不是不理解，說不定還能給你出出主意呢。”

許大茂的話裏帶着幾分尖酸刻薄，企圖用激將法來激怒傻柱，讓他失去理智，從而進一步證明自己的“言論”有理有據。然而，傻柱並非他想像中的那般容易衝動。儘管心中怒火中燒，但傻柱還是努力保持着冷靜，他深知此刻的自己不能中了許大茂的圈套。

然而，許大茂的咄咄逼人還是讓傻柱的理智防線開始動搖。他怒視着許大茂，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終於，理智的弦在這一刻崩斷，傻柱再也忍受不了許大茂的侮辱和挑釁，他大聲喊道：“許大茂，你今天就是欠揍！”說著，傻柱便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直接向著許大茂沖了過去。

許大茂見狀，嚇得臉色一變，他沒想到傻柱真的會動怒。他一邊往後退去，一邊慌亂地喊道：“傻柱，你別過來，你……你要幹什麼？”但傻柱此時已經聽不進任何勸阻，他滿腦子都是要為秦淮如討回公道，為自己洗刷冤屈的念頭。

許大茂見勢不妙，轉身就開始逃跑。他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回頭喊道：“傻柱，你瘋了！你這樣做是犯法的！”但傻柱哪裏還顧得上這些，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追上許大茂，好好教訓他一頓。

於是，一場追逐戰在四合院裏上演了。傻柱在後面緊追不捨，許大茂在前面拚命奔逃。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了狹窄的衚衕，繞過了茂密的樹木，引得周圍的鄰居紛紛駐足觀看，議論紛紛。而這場由一盒飯引發的風波，也徹底打破了四合院往日的寧靜與和諧。

正當傻柱與許大茂的追逐戰即將達到高潮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現了——賈張氏。這位平日裏就以潑辣着稱的老太太，不知何時已從家中走出，一臉怒容地直接來到了許大茂與傻柱之間，似乎打算介入這場紛爭。

賈張氏沒有理會正在逃跑的許大茂，而是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傻柱。她雙手張開，彷彿要阻擋傻柱前進的步伐，臉上滿是憤怒與不屑。緊接着，她的手突然往傻柱的臉上抓去，動作之快，讓人措手不及。傻柱為了躲避這一突如其來的攻擊，不得不暫時停下腳步，側身一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賈張氏的攻擊。

“我一看你就不是個好東西！”賈張氏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充滿了對傻柱的厭惡與指責，“還覬覦我們家的秦淮如，你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不嫌害臊！我告訴你，秦淮如是我們賈家的人，你休想染指半分！你就是個絕戶的命，註定一輩子孤單終老！”

賈張氏的話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向傻柱的心口。她的言辭之激烈，態度之強硬，讓周圍的鄰居都為之側目。傻柱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會換來賈張氏如此惡毒的咒罵。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委屈，但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反駁。

而此時的許大茂，見賈張氏出面為秦淮如“撐腰”，心中不禁暗自得意。他趁機退到一旁，停下腳步，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傻柱與賈張氏之間的對峙。他知道，這場紛爭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範圍，但能夠看到傻柱吃癟，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勝利。

周圍的鄰居們也開始議論紛紛，有的同情傻柱的遭遇，認為他無辜受冤；有的則對賈張氏的潑辣表示驚訝，認為她過於偏激；還有的則選擇保持沉默，靜待事態的發展。而這場由一盒飯引發的風波，也因為賈張氏的加入，變得更加複雜和難以預料。

賈張氏愈發氣急敗壞，她那張佈滿皺紋的臉因憤怒而扭曲，聲音尖銳得彷彿能刺破屋頂：“秦淮如，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成天就知道搔首弄姿，到處勾引人！你瞧瞧你那副德行，哪有個正經女人的樣子？村裡村外，誰不知道你的那些風流韻事？你就不是個好東西，簡直是我們大院的恥辱！”

秦淮如站在一旁，臉色蒼白，雙手緊握成拳，眼眶裏泛着淚光，卻強忍着沒有讓淚水落下。她想要反駁，但面對賈張氏的無端指責，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賈張氏罵得愈發起勁，似乎要將心中所有的不滿和怨恨都傾瀉而出：“還有你，傻柱，你這個死絕戶的男盜女娼！你以為自己做了點好事，就可以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了？哼，你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德行，整天遊手好閒，就知道偷雞摸狗，跟秦淮如這個狐狸精混在一起，能是什麼好東西？你們倆，都不是好東西，簡直就是一對喪門星！”

傻柱聞言，眉頭緊鎖，臉色鐵青。他本是一片好心，想着賈家生活困難，便時常將自己的盒飯帶回來給他們加餐，希望能多少緩解一下他們的困境。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卻換來了這樣的辱罵和指責。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說道：“賈張氏，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是看在你們家裏困難，這才把盒飯帶回來給你們家裏加餐。這是鄰居之間的幫助，是出於一份好心。可你呢？不但不領情，還這樣無端指責我和秦淮如。我幫來幫去，竟然幫成了一個仇人。這真是好心沒好報啊！”

傻柱的話語中帶着幾分無奈和悲涼，他搖了搖頭，轉身欲走。秦淮如見狀，連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眼中滿是感激和歉意：“傻柱，謝謝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就是這樣的人。”

傻柱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秦淮如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溫柔：“沒事，秦姐。我不跟她計較。只是，以後這樣的好心，我怕是再也不敢有了。”說完，他嘆了口氣，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