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同床非人(16)晚宴驚魂
姜東旭幾人都很震驚,在他們面前殘忍陰鷙的把他們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副本鬼怪,此時此刻,完全就是一個清俊溫柔的紳士。
他攬着妻子的腰身,對着妻子的“朋友”,展現自己最大的善意和熱情:“既然是津月的朋友,那以後歡迎你們來家裏做客。”
“好……”
玩家們吞咽了一口,心想,誰敢去你家,主動送上門被殺嗎?但他們摸不清這鬼怪白日的情況,打也打不過,既然他偽裝,那他們也只能陪着他一起裝。
他們其實已經盡量維持鎮定,讓自己的笑得輕鬆,可笑容僵硬,依舊顯出勉強。
顏津月無奈,抱着身邊男人的胳膊,輕快道:“老公,他們是來學校參觀遊玩的,我們就不打擾他們了吧。”
“好。”晏棲垂下黑潤的眸子,滿是溫柔,但抬眼過去時,眸底劃過一絲幽暗,“那我們就走了,下次見。”
“嗯嗯……下次見……”誰要和你下次見,他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好吧。
終於送走了這對小夫妻,準確的說,是終於送走了那位煞神,幾個玩家都鬆了口氣。
“不是,剛才那個就是你們說的第七個玩家?”
“是她。”
他搖着頭嘖嘖讚歎:“敢和鬼怪那麼親密,也是個狠人。”
身邊人揶揄:“你不是也有個鬼怪老婆嗎?說不定你好好扮演,也能和人家一樣。”
“你不會是說那個,一到晚上就要剝皮變得血淋淋的老婆吧?”他冷笑幾聲,擺手,“那份艷福,我可受不起。”
“可剛才大boss,晚上也會變成那種可怕的樣子,人家一個新人小玩家都不怕,你一個A級的玩家,居然怕。”
他被懟得噎住了,好半晌才冒出四個字:“自愧不如。”
其實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想法,他們都是親眼見過晏棲的可怕,只是靠近他一點,再硬着頭皮都堅持不下去,更別說同處一室了。
沒想到那個女孩,看着嬌嬌弱弱的,竟然是個狠人。
“走吧,線索里指的那片鳶尾花田應該不遠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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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棲任職的高校,在全國排名都是數一數二的,考古學更是業界翹楚,無數考古學界的大佬皆出於此,因而這場周年晚宴規格很高。
他們剛進去,就是端着香檳,到處寒暄。這是哪個教授,那又是哪個學者。
“後生可畏啊。”有個是晏棲以前老師的老教授,拍着晏棲的胳膊,滿臉喜色,“這麼年輕就當上副教授了,比我當年強。”
“不敢,不敢。”晏棲謙虛,“我哪裏能比得上老師,都是幸運而已。”
“嗯,不驕不躁,很好。”老教師滿意得很,又看向他身邊容色氣度皆出色的年輕女孩,“這位是?”
“奧,這是我的妻子。”
正在神遊思考晏棲她老公的身份是偽造的,那這個考古學副教授的名頭,又是真是假,突然聽到話題落在她身上,顏津月從容微笑道:
“您好,張老師,我是顏津月。”
張老教授打量了她一會,小姑娘容色姣好明媚,卻不顯輕浮,和高大英俊青年站在一起,是極養眼和登對。
“好。”他笑着揶揄,“記得當年你是我們學院長得最俊,也最受女生歡迎,結果呢,人家女孩子和你說話,你卻冷冰冰的,把人家撂在一邊。我還以為你是學傻了,對這方面不開竅呢。現在看啊,原來是眼光高。”
“哪裏,只是遇到對的人而已。”晏棲淡淡笑。
“小顏是做什麼的?也是我們這行的嗎?”張老教授慈眉善目。
“我不是呢,我大學專業是傳媒藝術,現在是一家時尚雜誌的編輯。”
“有意思。”張教授大笑,指着兩人道:“你們一個是現代,一個是古文化,正是互補。”
“是啊。”
拜別張老教授,晏棲又帶着顏津月認識了幾個關係好的校友,從他們口中,拼湊出晏棲的大學時期,少年意氣、揮斥方遒,那樣的豐滿、真實,不像作假。
所以,考古學副教授晏棲,應當是真實存在的。
晚宴基本上也進行了大半,晏棲還要和幾個大佬交流,原本還是要帶上顏津月的,但被她撒嬌拒絕。
“老公,我可以就留在這裏吃東西嗎?剛才都喝酒了,沒吃什麼,我好餓。”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她今天穿得是條米白色抹胸禮服,簡單大方,不飾雕琢。淺茶色的長發如瀑披散,慵懶又繾綣,就像是一隻高貴優雅的布偶貓,站在那就能招惹視線。
晏棲不動聲色地擋住幾道覬覦的目光,笑着揉了揉的她的頭髮,“好,有什麼叫我。”
“嗯嗯。”她用力點頭,乖巧得很。
晏棲繼續,而她不需要和一些大佬寒暄,整個人都放鬆許多。她端着盤牛排和一杯甜橙汁,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開始專心滿足自己的胃。
一切都很平靜,直到,陰影籠罩住她。
有個人站在她面前。
顏津月嚼着牛排抬眼看去,抽出一張紙巾擦拭嘴角。
她驚訝了下,“林先生?”
面前的男人高大清瘦,黑外套,黑褲子,頭上扣着個黑色鴨舌帽,依舊一身黑。雪白的長發半扎在腦海,鬢側遺落幾縷,在黑色襯托下更加清晰。
他臉上還戴着口罩,擋住半張臉,只餘下一雙長睫雪白、眼型秀美流暢的桃花眼。鴨舌帽檐打下一片陰影,讓那對極淺、極為清澈的瞳色蒙上一層陰翳。
“你怎麼會在這?”她放下刀叉,站起身。
晚宴還在熱鬧,無人注意到這個偏僻的拐角。
“來找你。”林齊宴的聲音透過口罩傳來,有點悶。
“找我,你找我做什麼?”她眯起眼,目露警惕。
“和我出去一分鐘。”他雙手插着兜,眼神淡漠。
“什麼事都不說,你讓我跟你出去就出去啊。”顏津月也擺出一點譜,下巴微抬。
“你不出去就會後悔。”這句話的語調也是平靜如湖面,不像是威脅,更像是陳述客觀事實。
“為什——”
“走吧。”
她話說一半就被攥住手腕,男人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從容姿態,把她拽走。
宴會廳有兩個門,而恰巧,這地離後門很近。
他們出門,男人就鬆開了,扯下口罩,雙手再次插進兜里,目光深深地看向她。
顏近月不滿地揉着手腕,皺眉:“說吧,什麼事?”
“你自己看吧。”他側開身子,讓門內的光景暴露在她的眼底。
就在那一剎那,宴會頂上的水晶燈齊齊爆裂,視野瞬間黑下,伸手不見五指,可又突然閃爍起奇怪的血光。
現在還在談笑風生的人都倒在地上,眼睛都瞪得很大,光潔的瓷磚地板上,血聚成河。
“真是一場悲劇啊。”身邊人幽幽道。
他的聲音被夜風吹得破朔迷離,伴隨着簌簌的響動,來自於身後的鳶尾花田。
“晏棲!”
顏津月恍神了下,就要衝進去,卻被拉住。
“放心,他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