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1章 你沒有錯
第81章你沒有錯
“所謂黑暗哨兵,是哨兵中最為強大的一種,出現的概率極低,有着極端的自控能力,所以往往不需要嚮導的輔助。同一時期最多只會出現一位,他們能夠向哨兵群體傳遞信號。厲沉鈞在當年的任務中就展現了黑暗哨兵的特質,但是,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
恰西說完,給路枝枝看了監控錄像的畫面。
“這是當年封珩的隨身記錄儀錄下來的。”
路枝枝花了些時間才辨認出畫面中的厲沉鈞,因為那個時期的他沒有紋身,並且渾身都是傷,臉上都是血。
他似乎極度痛苦,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來,牙都要咬碎了。
緊接着原本躺倒在四周的哨兵在厲沉鈞的能量下一個個行屍走肉的站了起來,如同喪屍一般用肉身撲向異種獸,前仆後繼的赴死。
整個視頻只有短短的十幾秒,路枝枝反覆看了五六遍。
恰西說:“他在失控之下操縱和他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把他們當做誘餌去吸引異種獸的注意,這是不可饒恕的罪行。哨兵決不能把槍口對準自己人,這是紅線。”
路枝枝心情複雜,半晌沒說話。
接着,她問了一個讓恰西回答不出來的問題。
“長官,那在類似的情況下,到底是活着的人重要,還是死了的人重要?”
路枝枝很少展示她強硬的一面,但在聽完恰西整個講述后,她覺得這個世界對哨兵未免太苛刻了。
“當時只有厲沉鈞和封珩活着,如果不是厲沉鈞使用黑暗哨兵的能力,那他們兩個也會死在那裏,我想不通這和出賣自己人有什麼關係?他只是想活下來而已啊,想活着有什麼錯嗎?”
路枝枝說完,辦公室內陷入長久的寂靜。
門外,封珩站在走廊上,裏面的話清晰入耳。
那雙灰瞳因最後一句話而猛然晃動,最後歸於沉寂。
封珩記得,老師死後,他重傷絕望陷入昏迷,最後一個記憶是厲沉鈞背着他從異種獸的巢穴里爬出來。
這麼多年了,封珩自己也說不清楚,持續與他作對這種行為,到底是因為怨恨他害死了老師,還是因為封珩自己的自責,彷彿他將老師的死推給厲沉鈞,自己就可以稍微輕鬆一些。
辦公室內,恰西揉了揉眉心,對路枝枝說:“這個話題不再適合討論下去了。說點正事吧,在賽季開始前,你需要經歷一次考核,以模擬作戰的形式。”
恰西看她顯然還沒從厲沉鈞的事情里出來,屈指彈了一下她的腦殼。
“路嚮導,我希望你重視自己的前途。雖然你是我們整個指揮部捧在手心裏的唯一嚮導,但戰場上敵人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所以好好成長吧,小姑娘。”
路枝枝捂着腦袋應聲,又詢問了一些關於考核的細節。
其實考核形式很簡單,採用對抗賽形式,將哨兵分為AB兩組選擇地圖進行對抗,而路枝枝需要做的就是自主選擇一組進行隨隊輔助,說白了就是履行一下嚮導的義務,最後比賽結束看積分,多着勝出。
她本想划水,尋思找一組戰鬥力強的哨兵匹配不就行了嗎,誰知道恰西臨走時交代她,為了公平起見,AB兩組中哨兵的等級分佈都是1:1的均勻,也就是說不存在全A或全S的存在,而是混着來。
“AB組的組長我還在斟酌人選,你回去等消息吧。”
路枝枝滿腹心事的走出辦公室,看見封珩竟然還在門口等着。見她跟個人間小苦瓜似的,封珩懶散一笑,“完蛋嘍,小公主要考試鴨蛋了。”
路枝枝皺起小鼻子,瞪他:“都還沒開始,你怎麼就小瞧我。”
封珩看着她,俯下身壓低聲音說:“你的精神力從上次任務回來后,有恢復嗎?”
路枝枝一噎。
封珩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挑了挑眉,“我給你指條明路吧。”
“什麼?”
他把唇靠在她耳邊,說話間的熱氣噴的她耳朵好癢。
“和我刻印,你就能共享我的精神力。哨兵的精神力雖說開發不出來,但對嚮導而言是最好不過的養料。”
路枝枝聽明白他的意思了,刻印的原理有點像用水管連結上水龍頭,只要匹配度足夠,她就可以源源不斷的使用哨兵水龍頭裏的水。
她有些疑惑的抬眸看向封珩,歪頭問:“從之前開始,你就一直想讓我刻印你,為什麼?”
封珩抱臂環胸,一臉不在乎的樣子,“這需要原因嗎?哨兵想要被嚮導刻印還需要理由?”
“可你不是那種哨兵,封珩。恰西說你很信任並且尊敬你的老師,才願意讓他刻印的,你選擇我,是因為厲沉鈞想和我刻印,你不想讓他得逞,才一直對我這樣的對吧?”
封珩被她說中,臉上散漫的笑逐漸消失。
不得不承認,在得知路枝枝和厲沉鈞的關係后,一開始他確實是出於這個目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被她這樣直白的說到臉上,封珩的心像被刺了一下。他感覺胸口被‘路枝枝’三個字橫平豎直的堵住了。
但他仍在嘴硬:“是又怎麼樣?不然你指望有什麼多餘的情感因素嗎?”
說完,封珩莫名覺得心有些慌,立刻去看她的表情,卻見路枝枝很平靜。
她只是看了他一會兒,似乎真的在思考可行性,然後點點頭,說:“這樣更好,我會考慮的,謝謝你的提議。”說完直接轉身走了。
封珩的嘴唇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卻對着她毫無留戀的背影僵在那裏。
考核的日期定在了下周三。
路枝枝抽空回了趟藍因宮,應付完路源事無巨細的詢問,推掉了赫菲爾發來的兩三封邀約,然後去了厲沉鈞所在的公寓。
門一打開,路枝枝就鑽進他的懷裏,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
厲沉鈞寵溺一笑,摸着她的頭,說:“怎麼了?”
路枝枝仰臉,認真的對他說:“不管誰用什麼樣的規則去判定你有罪,你都不要信,你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