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午下完課回到寢室樓,阿姨說有我的信,還是兩封呢,我有些疑惑,我才來到這不到三個星期,有誰這麼快會給我寫信?等看到落款,我會心一笑,是雅雅和王傑!我就說,有誰會這麼快就給我寄信,也只有他們!
回到寢室,先打開雅雅的。
蘇言,你這個臭丫頭!都開學這麼久了,居然一封信一個電話都沒有,你是想氣死我還是真的把我給遺忘了?不管是哪個原因,我現在都非常非常生氣!可是,我卻更擔心你。你現在在那邊到底怎麼樣了?宿舍住得還習慣嗎?吃的呢?你哪些室友那些同學都怎麼樣?對你好嗎?沒有為難你吧?你怎麼可以這樣,送你上火車后除了最後一條短訊就再沒有你的消息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你是想懲罰自己,還是想懲罰我?
言言,你知道嗎?你走後第二個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裏你蹲在房間的角落裏,肩膀一聳一聳的,我就知道你又哭了。我走過去問你怎麼了?你抬起頭,我看到的是淚流滿面的你,你說你做噩夢了,還是夢見了他!言言,我好害怕,如果你老做夢,夢到傷心事要哭了我不在你身邊怎麼辦?
言言,我知道,你忘不了。你的心,曾被那樣傷害過,我們能做的只是為你尋找快樂掩埋過去。可現在,你只能自己尋找,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很累,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是你快樂的源泉,這樣,你就再也不會不開心,不會哭泣了。
言言,我希望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能跟我保持聯繫,看到信,給我回一個好嗎?讓我知道,你很好。
對不起,雅雅。原來,那夜的噩夢,不僅帶給了我,也帶給了你。原來,那夜我一夜的淚水,也讓你有感應。也許,也只有你。
抹凈臉上兩行淚痕,再打開王傑的。
言言,你走後不到一個星期,我跟雅雅也出發到那個曾經我們說好一起上大學的城市去報到了。這裏和我們曾經查詢和幻想的一樣,寬敞乾淨的街道,無數美味的小吃,還有我們曾無數次幻想一起走過的林蔭大道。每次走在這美麗的城市的街道,優雅的校園的校道的時候,都感到異常的寧靜與美好。可惜,這一切的美好,少了你的參與和分享,總感覺沒有圓滿。每次,我都會想,要是你也在,那該多好。
言言,你還好嗎?還會做那些會讓你落淚的夢嗎?或者應該少很多吧,我也希望會少很多,也應該少很多。我希望在你的回信中有很多你要跟我們分享的歡笑與快樂。
言言,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王傑。你這個奇怪的男子,明明這些字眼裏有可以讓我落淚的元素,可為什麼卻讓我感到踏實,就像你那經常被我眼淚浸濕的肩膀,踏實,溫暖。你們終究是我最好的朋友,永遠對我不離不棄。要是沒有你們的關懷和照顧,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撐過那些無數個被眼淚淹沒的夜晚。
再也捨不得讓你們不安,翻箱倒櫃出幾張信紙,執起筆,一字一句地把我的思念與你們渴望我遇到的歡樂記錄下來。
整理好這兩封信,正打算出門去寄信,楊陽和於小楠正好吃完飯回來,看到我要出門就問我去幹嘛,我說去寄信,楊陽樂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用信這麼古老的通信工具阿,早該out啦,現在不是有qq,微笑嘛。”我低頭看着這兩封珍寶,“不一樣的。也許傳達的內容相同,可是情感不同。一筆一劃的溫暖,是電子通訊工具所不能具有的。”說完,轉身離開,留下一頭霧水的她們。
眼看着這兩封信瞬間滑入郵箱,雅雅,王傑,你們放心,我在這裏很好,真的很好,起碼比以前好。最近我的夢也做的很少,真的很少。
“喂。”突然在我沉思之際,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驚得嚇了一跳,迅速轉過頭,一看清這個這麼沒有禮貌的人,再也不理他掉頭就走。這個人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怎麼老是遇到他,不是說好再見時當作不相識嗎。
張俊浩看到我招呼也不打掉頭就走,也追上來:“你怎麼看到我就跑啊?我就那麼可怕嗎?”
不想搭理他,我只想快快回寢室。
“我說蘇言,你怎麼就那麼擰呢。我又不會告訴別人你哭的事,況且……”
我停下腳步,面對他,“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有點一驚,不過很快,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直視我的雙眼,“這很容易啊,你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我們就這麼互視了三秒,三秒過後,我就真的不想再看見他了,不再看他,然後用我最快的腳步離開這地方。
不過這次張俊浩沒有再追過來,但他那聲音卻再一次傳來,“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對誰都豎起你的刺。”
停下腳步,頭也沒回,“我再說一次,不要裝得好像你什麼都懂,其實你什麼都不懂。”
看着蘇言遠離的背影,臉上的微笑一點一點消失。蘇言,你怎麼就知道我真的不懂。那一晚你坐在車窗邊流淚的面孔,那一夜在睡夢中你掙扎着哭泣,那一天在學校的涼亭下平靜的身影。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但我能猜到,你的過去肯定有很多不愉快,甚至傷痛。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分擔你的悲傷,哪怕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