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午夜驚魂
萬家燈火逐滅,凌香老太太坐在自己的大炕邊,梅沐雪一邊和奶奶嘮嗑一邊非常熟練對老太太的雙腳穴位按摩並保持泡腳水的溫度,凌香老太太中年喪夫、喪子,隨後兒媳棄孫女沐雪嫁於他人為她人母,凌香老太太與四歲孫女梅沐雪相依為命,咬着牙,忍着淚,用雙手為他人縫衣改衣將孫女養大,在凌香老太太的堅忍,善良,勤勞,大度,信守承諾,講道義的影響下,梅沐雪像風雪中頑強生長的梅花在她生活的世界無聲地傾人傾世耀眼地綻放光芒。
梅沐雪給奶奶泡完腳,照顧女兒鞏梅依睡下;開始了,每晚的服裝設計修改工作,往工作枱前一站梅沐雪的心就飛揚起來,從四歲為了忘記不見了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的痛苦,將對他們的思念全部傾注在布娃娃的身上,至此至今二十多年對服裝的設計,修改,製作有着情懷般的喜歡;每完成一件作品,快樂爆滿整個心。
“來了,貓步”
“來了,貓步”
梅沐雪放下手中的剪刀,打開手機微信,一張帶字的照片映入眼中,梅沐雪腦子裏一片空白,恐慌之中帶着不解,默默地閉上眼睛停了片刻,附着“你夫抱着我和你夫的兒子”的字鞏富林抱一孩童的照片,刺進梅沐雪的眼底,梅沐雪瞅着丈夫鞏富林喜笑顏開的笑臉,一陣陣耳鳴劃過時空如雷聲在梅沐雪腦子裏炸響,梅沐雪扶着工作機械地想站起來,但痛徹心痱的疼讓她癱坐在椅子上。
“來了,貓步!”
“來了,貓步!”
“來了,貓步!”
微信提醒不斷響起,梅沐雪腦子一片空白靜靜地坐着……
十二年了,凌香奶奶,丈夫鞏富林,女兒鞏梅依一家人相依相愛相守,奶奶慈善,丈夫可依,女兒乘巧,梅沐雪心中美好的生活就是這個模樣,她小心翼翼地守護着屬於自己的這份人間樂土;梅雪停留片刻,再次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緩緩的睜開眼睛,再次確認一下顧倩倩發來的照片的真偽,丈夫鞏富林眉飛色舞望着孩童寵溺而滿足的表情,像利刺向鋼釘扎入梅沐雪的眼裏;心裏着翻江倒海般攪動着,疼的她想大聲哭喊卻怕奶奶和女兒聽見拚命地控制住聲音,淚水卻傾盆而出,白晢無瑕的臉抽搦,一個聲音在心裏吶喊
“為什麼?”
“為什麼?”
父親的早逝,在梅沐雪上小學的第一天,媽媽趙麗去學校送她,媽媽告訴她,要好好學習,一定要考第一名,考了第一名媽媽會來看你。懵懂的梅沐雪忐忑不安地入了學,放學,不見了媽媽,找媽媽,哭着睡着又哭着醒來。奶奶把她摟在懷裏“我的寶貝兒雪不哭,媽媽出差了,那個地方有些遠,可是,我們雪有奶奶呀,奶奶可喜歡雪了,我們雪都上學了,長大了,好好學習,考第一名,讓媽媽看我們雪老好了。”
六歲孩子的簡單認知,考第一名媽媽就會回來,能見到媽媽,就把努力學習考第一名當做期盼媽媽的寄託。但是,總考第一名卻總見不到媽媽。見一次媽媽,梅沐雪吃飯都拉着趙麗的衣角,不敢睡覺,睡著了怕媽媽不見了,也不去衛生間,有次去衛生間出來,媽媽不見了,小孩子不懂,以為憋着尿不唾覺能守住媽媽,梅沐雪恐懼媽媽突然消失……
漸漸的趙麗還是在梅沐雪的生活里從媽媽變成了生活費。仍,梅沐雪並不缺愛,經歷失去丈夫,失去兒子,兒媳改嫁的凌香老太太給予了梅沐雪無微不至的寵愛,凌香老太太用自己的堅毅,勤勞,善良,智慧培養着梅沐雪。凌香老太太無論做什麼事,都非常認真,專心去做,做衣服,做飯,掃地件件要求完美。一個平凡的老太太的人生宗旨“求天求地求菩薩,不如求自己!”凌香老太太用勞動人民基礎美德潛移默化地滋養着自已的心盰寶貝梅沐雪。在凌香老太太放嘴裏怕化了,捧手心裏怕凍着的精心養育下,梅沐雪像那沐雪的梅花嬌艷地綻放着濃香,數學比賽第一名,作文第一名,手工第一名,匯考第一名,小學畢業考試校第一名,中考全區第一名……
從媽媽離開和奶奶相依為命,中考,十五歲的梅沐雪第一次忤逆了奶奶,梅沐雪的成績上全市最好的高中免學費,她不上,要上服裝技術學校,初中班主任、鄰居、同學、同學家長,無論誰!怎樣勸,梅沐雪依然堅持要上服裝技術學校,萬般無奈凌香老太太求助了趙麗。
十五歲的梅沐雪靜靜望着趙麗,少女傾城驚艷的初長成的美麗,讓做母親的趙麗自豪油然而生,不由地伸開了雙臂要擁抱好久好久不見的女兒,梅沐雪轉過身和奶奶說話非常自然地拒絕了趙麗的擁抱。趙麗苦口婆心給梅沐雪講,上高中的重要性,描繪上大學的光明前程……卻被梅沐雪稚嫩而空曠的聲音擊的一地雞毛:“如果上高中,我一定會考上大學,我奶教育我任何事,只要做,就做最好。並且是好大學,高中三年,大學四年五年或許會更長的時間,我奶奶誰照顧,我奶奶誰陪,什麼美好明天,錦繡前程和我奶奶比輕如鴻毛,我最開心最幸福最想做的事,就是待在我奶奶身邊,因為,我只有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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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梅沭雪以高出華陽服裝技術學校最高分二倍的分數進入華陽服裝技術學校。兩年後,梅沐雪以各科全優的成績被分派到陽光服裝廠,給梅沐雪發“你夫抱着我和你夫的孩子”的顧倩倩也在其中,在陽光服裝廠梅沐雪遇見了丈夫鞏富林:二十八歲的高個子青年,從剪載到縫製每道工序都非常熟練,讓這群剛進廠的少男少女非常準確地演示了什麼叫"爐火純青”‘從帶着紅領巾就跟師傅學習裁剪、縫合、整燙,在這行業滾摸爬行至少十五個年頭了,人情世故教會了他用手藝說話不是用嘴,鞏富林成熟沉穩,信手拈來的自信,還有生產廠長的身份,成了一群剛踏入社會花開便懷春,落葉就悲秋,飯後追逐的話題。而梅沐雪想到工作有了,可以掙到錢,可以用自己的錢買東西給奶奶,每次都是在同樣的時間做出最多的工件,並且從沒有質檢不過關的,這個從沒有偷看過鞏富林的少女讓鞏富林動了心思,初長成的少女青澀而亮麗的臉上總帶着粉色的微笑,性格非常的溫靜,幹活卻飛速地快而細緻,在女人堆里工作的鞏富林知道梅沐雪是塊瑰寶,一個耍過的心計比梅沐雪見過的都多的。鞏富林心思一動,各方便往梅沐雪喜好上套,況且,從梅沐雪有記憶開始就渴望有男人的臂膀能為自己遮風擋雨,不是少女的迷戀,卜回歸奶奶視線里,做起了全職媽媽。
時種“滴溚,滴溚”地響着,深秋的風吹着口哨呼啦,呼啦地掠過大地,垂落的樹葉藉著秋風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向空中飛去,想完成蛻變蝴蝶的夢想,魂驚未定的梅沐雪抱着雙腿縮在椅子上不知坐了多長時間,空白的腦子裏一直在回放“你夫抱着我和你夫的孩子”那張丈夫鞏富林喜上眉梢的照片,心如刀割,肝腸寸斷,痛心入骨。輕輕地挪動己麻木的軀體,機械地走到女兒的房間偎依在床邊的地上坐下握撫着女兒依依的手,淚水傾盆而下,一夜無眠。
旭陽初開,梅沐雪望着熟睡的鞏梅依嬌嫩的小臉!
“反擊,我要反擊!”
慣常的時間,凌香老太太早起給寶貝孫女和孫女的女兒做早餐飯,好后卻不見梅沐雪。
十歲左右的鞏梅依已出挑成少女嬌媚的小模樣,用脆生生的聲音告訴凌香老太太說:
“太姥,我媽說有事出去了,在外面吃早餐。",手裏搖着一張紙條。
"這孩子,什麼事?也不吃早餐。秋天涼的很,也不知道加沒加厚衣服?"凌香老太太一面擺早飯,一面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