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田主任，您要嗎？
鹿聞笙就着滿腔的心酸啃完一個饅頭之後就打算去一趟供銷社，她得先去把自己的工作處理一下，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拿走！
想來原主也是傻，這樣撞牆死了她的一切不就都便宜那一家子吸血鬼了嘛。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她還是表示理解的，畢竟原主年紀還小，又被那一家子欺壓了這麼多年，沒養廢才叫奇怪好嗎……
鹿聞笙在路上攔住一個提着公文包穿了一身考究西裝的男人，問了一下時間，
剛過一點，也不知供銷社有沒有午休，左右也沒地方去，她打算先去碰碰運氣。
這年頭沒有手機看時間全靠手錶，等她把工作賣了就去黑市轉轉看有沒有手錶賣，供銷社的手錶她是不想了，沒有手錶票人家也不可能賣給她不是。
鹿聞笙也不着急，一路溜溜達達的往供銷社的方向走去，剛走過一個岔路口，就見一男子狗狗祟祟的往前面的小巷子跑。
前面應該就是黑市了吧？想到一會兒她也要去，就偷摸的在後頭跟着，想先去認認門什麼的，省的一會兒找起來麻煩。
想到這兒，鹿聞笙也學着那男子的樣子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之後就拔腿往小巷子裏衝去，等她氣喘吁吁的拐了好幾個衚衕后，就見到剛剛的男子在跟人交易。確定了，這裏就是黑市！
她現在要趕緊去供銷社，正事兒還沒辦呢。
循着來時的記憶一路飛奔，穿過好幾條巷子才重新站回大街上。等喘勻了氣后，擦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就閑庭信步的往供銷社走。
不得不說這七十年代的街道上到處粉刷着紅色的標語，灰撲撲的房瓦屋舍，還有不遠處張貼的大字報，無一不讓她想起前世在影視基地看見的那些復古街道。別說，還真挺像！
鹿聞笙這一路走來也看了個七七八八，路過一家衛生室時，就進去把頭上那條不知纏了多久的紗布換了新的。尋思着要給她那個未曾謀面的前領導留一個好印象。
來到供銷社他們已經上班了，鹿聞笙在百貨區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小姑娘。問道：
“同志你好，我想請問一下你們主任辦公室怎麼走？”
田芳在鹿聞笙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她了，小姑娘長得白白凈凈的，杏眼柳眉、桃腮櫻唇，跟個瓷娃娃似的，就是過於消瘦了，彷彿風大一些就能吹倒。目光落到她頭上纏着的紗布上時，眼裏不由得多了一絲憐惜。柔聲道：
“你就是新來的同事吧？看見前面的走廊沒有，你走到盡頭然後左拐，右手邊第一間就是。”
最後還好意的補充道：“主任姓田哦。”
鹿聞笙自然感受到了對方的善意，甜甜的道了聲謝之後就往主任辦公室走去。
“扣扣扣！”鹿聞笙敲了敲門。
“請進”門內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鹿聞笙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推門進去。咦？竟然是熟人，這個世界還真小。
鹿聞笙只是淺淺的驚訝了一瞬，就恢復了正常，這人正是半個小時之前她在路上攔下的西裝男子。
田主任自然也認出了面前的這個小姑娘：所以這是…追到這裏來問時間？
想到這裏他不僅皺了皺眉頭，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嚴肅道：“現在是下午一點四十五分。”
鹿聞笙有些丈二和尚……
不是這是什麼意思？進辦公室還要報一下時間？
突然她想到什麼，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感覺自己有些失禮之後又立馬擺正神色解釋道：
“田主任您好，我叫鹿聞笙，是咱們供銷社還未入職的員工。首先感謝您在路上能告訴我時間，其次就是我貿然上門來是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田主任見是自己誤會了也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
“不知鹿同志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鹿聞笙直接開門見山道：
“田主任是這樣的，我這份工作是街道辦分配的，因為某些個人原因導致我不能入職這份工作，所以想來問問您，我可不可以把這個名額轉讓出去。”
田主任可太激動了，現在的工作基本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老的不行了就是小的補上去。
特別是他們供銷社的營業員，風吹不着雨淋不着的，那真的是打破頭也搶不到的好工作！現在眼前這位小同志說要讓出去，她怎麼能不激動！
等他壓下心中激蕩的情緒追問道：
“此話當真？”
鹿聞笙自然點頭稱是。
“坐坐坐，鹿同志坐下說話。”
田主任有一個小閨女今年剛高中畢業，正愁沒有工作，街道辦都來家裏兩次了，明天是最後的期限。
如果再找不到工作的話就要強制下鄉，這幾天他們一家都愁的吃不下飯，這不，天無絕人之路啊真的是。
“不知鹿同志什麼時候可以交接？”
“越快越好吧，我這幾天就要去下鄉了。”
田主任疑惑，有這麼好的工作不幹居然要去下鄉？他怕這是個圈套，還是問明白的好。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問，鹿聞笙就自己說了出來。她當然知道田主任在擔心什麼，人之常情嘛她理解。於是她指着自己的腦袋道：
“這也不是什麼怕人的事。田主任，不滿您說…………”
鹿聞笙把家裏的事情，從他父親的犧牲開始說起，一直到她想不開撞牆自殺，一股腦的全禿嚕了出來，她才沒有什麼“家醜不可外揚”的覺悟呢，她都恨不得昭告天下好嗎？
田主任聽完后一整個呆住了，還能這麼不要臉……？
再看看眼前的小姑娘，也就是跟他小女兒同歲，就吃了這許多苦。不禁在心裏感慨：
唉！他得好好活着呀，他可是有兩個閨女的人。萬一他要是哪天嘎了……
不敢想不敢想！
鹿聞笙本還低着頭裝鵪鶉，見對面的人久久沒有說話，不禁疑惑的抬頭去看他。
額…看樣子這田主任的思維還不知發散到哪嘎達去了……
“那個，田主任，您要嗎？”
“要要要，當然要。不知鹿同志想賣多少錢？”田主任趕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