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高燒
季末將充盈的靈氣在牽引訣的操縱下,向丹田衝擊,試圖在撐爆之前進行擴張,一方面消耗靈氣,一方面將丹田拓展后承載更多的靈氣。
只要季末能夠突破境界,那這險境就會不攻自破。
外界的男人注意到季末的想法后,愣了一下,讚歎般的輕哼一下,隨後露出惡劣的笑容。
“小鬼,爺爺還沒死呢,就敢突破境界。”
劇烈的眩暈感再次襲來,季末雖然緊張,但還有防備,將眩暈感轉嫁到王基的記錄中,而這一次他的靈氣並沒有消失,可催動靈氣的牽引訣無論怎樣催動都沒了效果。
牽引訣被男人偷走了,雖說沒有牽引訣季末也能憑藉意識調動靈氣,可那樣的速度會明顯減緩,男人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在臨死之前也要儘力拖着季末一同上路。
捨棄一切發動最後一擊過後,男人再也支撐不住,幽藍色的火焰與心焰將他吞噬殆盡,只留下一灘黑灰在微風的吹拂下飄入空中。
而季末也在男人的操作下陷入最危險的地步。
丹田之中的靈氣在一次次沖刷下,將丹田上的破碎痕迹沖刷得越來越大,幾乎下一刻就要爆開。
失去牽引訣的輔助,季末近乎慢了一半的速度,剩下的時間已經不足夠讓他晉陞境界,現在的季末就像即將墜入海底的人,雖有意識,但已經無法救治。
爆體而亡的結局似乎已經註定,他已經無路可走。
季末閉上雙眼,識海中的那道幻影再度浮現。
他嘴角勾勒出笑意,低垂的眼眸看向季末,“要捨棄現在的這一切嗎?”
“沒有丹田,就無法儲存靈氣,沒有靈氣,你就是一個凡人。”
“哪怕苟活過現在,成為廢人的你也會很快死去。”
“沒有自保能力的你跟蟲豸又有什麼區別。”
識海中的季末表情冷漠,目光看向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
“要活着,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早在多年之前,我們就知道這條鐵則。”
“逃離的那一刻起,我就準備好面對這些事情了。”
現實中的季末長舒一口氣,丹田之中傳來劇烈的疼痛,季末伸出僅存的左臂,顫抖的握緊拳頭,漆黑的眼瞳緩緩睜開,所剩下的只有絕決,就像做下了最後的決定。
幽藍色的火焰從他的身軀褪下,細小鎖鏈也從他的手臂上脫落。
現在只剩下沒有辦法的辦法,季末顫抖的吐出最後一口濁氣,熾烈的火焰自他的身軀焚燒,將身軀上的一切燃燒殆盡,這一次他沒再藉助【損不足以奉有餘】。
這一次他要藉助王基領悟到的浴火重生的不足,將丹田捨棄,將境界捨棄,將一切捨棄,就此成為凡人,然後保住這殘存的生命。
……
陰暗的天空颳起寒冷的風,冰冷的雪花從空中落下,寒風中的季末瑟瑟發抖,他伸出左臂,將右邊破損的衣服拉到懷裏,試圖保暖。
只是破損的衣服上到處都是碎痕,偶爾還能看到裸露在外,被凍得通紅的肉,季末顫抖着身子,艱難的前行。
失去丹田的他已經徹底淪落成為凡人,失去靈氣的輔助,在這寒冬中他早已失溫,他彎着腰,艱難的抵禦寒風與大雪,先前催化無常,讓他連最後的儲物戒指都已失去,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物資,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場大火中燃燒殆盡。
儘管殺死了男人,可也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到最後,季末也只是留下了一條性命,除此之外,什麼都沒剩下,每逢想到這裏,季末都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的感受,究竟是保下性命的喜悅,還是沒能死去,陷入困境的後悔。
此刻他也沒有時間繼續想那些事情,為了防止被人發現,將丹田捨棄后的,季末沒有停留,而是迎着寒風,繼續前行,本來打算按照原先的計劃,卻因為現在的身體狀況,他不得不更改路線,天氣的改變讓季末的前行更加艱難,而且失去靈氣的輔助后,季末的身體素質直線下降,寒風與大雪將他本就疲憊不堪的身軀,染上傷寒。
此刻他的身體無比炙熱,以至於在寒風中行走,季末都不時看到父母的幻影。
季末被迫將原先的計劃擱置,他準備先回去那間土屋,那間真正的家裏休養片刻,再論其他。
儘管,這樣的做法會讓他更加容易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中,可是此刻的季末已經別無選擇。
如果在沒有地方讓他抵禦風寒,沒有藥草讓他治癒身體,不用多久他就會因為傷寒,高燒不退而病逝。
寒風中季末縮緊衣服,腳上穿着的鞋不知在何時也已經磨破,露出光禿禿的腳趾,長久的走在雪地中,他的腳趾也被凍到發紫,腫了一大圈,從最開始的疼痛,到現在已經沒了感覺。
此刻的季末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踉蹌着身子,一步步向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不時還會跌坐在地面,想要休息一下,可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停了下來,那麼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毫無意義,如果停下來,那自己一定會死在大雪之中。
疲憊不堪時,季末就會捧起一把白雪,擦到臉上,寒風中的刺痛會讓近乎暈厥的季末,得到短暫的清醒。
就這樣走啊走啊,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迷迷糊糊之間,季末好像看到了記憶中的那間房子,他一如當年那麼老舊,枯黃的房頂上掛着白雪,門口堆着積水的瓦罐,迷糊的季末突然興奮起來,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他提起精神快走幾步,向房子那裏趕去,可走了很久,也不見離房子更近,微眯着眼睛的季末像是想到什麼,他捧起一抔白雪,抹到臉上,才發現剛才是自己的幻覺。
不知不覺間,自己迷迷糊糊的走錯了路,沒能找到自己的家,反而走到了一處懸崖邊。
略微清醒的季末看着現在的場景,不由得笑出了聲。
只是沒笑兩聲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大聲的咳嗽起來。
這一次,季末沒了力氣,索性他直接坐到了地面,也不管地上的雪有多麼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