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交易進行時

在這個世界上，要論誰最了解星野源，那無疑絕對是白柳彩羽。

因為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因為她陪伴過他前世今生。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將心靈用厚厚的心之壁包裹起來的男孩，絕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冰冷。

不熟悉他的人，可能會覺得他很遙遠，甚至大家即使同處一室，也彷彿不在一個世界——就像班裏的這些同學們，大概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感覺。

而稍微熟悉些他的人，也許會覺得他雖然有些難以相處，性格有時還很惡劣，但也並非其他人所想那般的“非本世人”，他也會經常犯懶怕麻煩，他也會偶爾腹黑捉弄人，他也會時常嘴饞愛美食。

這些人會更加清晰地體會到，他是個和自己一樣的，活生生的人。

再親近些的人，能夠觸及的那就更多了，他的七情，他的六欲，他的護短，他的出其不意且隱晦的溫柔與關心……

可有些東西，卻是只有白柳彩羽獨自一人所能夠觸及的——

那潛藏在內心深處，埋葬在前世今生，兩世為人所經歷的所有傷痛、背叛、死亡……共同構築的心之壁后，有着如風中殘燭般微弱，又如當空烈日般熾盛的，暫且無主的愛。

那就是白柳彩羽彩羽所渴望得到的東西，而且如果時間充裕，她甚至能夠肯定自己可以得到。

因為她大概比星野源本人都更加清楚，她已經用十年的陪伴與前世的羈絆成功扣開了他心之壁的門扉，正走那條無比漫長，但的確有終點的正確道路上，也就是說，只要有時間，她遲早能夠穿過這層厚厚的壁障，走到自己想要抵達的地方，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她最缺的恰恰就是時間。

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活多久，但卡洛兒告訴過她，她這一生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二十以內，要麼長命百歲。

但卡洛兒同樣也告訴過她，即便努力爭取，即便傾盡全力，後者的希望依舊渺茫，因為想要做到逆虛幻為現實，至少要等到卡洛兒自己成為SSS級的超凡者才有希望做到。

她不是很能理解SSS的概念，於是卡洛兒告訴她，目前全世界八十億人里，有二十一個成為了SSS級的超凡者。

而且超凡者也不像其他領域，是有選擇性地學習、鑽研……可超凡者這個“職業”是無法被放棄的，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只要踏入這個領域，就只有兩種選擇，前進或者死亡。

由此可想而知，這個集體內部所迸發的“上進心”有多麼強烈，但即便如此，全世界抵達SSS級的超凡者依舊只有二十一個。

所以，白柳彩羽便知道，自己恐怕是不能長命百歲了。

所以，她不想等了。

有人說喜歡是放肆，愛是克制。

她也曾這麼認為，並且實施——

可直到昨天的萬聖夜，當她牽着他的手腕漫步在燈火闌珊的城市街頭時，一股衝動沒有絲毫遲滯地突破了她為自己設下的，名為“克制”的囚牢。

終於她發現，自己剋制不住了。

那句話或許是對的，但大概並不適用於所有人。

她並不覺得自己對阿源的愛縮減成為了喜歡，可那個瞬間到來的時候，那股不顧一切的衝動依舊輕易且理所當然地衝破了她一切的理智與時常沾沾自喜的自我感動。

或許，自己就是這麼的自私，與糟糕吧，她想。

白柳彩羽並沒有等到星野源的回答，或許是因為監考老師終於帶着試卷姍姍來遲，也或許，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對白柳彩羽來說，這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下午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后，星野源平靜地獨自離開，但直到走出教學樓，他才忽地想起，自己和那個信息類超凡者約了在天台見面來着。

默然無語地轉身回去，於是在鞋櫃區域碰見了剛好換完小皮鞋打算出去的清水優。

“誒？你剛剛不是一個人急匆匆地走了嗎？現在又回來幹嘛？”

“辦點事。”星野源說著，已經走向了樓梯。

清水優下意識跟了幾步：“做什麼呀？要我等你嗎？”

星野源瞥了她一眼：“不用，店裏的鑰匙你也有，自己過去，昨天給你放過假了，今天別想着偷懶，小心扣你工資。”

清水優一噎，停下腳步氣鼓鼓地瞪着他，這混蛋，一天天的盡不說人話！

朋友間，放學回去如果順路的話，養戶間等待彼此一起走不是很正常的事嘛！結果到這混蛋嘴裏，洋溢着青春氣息的行為，瞬間變成了耍滑頭的偷懶？！

真是……真是應該被掛到路燈上吹吹風醒醒腦子！

清水優被氣的好懸沒上去給這傢伙一拳，但星野源卻壓根沒看他，已經踩樓梯上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轉角。

清水優惡狠狠地“嘁”了一聲，一個人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星野源到天台的時候中野植樹已經在等着了，顯然，比起星野源，中野植樹要把這件事更放在心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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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使用你的能力的時候，需要什麼媒介嗎？還是只要用眼睛看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信息？”星野源調整好自己有些不太對勁的心態，迅速進入面對神秘側事物該有的狀態。

“額……只用眼睛看，雖然也可以，但如果有媒介的話，的確會看到更多，事實上，稚名跟我說過，我現在對自己的能力開發程度太低，應用也太粗淺，具體什麼樣我不太清楚，但昨天我拿到那個怪物的血時，的確獲得了比用眼睛看時獲得的多的多的信息情報。”

“……血嗎？”星野源目露思索：“的確，對於超凡者來說，血液中所蘊含的東西的確更多……”

說著他抬起手，左手食指處毫無徵兆地出現一道細小的划痕，一滴血液溢出，漂浮到星野源的左手上方。

他看向中野植樹：“先說好，也許會有點危險，主動權交給你自己，交易與否你自己決定，而我能提出來的條件就是，如果成功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即便失敗了，我也會給你一定的報酬，”

中野植樹有些不解：“你說成功……是能力作用在你身上時發動成功嗎？”

“不……算了，多說無益，如果你能看到自然會知曉，如果看不到，那你最好不要知道。”

中野植樹滿腦門問號，但他還是向星野源伸出了手。

星野源默然，手掌輕輕一送，那滴殷紅的血液便飄向了中野植樹的面前。

中野植樹抬手抓住，眼裏幽藍色微光閃爍。

他屏息凝神，然後——雙眼一翻，應聲倒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