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圍墾

“嗐，我當多大事呢！”顧亮聽到大寶爺爺說的話后不以為意，滿不在乎的說道。

顧老漢聽了孫子不以為意的話后，有些生氣的說道：“還多大事，中間那塊沮澤地若是能開出來，至少得有百來畝地，一年能產多少糧食啊！”

顧亮自然是明白爺爺並不是在生自己的氣，而是他自己在為這塊潛在的肥沃土地不能耕種而氣惱，不過顧亮之所以不在意則是因為他有辦法，能將這塊沮澤地給改成能種穀子的良田。

果然，在顧亮提出自己有辦法后，自己爺爺立馬換了一副表情，帶了一絲討好的語氣忙問大孫子想出啥好辦法了。

顧亮也是被自己爺爺這個樣子給逗笑了，自己知道解決辦法又不是不會說，爺爺何必這樣。玩笑歸玩笑，說事情的時候還是該嚴肅，顧亮一臉正經的對顧老漢和旁邊的大寶爺爺說道自己的辦法比較麻煩，可能要費大力氣，半年一年才有可能看到成效。

顧老漢看着孫子一臉正經，然後和旁邊的大寶爺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交匯時便已了解對方的意思，於是帶着堅定的語氣說道：“大孫子，你就說吧，咱們種田的哪有怕麻煩的，要是怕麻煩就不會種田了。別說半年一年才能看到成效，就算十年二十年咱也等得起，你爺爺我種不成那塊地，不是還有你們嘛！到時候留給你們種就是。若是眼看着這麼好的一塊平地白白慌在那邊，你爺爺才要死不瞑目呢！”顧老漢此時眼神里似乎有團火焰在燃燒，像是要燃盡自己造福所有的子孫後代。

“爺，倒也不至於像你說的那樣嚴重。”顧亮被顧老漢那彷彿能點燃一切的激情給瞬間燃到了，他有些受不了這樣，彷彿是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樣。不過顧亮見顧老漢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再客氣，說出了他的辦法。

原來，顧亮說的辦法呢，其實就是經常生活在湖濱、沼澤地周邊的人們，由於人多地少不得不向湖泊、沼澤開墾田地的辦法。他們通常使用圍墾的辦法使得湖面變成良田，而這些良田通常稱呼為圩田。

何為圍墾呢？便是通過建造堤壩，分割水位較高較淺的湖面，使得外界的水不再補充進被堤壩圍起來的水面，然後再通過挖溝渠、設涵洞、安閘門的方法將堤壩裏面的水排出。這樣一來堤壩裏面沒水了，這地自然也就出來了，而且這樣圍出來的圩田因為水底淤泥肥力厚，通常都能成為良田。八百里洞庭知道吧，古雲夢澤知道吧，就是因為人多地少，就是周圍的人不停的圍墾，這才使得八百里洞庭變成了‘洞庭河’，古雲夢澤變成了今天的江漢平原。雖說這其中有地質變化影響，但人的作用是不可忽視的。

沼澤之所以能形成沼澤，當然是因為多水的緣故，只要把沼澤的水排出去，這沼澤地不自然變成了良田嘛！

在顧亮講述完辦法后，顧老漢與大寶爺爺如夢初醒，彷彿被顧亮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這辦法其實很簡單，簡單總結來說就兩個字———排水，但是真要叫人想，反而想不出來。

顧亮因為埋李三子以及拿下地盤的事情前前後後來了這個地方也有四五次，對這個地方也算有所了解，所以知道這辦法在此地行得通這才拿出來的。

此處北靠雞爪山南臨閩江，所以整體地勢是北高南低，從空中來看呈一個‘調羹’狀，而‘調羹’最重要的部分也是最為平坦處當然就是顧老漢他們為之煩惱的沼澤地。也正是因為整體地勢呈一個‘調羹’狀，所以才導致從四周彙集到中間的水流不出去，天長日久下來，這才導致山中這片小盆地形成了沼澤。

所以說，要是能挖幾條較深的溝渠，將沼澤地表層的流到溝渠當中，再在盆底邊緣尋一處最低的地方挖穿山坡，通過水往低處流的方式自流到山下，那麼整個沼澤表面就會因為缺水導致土質變硬變干，到時候上面不管種什麼都行，人踩上去也不會陷進去。

不過正因為挖溝渠要挖穿周圍的一個小山坡，以及排水溝要想將沼澤地里的水排出合適的量不是一日兩日的事，顧亮這才提前和顧老漢以及大寶爺爺知會說自己的辦法很麻煩。

顧亮也沒想到，自己爺爺居然執行力這麼強，下午剛和自己了解完具體該怎麼做，當他晚上吃飯時便和村裡人說了這件事。更令顧亮沒想到的是，蘭溪村的人一聽到有辦法將中間那一大塊沮澤地變成良田，個個興奮的不得了，恨不得立馬就開工。

對於村民如此激烈的反應，顧亮後面也想通了，他們之所以願意這麼辛苦，歸根到底還是窮怕了，誰家都想多分一點田地種糧食，與其年年含辛茹苦的伺候那一點點的田地，料理產量怎麼也比不過平地的坡地，大家還是更願意一勞永逸，趁自己還能幹的動，為子孫後代留下一片肥地。

方法已提出，大家也都同意，剩下該做的自然就是埋頭苦幹了。

在村裏的女人們到來的次日，顧老漢便有條不紊地分配好了任務。一部分人率先開始重新搭建臨時居住的棚子，務必將其建造得堅固異常，以防再次被颶風吹倒；而另一部分人則着手籌備挖掘溝渠之事，定要將那沮澤之地改造成可供耕種的良田。至於女人們，則負責後勤工作，諸如養牛喂馬、劈柴做飯、洗衣等事務，順帶完成男人們尚未完成的開荒砍樹等活計。

至於顧亮這個提出解決辦法的人，則是在雞爪山待了三日後便離開了。沒辦法，雖然山上缺人手幹活，但山下城外也缺人手。三叔獨自一人籌備醫館開業事宜，已然疲憊不堪，尚需照看村裡人留在城外的孩童，實難兼顧，若顧亮不下去支援三叔，這醫館開業之日恐怕是遙遙無期。自己花了這麼多銀子盤下來的鋪子，這每拖延一日，便虧損一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