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定窯瓷瓶

“是啥？夫子你說，我立刻讓丫頭將它拿過來。”見自家就有，曹氏此刻已經是迫不及待了，恨不得立馬就拿到。

王夫之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風輕雲淡的說道：“我曾在通判大人的房間裏面看見過一件定窯的瓷瓶，那瓷瓶釉質堅密光潤，細膩溫潤如玉，造型也是上好的，想必將那瓶子送給知州大人，他必定是什麼事都會答應於你的！”

“這…”在聽到是那件定窯瓷瓶后，曹氏整個人都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剛才的急迫全都不見，頗為無奈的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曹氏內心十分無奈，覺得什麼都好，卻偏偏是那件瓷瓶。那件定窯大凈瓶是丈夫最為心愛之物，擺在他的書房裏不許任何下人去碰，就連自己去碰丈夫也會提醒小心些，足見丈夫對於它的喜愛。若自己一聲不吭直接將那凈瓶拿去贈予知州的話，必然會引得丈夫生氣。丈夫的脾氣秉性她是知道的，自己這樣做的無異於將她倆的夫妻關係架在火上。可若自己去和丈夫商量的話，結果也是可想而知，丈夫必然不會同意她這樣做，畢竟丈夫本就不同意她幫蘭溪村的人，怎還會拿出自己最為珍重的東西來幫。

想到這裏，曹氏有些喪氣的問王夫子，問他除了那個大凈瓶外家中可還有其他的什麼東西可以替代，實在不行的話，自己也可以花錢去外面買。他喜好這些，應該知道福州城哪戶人家還有類似的。

王夫子從曹氏的語氣中感知到了那件定窯瓷瓶應是通判大人的心愛之物，便也沒有執着，開始為曹氏解釋城中哪戶人家還有此等貨色的定窯瓷瓶。不過他也好心提醒了曹氏，說城內皆知知州大人喜好定窯，城內大部分定窯名品都被送進了知州大人的府中，部分留下來的各家也都藏着掖着不輕易拿出來，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有事求取知州大人時再拿出來。

“夫子，這知州大人可當真如此喜歡定窯瓷瓶嗎？”顧亮在一旁看了半天王夫子與曹氏的對話，他十分好奇這知州大人是不是竟真的和夫子口中說的一樣，有了定窯瓷瓶，什麼事知州大人都會出手。

王夫子身為夫子，卻並沒有那些夫子身上的臭毛病，對於自己和通判夫人的談話被一個鄉下來的臭小子打斷，他也沒有擺譜，反而是認真和他講起了知州大人的事迹。而王夫子口裏的事迹，則自然是黃知州那些以權謀私的事，反正他們現在在通判家裏，也不用擔心談話被人泄露。通判身負監督本州官員的職責，這些年來許通判他都沒有對此有所表示，王夫子又有什麼可怕的，畢竟官員都是穿同一條褲子的！

王夫子在給顧亮說完黃知州的事迹后，便又和曹氏談起從哪裏能弄到一件新定窯瓷器的事，看的出來，王夫子對於此事還是頗為感興趣的，講起來也是沒完的。

不過曹氏在聽了半天後王夫子所講的這些后，仍覺得希望渺茫，因為王夫子講的這些人家家裏大抵是非富即貴的，並不缺錢用，自己有銀子應該也是買不到的，畢竟這東西關鍵時候有大用處。

而就在此時，顧亮又冷不丁的向王夫子問道：“夫子，請問定窯的醬色瓷瓶知州可否喜歡？”

“醬色瓷瓶！”王夫子在聽見醬色定窯瓷瓶后，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突然泛起一絲波瀾，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眼睛裏也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后說道：“醬色可比普通釉色的要少多了，如果真有這種東西，那就不用太擔心了。”

聽到王夫子的話后，顧亮興奮不已，急忙對曹氏喊着，讓他等下自己，自己剛好有一件醬色的定窯瓷瓶，待他回去取來。

曹氏甚至還沒來得及聽完顧亮的話，顧亮的身影便像風一樣地跑出了院外。已經來過一次許府的顧亮此時輕車熟路的很，不用下人帶他就可以走出許府的後門。

曹氏對於顧亮的舉動只是覺得他還是太孩子氣，而王夫子就不一樣了，他現在有些震驚，剛剛那個衣着打扮、行為舉止和鄉下小子無異的年輕人，他居然說他有一件醬色的定窯瓷瓶。雖說定窯瓷瓶不說價值連城吧，但至少比起一個普通農戶的家底來說還是綽綽有餘的，普通人家即使富起來家中也只會多些金銀，而像瓷器這種看不出值多少錢的，通常只有很少人家中願意買這玩意。

相對於夫子的震驚，曹氏接受程度就高多了。她笑着對夫子說讓他不要小瞧這農家小子，他不僅經常能做出一些驚奇的玩意來，還經常拿出些意想不到的東西來，就和他隨身有個百寶袋一樣………

而顧亮這邊，他出了許府，出了城后並沒有回家，而是走到一個無人的巷子裏，從自己的‘百寶袋’空間裏拿出了一件醬色瓷瓶。沒錯，這件瓷瓶是他從青石寨的土匪那裏收來的。他當時以為這件定窯醬色瓷瓶價值連城，所以一直留在空間裏，準備留着當傳家寶，或者應急需要錢的時候拿出去當了換錢花。

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顧亮自己也想通了，自己覺得它價值連城只不過是針對與後世來說，在這古代它本質還是一個商品，存貨量多，最多也只能算得上價值不菲而已。

更何況這種東西還得有市有價才行，到了這種兵荒馬亂的年代，與其將它藏起來，倒不如現在將它拿出來換取些利益。

待到顧亮重新返回城內許家時，時間已來到了正午。令顧亮沒想到的是，這段時間裏，王夫子還一直在曹氏的院子裏等着，為的就是想親眼看一下顧亮拿來過的定窯醬色瓷瓶。

王夫子接過顧亮拿過來的瓷瓶后小心翼翼地將它捧在手心裏，眼睛裏閃爍着激動的光芒。他輕柔地撫摸着瓷瓶的表面，感受着那細膩光滑的觸感，彷彿能透過指尖感受到旁人感受不到的東西。在他把玩過一陣子之後，帶着有些激動的語氣說道：“夫人，這是貨真價實的定窯瓷瓶，知州大人若是見了它必定像我一樣愛不釋手！”

聽聞此言，顧亮激動的眼淚就要出來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半年隨意收進空間裏的東西，今日居然派上了這麼大的用場，如此一來，他們村在福州終於有了安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