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余騰躍
梁春宜不看他,眼睛看着房頂:“我忘了,不是我。”
陸長州忍不住氣笑了,直接將她撈進懷裏:“那現在我幫你好好回憶回憶。”
說著,他直接撓梁春宜的痒痒。
梁春宜“哈哈哈”大笑:“放開我,我錯了,是我……是我。”
陸長州鬆開她,拉燈:“睡吧。”
梁春宜因為這一鬧,一時間精神比較好,這會兒根本睡不着。
她在床上動來動去:“好熱,風扇你再調大點。”
陸長州:“已經是最大了。”
梁春宜不說話了。
過一會兒,她翻了個身,藉著微弱的月光,用眼睛描摹陸長州的臉。
越看,她越忍不住心動,怎麼會有人這麼會長,每個五官,都長在她心坎上,完全符合她的審美。
她的手不自覺描摹陸長州的五官,手指從額頭劃到鼻子,再到下巴。
她剛想把手收回來,手指被陸長州握住了,他毫無睡意的眼睛直直看向梁春宜:“為什麼不睡?”
陸長州的聲音低沉,帶了些沙啞,在夜裏聽着很好聽。
梁春宜用另外一隻手揉了揉耳朵:“睡不着。”
陸長州:“是嗎?那我們來做點其他的。”
說完,他不給梁春宜反應的時間,手腕一個用力,將她拽進了懷裏,緊接着,炙熱的吻落了下來。
寧靜的夜裏響起不平靜的聲音,梁春宜覺得,有時候運動一下挺好的,結束之後,根本不用多想,很快就睡著了。
*
九月一號學生開學,梁春宜和陸長州一起送孩子到學校。
不過這次不是送的小學,而是初中,上初一。
儲成成也上初一,現在的小學是五年制,初中兩年制,高中也是兩年制。
梁春宜之前不知道,送孩子上學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後世才是初中三年,高中三年,現在並不是。
吉寶和樂寶本來一來就想跳級去初二的,梁春宜壓住了說:“你們剛上初中,先適應一下,上半年初一,下半年再跳級到初二。”
吉寶和樂寶兩人算了下,都是上一年,那就沒所謂了,聽梁春宜的。
初一班裏,吉寶和樂寶依舊是最小的,但這個班的學生,基本上都是五年級升上來的,都熟悉吉寶和樂寶了,倒也沒有大驚小怪的。
還是吉寶和樂寶坐一起,兩人後面坐的是儲成成和朱哲,樂寶旁邊坐的是藍玲玲和譚寶兒。
這是老師提前排好的位置,就在黑板上貼着。
梁春宜和陸長州看兩個人在班裏適應良好,便朝她們揮揮手,和陸長州回家。
“這一年年過得真快,吉寶和樂寶都上初中了。”梁春宜看着地上的落葉,忍不住感慨道。
陸長州:“那是因為他們跳級了,按照他們的年紀,正常來說,他們現在應該在小學三年級。”
梁春宜:……
“你真的沒有一點感性細胞。”
陸長州疑惑地看她一眼:“什麼意思?”
梁春宜:“沒什麼,誇你呢,邏輯思維好。”
陸長州:總覺得不太對。
不過梁春宜這樣說,陸長州也沒有繼續問。
*
“春宜,你能不能幫忙看看小躍的腿?最近有個廠招人,他那天能不能自己走着去考試?”
距離余騰躍摔傷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梁春宜經常看到馮彩娥買很多骨頭還有肉給他補。
這一個月,不僅僅余騰躍吃得好,馮彩娥家另外三小孩兒,也都吃得油光滿面,都胖了。
馮彩娥最小的孩子是個女兒,才三歲,正是剛學話的年紀。
馮彩娥叫春宜,她也跟着奶聲奶氣笑得可愛喊春宜。
馮彩娥立馬捂住她的嘴:“叫阿姨。”
余優優歪着頭:“阿姨?春宜?阿姨,春宜?”
馮彩娥:“余優優!叫阿姨,不許喊春宜。”
梁春宜笑着和馮彩娥說:“沒事,她現在小,不懂稱呼很正常,以後就知道了。”
馮彩娥:“那也得教,不然以後還是搞不清。”
梁春宜給余騰躍檢查了下說:“他腿沒事了,長好了已經。”
馮彩娥:“醫生也這麼說。但小躍總說走路會疼。”
梁春宜:“心理原因,因為腿傷過,就感覺還有傷,欺騙了大腦,讓大腦覺得他傷沒好,才會覺得疼的。”
她看向余騰躍說:“你現在腿一點事沒有了,你不要因為疼就不用它,大膽走。不然這條腿會會肌肉萎縮,影響你以後的走路。”
余騰躍“嗯”了一聲,馮彩娥連連點頭,感謝梁春宜的幫忙。
“他能自己走着去考試,讓他這幾天多鍛煉鍛煉。”
馮彩娥:“我會看着他的。”
家屬院最近安靜了很多,因為剛畢業的這群高中生,基本上都謀好了生路。
想當兵的已經進了新兵連,不想當兵的,就各種考試,有的進了廠子,有的還在想辦法找工作。
余騰躍對自己還是很自信的,畢竟他這一個月都在看書。
誰知道考試的時候,那些題出得太專業了,都是關於廠里的工作內容和廠生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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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也有高中的知識,但不算很多。
余騰躍寫着寫着,就已經感覺着自己沒戲了。
誰知道錄取名單第二名,就是余騰躍的名字。
“考上了!考上了!”
馮彩娥高興地跑到梁春宜家裏,激動地和她分享這個消息。
“春宜,我家小躍考進工廠了,還是坐辦公室的崗,不用下車間幹活。我真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告訴我讓小躍早點學習,他都不一定能考上,聽說這次卷子可難了。”
“那真是件大好事!”梁春宜也很驚喜,為馮彩和余騰躍高興。
“嫂子你這下子不用急了,小躍工作一解決,你可以徹底放心了。”
之前馮彩娥愁得晚上都睡不着,吃藥那個結節也沒有消失很多。
馮彩娥“嗯嗯”點着頭:“對,現在就差對象了,等小躍工作穩定了,再相親找個對象,一結婚,我這才算是真的徹底放心了,由他一家人自己過活。”
梁春宜:“嫂子,現在小躍才十七八歲,你就想他結婚的事了,是不是太早了?”
馮彩娥:“不早不早,好女孩兒也要提前看的,不然被人家定下了,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梁春宜:“可能小躍想自己談呢。”
馮彩娥:“那更好了,到時候直接結婚,我就不用再操心他了。”
梁春宜和馮彩娥想法不一樣,但也沒再繼續說。
以後她自然會知道,孩子並不會完全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大人能做的,也只能是支持他。
*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可能是梁春宜的葯起了作用。
十月份馮彩娥找梁春宜檢查她乳腺的時候,結節變很小了,梁春宜摸很久才摸到。
“嫂子,結節小了,不過葯你還需要繼續吃,一個月後再來看。”
馮彩娥高興地一拍手:“好好好。春宜你可真厲害,我就光吃了你說的葯,沒想到這麼有效。”
梁春宜:“和你的心情也有關,你的脈象上看,最近你的情緒一直比較穩定,且處於高興的狀態。所以嫂子,養病和心情有很大關係,你注意一下心情,爭取天天開開心心的,配着葯,結節肯定會消失的。”
馮彩娥“嗯嗯”點着頭,十分信服梁春宜的話。
*
余家。
晚上馮彩娥吃藥,余政委已經習慣了,他走過去:“還是這個葯?你不是找梁春宜看過,還沒好?”
馮彩娥白他一眼:“咋可能這麼快就好,那是結節,又不是隨隨便便長的東西。我和你說,你以後彆氣我,春宜可說了,我這病都是因為生氣。”
余政委:“好好好,以後家裏你說啥就是啥。”
他現在敢和她生氣嘛,自從知道馮彩娥乳腺得病的原因后,余政委就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給馮彩娥受委屈了。
因此他現在對馮彩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她生氣。
晚上,余政委翻來覆去睡不着。
馮彩娥被他折騰得睡不着:“你幹嘛呢?還不睡覺。”
余政委:“明天可能有雨,我腰疼得睡不着。”
余政委的腰是老毛病了,平時沒事,一到陰天下雨,就會疼得難受。
馮彩娥:“你明天去春宜那裏看看,我之前問過她,她在楚州的時候,看得最多的就是你這種傷病,都是軍人去看的,她都給治好了。”
余政委不太信:“你之前不是說她擅長婦科?現在又擅長骨科?我看過那麼多醫生都沒用,她也治不好的,忍忍就過去了。”
余政委想忍,不過馮彩娥不讓他忍。
翌日一吃過飯,就拉着他去了梁春宜的診室。
“你的腰之前受過很嚴重的傷,裏面有個東西沒取出來。”
余政委瞬間抬頭看向她:“對,有個子彈,卡骨頭裏了,當時條件沒法取,現在也取不出來了。你有法子治?”
梁春宜:“我只能儘力給你治療,但是子彈我也取不出來。我能保證你以後不會像現在這樣疼,陰天下雨也不會這麼痛苦。但是百分百回到以前健康的時候,我保證不了。”
余政委:“能緩解疼也行。”
“針灸,藥膏還有喝的中藥。”梁春宜說:“你的病嚴重,都需要。”
余政委還在猶豫,那邊馮彩娥已經點頭了,余政委只能跟着梁春宜去裏面做針灸。
余政委的腰已經疼得直不起來了,剛剛看病的時候都一直彎着。
但是等梁春宜的針扎進去后,他臉上的痛苦慢慢開始消失,趴在床上,舒服地舒出一口氣。
“你針灸,和別人的不一樣,我現在感覺腰暖暖的,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
梁春宜:“等治療一個療程結束,你會更舒服的。”
昨晚上余政委就沒有睡着,梁春宜給他紮好針,因為太舒服了,他不知不覺就趴床上睡著了,在外面診室,還能聽到他的呼嚕聲。
馮彩娥高興得不行,握住梁春宜的手滿臉感激:“春宜,太謝謝你了。昨天老余的腰疼得一晚上都沒睡着,你一紮他就能睡著了,你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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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春宜:“嫂子,不用謝,我是醫生,給病人治病,緩解病人的痛苦,這是我的職責。”
馮彩娥:“那也要謝謝。”
梁春宜只能朝她作無奈地笑。
*
1977年十月二十一日,一則消息的宣佈,整個家屬院都沸騰起來。
高考恢復了!
那些沒有去當兵,工廠也沒進去的高中生,全高興得不行,他們沒有工作,但他們可以考大學了!
梁春宜出門的時候,就看到有家屬問馮彩娥借高中的課本。
余騰躍在學校成績不錯,雖說不是頂尖,但也認真學了,課本上記了不少筆記。
家屬院的都知道,余騰躍考上了工廠,那課本肯定用不上了。
因此有家裏孩子平時學習不行的,就想借余騰躍的書回家看。
梁春宜聽到馮彩娥直接拒絕了:“不行,小躍的書他還要看呢,你去找其他人借吧。”
但現在,哪裏還能借到書呢,一向被大家看不上的高中課本,一下子成了香餑餑,廢品站都湧進去一堆又一堆找書的人。
梁春宜傍晚回家,又接到了她爸媽的電話,問她的想法。
“你以前也是高中畢業,有沒有想繼續深造的想法?”
梁春宜:“爸,我不去上大學了。我現在需要學的東西不是大學能教我的了,中醫更需要的是實踐。而且我是跟着張老學習的,這比在哪個大學上學得都好。”
張老以前也是在大學代課的,不知道多少學生想被他收為弟子,而且她現在是屬於學成出師了,沒必要再進大學學那些她已經會的基礎知識。
梁文正:“好,我和你媽媽知道了。我們想你高中畢業,可能會想再上個大學,如果你需要什麼資料,我和你媽媽給你寄。不過不上也沒什麼,你現在確實不需要再上。”
梁春宜想了下說:“爸爸,那些學習的資料,你要是有就給我寄來吧。”
梁文正也沒有問她幹嘛,只點頭:“好。”
梁文正的資料還沒郵寄到家屬院,梁春宜接到了張老的電話,給她佈置了個編書的任務。
“老師?我?編書?”梁春宜不敢置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