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再遇羅本
“我不在老屋子,你自己上去拿就行。”
米彩很快就給了我回復,她的信息看上去,平平淡淡,沒有喜,也沒有悲,正如她那一直以來極其冷靜的性子。
她的冷靜,讓我心裏微微有些刺痛。
她是如何做到沒有一絲波瀾起伏的?難道我們曾經的愛都是假象?我們在教堂里舉行婚禮,雖然說是演戲,難道就沒有一絲絲感情投進去?
帶着些許鬱悶,我進了小區,走上五樓,打開老屋子的屋門,一種久違的歸家感,從心裏頭冒起。
這種感覺,有昭陽的,也有我的,我們的情感交織在一起,往日與米彩的種種便在腦海里一一展開。
傍晚,夕陽如血,給天邊的雲彩鑲上了一層詭異的而凄美的紅邊,我走進了這是熟悉又陌生的老屋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回憶的琴弦上發出令人心碎的顫音。
緩緩走到陽台上,那些盆景花依舊在晚風中輕輕搖曳,五彩斑斕的花朵像是在訴說著過去的美好時光。
三角梅熱烈地綻放着,花瓣紅似火,可這熱情卻灼痛了我的心,君子蘭優雅地挺立着,那抹綠卻顯得有些清冷孤寂。
這裏的每一寸空間都充斥着我和米彩的回憶,可如今我們卻走散了,我也即將離開這裏,心裏頭卻泛起一絲不舍。
這些,經我手買回來,澆水,開出鮮花的盆景,又將何去何從?
看着這些盆景花,我陷入了糾結,不知道要不要把它們搬走,可是我又能把它們搬去哪裏。
難道,要我隨意把它們丟在街邊的垃圾桶里嗎?
這樣未免太過於冷血,畢竟,它們也陪了我這麼久,我於心不忍。
它們就像我們的愛情殘片,帶走,是割捨,留下是折磨,我的心在這兩難的抉擇中被撕裂扯得支離破碎。
在來老屋子之前,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帶拖泥帶水,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就離開這裏,絕不帶一絲猶豫的。
可是在收到米彩那沒有絲毫起伏的信息,還有這些花開得正艷的鮮花后,我的心卻又變得不舍起來了。
也許,我真的不是個光明磊落之徒,我做不到很洒脫的轉身而去,就這樣走了,我似乎又有了一些不甘心。
我心中猶豫,我害怕,我糾結,我心裏瀰漫著所有的,負面的,失落的情緒。
我落到樓下,出到外面超市裏,買了兩包紅雙喜,想用這種刺激性香煙,把我那失落的心拉扯回來。
重新站在陽台,我想着最後澆下花,給它們修剪一下,整理一下儀容,就像分手前,最後一次替對方整理一下衣領。
我找了一把剪刀,將一些枝葉過於茂盛的花朵,忍痛剪掉,將那那條從花盆裏爬出來,爬到鄰居家裏的紅杏藤條,咔嚓掉。
修剪完畢,我從不同的角度給它們拍了個照片,上傳到我的微信空間裏,並配以文字:
搬家不便帶走,花贈有緣人,有意者速聯繫本人。
我剛上傳到微信圈沒多久,我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我打開了一看,卻是米彩發來了信息。
“這些花,你要是不方帶走,就把它們留在陽台上吧,反正,我已經習慣它們在這裏了,也不會影響到我。”
不知為何,我讀完這條信息,心中竟有一絲感激,也許是因為米彩的大度,米彩收留了它們,讓它們在這個城市裏有了個容身之所。
“昭陽,要不你把它們搬去我們在北京的房子,好不好,我好喜歡那些花呀!”樂瑤是第二個給我發信息的人,她建議我把這些花從蘇州搬到北京朝陽區去。
我被她逗得,失落的心,都出現一絲苦笑,不禁回復道:
“搭地鐵,還是走空運?”
“走空運吧,節省時間。”
“走空運?怎麼過關卡?你有沒有想過?”
我懟了樂瑤一句,便收起了手機。
我想着,米彩既然同意讓它們待在這裏,就先讓它們待在這裏吧。
我記得,我可是答應過CC的,要去南京陪她拍婚紗照,去上海給她買房,我給她的承諾還沒有兌現。
我想着,若是她在上海安了家,她喜歡的話,我就把這些花搬去她那裏。
不過,現在米彩對這些花表示了寬容,我想,暫且就讓它們擺在這裏吧,為了報答米彩的好意,我將陽台上的衛生搞好,把老屋子來來回回拖了四五遍,把衛生間也收拾得亮如鏡子,噴上防臭蟲,防老鼠,防蟑螂的葯。
忙完后,發現天色已經全部暗了起來,再進房間裏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時間到了晚上九點多。
我又去米彩的房間裏看了一下,角落裏有一把吉它,上面刻着米彩的名字,是米彩送給昭陽的,我略一思索,也將吉它拿了起來,拿到外面的沙發上。
既然是曾經的情意,現在情意斷了,我有權利也有義務把它帶走,不想它留下來,影響米彩的情緒。
我想,蔚然肯定也不會喜歡它。
除了吉它,還有一部油力卡車,也是我曾經我與米彩最愛玩的玩具,我也之一併打包好,放在外面的沙發上。
今天有點晚了,我不想把它們帶走了,我想着今晚在這裏再住上一晚,傾聽一下,老屋子八卦老鐘的鐘聲。
明天一早,我就真心離開了。
搞衛生,大掃除,我出了一身臭汗,不得已,我給自己熬了些小米粥,打開冰箱,取了兩個鹹鴨蛋。
才發現,上次板爹給米彩送米面,蛋,油,已經吃得差不多,沒余多少了。
洗完澡,吃了鹹蛋,我恢復了一些精神。
在床上,久久沒有睡着,我便起床晃蕩在大街上,不知不覺又進了第五季節酒吧。
我給自己買了副墨鏡,豎起了風領,本想着,一個人在酒吧里,好好享受下,被強勁音樂,把心神都震動起來的感覺。
“昭陽。”不料,我剛在卡座上坐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又在我的右後方響起,我轉過身子去看,卻又看見了羅本這個孫子。
他旁邊依然坐着的是上次那位幫他參加原創歌曲比賽的美女。
“你怎麼又來了?”
我走了過去,在羅本身邊坐下,有些不滿地捏拳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那個漂亮的女人,在我坐下之前,她朝行了個注目禮,已然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