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影體(二十四)
【這一次的組織幹部線上會議照常在各方冷嘲熱諷和陰陽怪氣中落下帷幕。
琴酒的安全屋內,三人的身前都擺着一台電腦,屏幕上是尚未退出的群組頁面。
但只要稍微留心觀察一下,就會發現白鳥天海和若月奏夜面前壓根連個麥克風都沒放。
——沒錯,他倆會議發言都是用黑澤陣電腦上的那一個麥來完成的。
不是每次開會都懶得配備全套物品,而是共用一個更有性價比。
會議其他成員從不可思議到忌憚試探再到見怪不怪,現在面對群聊里琴酒頭像時不時發出庫克或者景芝酒的聲音這一場景,已經完全能夠做到心如止水了。
“朗姆是不是年紀越來越大所以腦子開了節能模式。”
少女用陳述的口吻講出譏諷的話。
“他怎麼能想出讓奏夜跑去意大利處理他自己爛攤子的天才想法。”
黑澤陣起身拉開窗戶就近點了根煙,冷笑:“那邊是先生十分看重的地盤,現在鬧得這麼難看,朗姆已經開始手忙腳亂了。”
若月奏夜整個人陷在真皮沙發里仰頭看着天花板,眼神略有失焦,惋惜輕嘆。
“可惜朗姆報酬給的實在沒眼看,理由又蹩腳到那位先生根本看不下去,不然我去意大利待一陣子……說不定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呢。”
黑澤陣瞥他一眼:“你想出去?我手裏有一個到新西蘭交易的差旅任務。”
“去和那些四肢發達頭腦不健全的智商傷殘幫派人士打交道?”黑髮青年不感興趣的擺手,“這種事只有阿陣你應付得來。”
不知道是被誇讚了耐心還是被當成垃圾桶的黑澤陣鼻間發出一聲哼音,沒再多說。
什麼只有他應付得來,明明就是這個傢伙懶得在蠢貨身上耗費心神。
但交易類任務就是這樣,你得在讓對方滿意的情況下拿到自己想要的利益,而不能只由着脾氣胡來。
若月奏夜其實沒少做這類任務,但眼下他擺明沒有這個興緻。
“算了。”黑髮青年低喃,“或許我就是沒有這個命吧。”
白鳥天海略感奇怪的歪頭:“想去?那你要同意朗姆的提議嗎?”
黑澤陣無視某人故作幽怨無辜的做派,冷靜提醒她:“是他自己拒絕了的。”
若月奏夜聳肩:“沒辦法,堂堂二把手出手實在吝嗇。而且我如果真去意大利那邊,那霓虹這裏有很多事就不好進行了吧,很麻煩的。”
他說著從沙發上起身,偏頭看了眼牆上掛鐘的時間,兀自換成新話題。
“突然很想吃仙台的特產大福,現在開車過去應該能趕上那家店的開門時間吧。”
“但是不想在熬夜以後還要開車啊……阿陣,把伏特加借我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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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我以為他們三個已經足夠親近的時候,他們總能向我證明還可以更加親近。”工藤新一額頭掉落黑線。
反正銀髮殺手冷麵琴酒的人設今天是徹底在他這位最大受害人面前崩塌了!
——只看相處不談來歷的話,黑衣組織行動組三巨頭在一起時的姿態和在場的數對幼馴染們相比起來也不遑多讓啊。
“大半夜開會,真有組織的。”
“既然槽都已經吐到這兒了,那為什麼不緊跟着提一下那個為了一口甜點就連夜通宵跑去仙台的人啊!”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伏特加能夠外借。”
“好犀利的毒舌!庫克這種說話方式是被木雲老師給傳染了嗎?”
“一本正經的木雲警官是個甜食控什麼的,也算是一種反差萌了吧。”
“對那個組織二把手居然這樣毫不客氣,真是難以想像他們三個在組織里其他人那兒的威望。”
“或許就類似於‘令行禁止’之類的效果吧?”
【近來行動組三人接到了來自那位先生的一道秘密暗示,旨在下令找出潛藏在組織內部的——霓虹公安卧底。
這些年渾水摸魚進入組織里的卧底可謂層出不窮,甚至其中有一些重點關注對象都已經在那位先生手裏形成了名單,只是因為那位先生留他們還有用,這才命各個高層裝作不知。
但眼下這一個顯然不屬於名單之內,因為那位先生根本就還不清楚此人的身份名姓。
“而且細品那位先生的用詞,我總覺得似是有些忌憚。”
若月奏夜淡淡說著,放空眼神遠眺萬里晴空。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雖說日頭稍顯毒辣,但清風撲面,將空氣中的陣陣燥意鎮壓下去。
白鳥天海向來不擅長玩這種狼人殺遊戲,因此默默的沒有說話。
做出反應的是黑澤陣。
“既然那位先生說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那就一定有。”
銀髮青年嘴裏咬着根煙,沒有點燃,聲音因此多了幾分含糊不清:“最近分頭行動吧。”
同行的兩人都清楚這句話里的意思——彼此分開后和其他人組成臨時搭檔,用一個任務的時間篩選一名代號成員,依次排序,直到找出卧底為止。
若月奏夜似是喟嘆似是平靜:“這次可是不知性別不知年齡,不清楚特徵也不確定對方加入組織時間的大篩查啊。”
但無論如何,琴酒和庫克在接到首領任務的那時起,就一定會堅定不移的竭力完成這項重任。
“今晚得回去好好睡一覺了。”黑髮青年伸了個懶腰,輕笑。
“接下來各自加油——要看看我們之間誰能贏得這次的比賽嗎,兩位?”
*
當夜,黑髮青年卻沒有如自己所說的那樣睡個好覺。
他孤身一人走進了燈火晝夜不歇的組織科研部。
第二日清晨,所有組織代號成員的郵箱裏同時接收到一封追殺令。
?景芝酒私自殺死酩悅后斷聯,目前確認其已叛變,疑似為霓虹公安人員。
現奉那位先生指令,開啟全員追殺,不惜一切手段,不死不休!——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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