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還能撐多久
圖墨凝視着祭月那堅毅如磐石般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自己與褒姒之間,始終隔着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之前是身份、現在是命運、未來又有祭月這不可撼動的存在。最終,圖墨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氣,語氣中帶着一絲釋然與無奈:“從我知道她真實身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做好了她會離開我的準備。只是,真到了那一刻,希望神君您能不離不棄地守着她,護她周全。”
祭月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深深地看了圖墨一眼,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良久,他才緩緩轉移了話題,聲音低沉而有力:“我知曉你們圖家有一門秘傳的聚靈陣,對恢復法力大有裨益。”
圖墨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他雖不解祭月為何突然提及此事,但還是恭敬地回答道:“是的,神君!確有聚靈陣的傳承,是以加持陣法能力增強的一種陣法!”
祭月神色故作嚴肅的沉聲道:“總不能讓你什麼都不做吧?你就給我布個聚靈陣,助我調息恢復。我需儘快恢復精力,不知還要撐多久呢。”他的眼睛中透出一絲擔憂!
圖墨明白,褒姒與孩子要活下去,祭月就得不停的渡生命力給她,他毫不猶豫地回應道:“是!神君!”說著,他雙手迅速結印,手勢翻飛,猶如舞動的蝴蝶,優美而有力。
隨着圖墨的結印,一陣微光在他指尖閃爍,隨即一個繁複而神秘的陣法出現在祭月的腳下。圖墨口中喃喃自語:“聚靈陣……聚天地之靈,匯於我陣!”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韻律。
祭月見狀,神色一緊,隨即盤膝而坐,閉目凝神,開始藉助聚靈陣的力量調息起來。他的呼吸變得悠長而深邃起來,如老僧入定…
圖墨則在一旁靜靜地維繫着陣法,他深知,這一刻的祭月,為了守護褒姒而全力以赴,而他,也願盡自己的一份力,盡量幫祭月減少消耗!
自從攸思搬去別一座寢殿後,幽王便整日沉迷於與攸思的玩樂之中,更是荒廢政務,極致的享樂。即便如此,幽王還是會偶爾來到瓊台,拿些寶物討好她,但褒姒對他的態度依舊冷淡,始終愛理不理,讓幽王覺得很是無趣。作為一代君王能這樣為一個女子與是無上的寵愛,可對於幽王的寵愛,褒姒從未真正接受過。
面對幽王的來到,祭月隱身於暗處,默默觀察着。他對這位人類的年輕君王沒有絲毫的好感,甚至總是有想殺掉他的衝動。
每天祭都渡的生命之力渡給褒姒。起初,他每天需要為褒姒治療兩次,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將治療的次數減少到每天一次。整整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終於將褒姒體內的生命之力的流逝控制下來。她體內紊亂的氣息也慢慢穩定!
這段時間裏,祭月的身體變得越發虛弱。他每天需要花費更長的時間來打坐吐息,以恢復自己損耗的法力。除了每天必要的治療時間外,他幾乎從不現身,瓊台上也鮮少能看到他的身影。
夜色如墨,瓊台的一間側殿內,燭光搖曳,映照着祭月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龐。他靜靜地坐在聚靈陣中,閉目凝神,進行着吐納調息。聚靈陣的光芒在他周身流轉,試圖為他補充流失的生命力,但似乎效果並不顯着。
圖墨站在一旁,雙手結印,小心翼翼地維持着聚靈陣的運作。然而,當他感受到祭月體內生命之力的流逝速度時,眉頭不禁緊鎖起來。隨着他手勢一收,聚靈陣的運轉也隨之停止,祭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中帶着一絲疲憊。
“神君,這才三個多月的時間,你的生命之力就已經流逝得如此迅速。”圖墨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憂慮,“接下來,你還能撐多久?”
祭月緩緩站起身,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但他很快穩住了身形。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雖然虛弱,但語氣卻異常堅定:“最起碼要撐到她把孩子生下來。好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孩子就要出生了。”
圖墨憂心忡忡地看着祭月,眼中滿是擔憂:“可是你的身體……你這樣下去,恐怕……”
祭月輕輕擺了擺手,打斷了圖墨的話:“都堅持了這麼久了,再撐一撐吧。為了她我也不能喊停!”
說著,祭月轉身向褒姒的寢殿走去。他的步伐雖然緩慢,但每一步都顯得異常堅定。圖墨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直到來到褒姒寢殿的門口。
圖墨停下腳步,看着祭月的背影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神君,謝謝你為姒兒與孩子的付出。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說完,圖墨輕輕地關上了寢殿的大門,將祭月那堅毅的背影留在了門內。他站在門外,目光深邃地看着緊閉的殿門!
祭月步伐浮沉的緩緩踏入褒姒的寢殿,淡淡熏香圍繞着整個屋子,。褒姒已坐在窗邊的木桌旁,手中輕輕擺弄着一杯未飲的茶,見他進來,嘴角微微上揚卻帶着一絲急切:“今日為何這般晚?是有事耽誤了?”
祭月微笑着走近,輕輕執起她的手,領着她往床榻邊坐下,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神情:“等急了?是想我了嗎?”他的笑容里藏着幾分不易言說的苦澀,卻因着他這難得的溫柔,讓褒姒心中的疑慮更甚。
褒姒細心地觀察着祭月,見他臉色異常蒼白,不禁蹙起眉頭:“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可是身子不適?”她的語氣里多了幾分關切,這是他來王城這麼久,她鮮少對他展現的一面。
祭月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乎想掩飾什麼:“我沒事,別擔心。怎麼?你開始關心我了?”他帶着調侃的話語,卻藏着幾分認真。
褒姒被他問得有些不自在,臉頰微紅,嘴硬道:“誰關心你了,我才沒有!”隨即,她話鋒一轉,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最近你與阿墨都有些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狐疑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