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我不嫁
姜老頭子冷哼一聲，他的視線落在商陸身上，不大客氣地打量着商陸。
“這人是哪家的公子？我可沒邀請！”
姜今安和裴行簡立即上前解釋，他們早就備好了一套說辭，暫時的說法是姜今安的朋友、姜靜姝在洛城遇到的恩人，幫到了姜靜姝許多。
裴行簡出言解釋着：“這人是我帶來的，是我最信任的夥伴，也是今安的朋友。”
姜今安跟着應和，“是，商陸極富才華，裴先生十分重視他。”
姜老先生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不善的目光落在商陸身上。
探究着他。
商陸從容應對，毫不畏懼地對上他探究的視線。
“姜老先生您好，我叫商陸。”
姜老先生對這個名字略有耳聞，大概知道一些姜靜姝和商陸之間的事情。
也很清楚裴行簡和姜今安的所作所為是在給商陸和姜靜姝撐腰。
是撐腰，也是警告。
姜今安打小便主意多，姜家父母管不着，也懶得管他為什麼偏幫商陸，放棄知根知底的裴家。
可是裴行簡的態度卻讓姜老先生感到詫異。
裴姜聯姻，對兩家都有好處。
他為何也偏幫着外人？姜靜姝的生日宴，陪自己不帶着自己的那個孩子來，帶着這個毛頭小子來作甚？
這一個兩個的，都向著商陸。
這人身上究竟是有什麼魔力？
老先生按下心中的疑惑和不滿。彼時各位親戚都在，家醜不可外揚。其次這裴行簡的態度他暫時琢磨不清楚。
即使是對商陸不滿不歡迎，也不便發作。
他看向姜靜姝，卻發現被姜老夫人抱着的姜靜姝，一直盯着他。
眼神堅定，像是在和他證明什麼，非要和他分辨個是非對錯來。
這孩子小時候還算極其乖巧聽話的，後來開始學鋼琴就越來越叛逆不聽話。
非要和他對着干！
好好的一門親事死活不答應，甚至干出離家出走的事情。
無論是姜今安還是姜靜姝，都一個樣。
和姜老先生一樣--死犟！
認死理，不聽勸。
以前還算好，雖然孩子們犟，卻犟不過他。
自從姜今安經濟獨立后，他便自動忽視了所有不愛聽的意見，連帶着姜靜姝也有了和長輩對抗的底氣。
姜今安他是不打算管了，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結婚生子便也算了。
但是姜靜姝的婚事，姜老先生是做定主意了。
“原來是今安的朋友？既如此便是客人，歡迎歡迎。”
語言是和善的，語氣卻是極為傲慢。
說話間甚至不曾正眼瞧人。
姜老夫人仍舊后怕，姜靜姝這一逃實在太久了。姜今安又在為其遮掩，阻攔着他們前去尋姜靜姝。
一別數年，自家女兒的變化當真是大。
“靜姝，這次回來便不會走了吧？”她拉着姜靜姝的手，發現了那枚手鐲，這樣的款式不像是年輕人會喜歡的，更像是上一輩人的偏好。
“你不想學琴便不學了，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你還小，還可以在我身邊多待幾年。”
這話是在給姜靜姝遞台階。
姜靜姝之所以離家出走，為的便是反抗婚姻。
而在父母身邊多待幾年，便是暫時不用為此事發愁，暫退一步。
姜靜姝淡淡一笑，問：“媽，您不是說可以預備着早些嫁人嗎？”
“不急，現在不急。你們兩個孩子年紀還小，不必急於一時，你們現在正是打拚事業的時候，結婚的事情以後再說。”姜老夫人掂量着姜靜姝的身體，總感覺她瘦弱許多。
姜靜姝明白母親的意圖。
緩兵之計。
他們腦海里打的念頭還是柳淮聲。
她認為有必要說清楚一點，反正遲早會吵架。
從前父母會以“我養着你”、“有本事別拿我們的錢別吃家裏的飯”要挾她，如有姜今安和商陸托底，她可完全不怕這些威脅。
“媽，我想嫁人的。若是遇上對的人，早嫁人也沒關係，我想嫁給......”
“親家公，大家都到了嗎？姝兒也在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此聲音的主人聽起來便帶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和精明。
明明姜靜姝明確表示過死也不會嫁給柳淮聲，可她一出場便以‘親家’來稱呼。
強勢、霸道。
商陸大約猜着來來者何人，他往身後望去。
只見柳淮聲身前並肩走着兩個人。
一位是方才說話的人，保養的很好，看起來四十左右。她穿着打扮極其貴氣，一身的當季最流行的款式，通體顯現出一股雍容華貴的風度。
站在她旁邊的是一位十分年輕，看起來才三十左右的女子。此女子面容蒼白，近乎到了白紙的程度，臉頰上透露出一抹微紅。眼神深邃，卻缺少光澤，帶着淡淡地敵意和冷漠。
她察覺到了商陸的視線，挑釁着看回去。
微微一笑，原本冰山似的面容瞬間融化開來，那雙眼睛似乎能有種攝人魂魄，一雙狐狸眼，眼下有一顆美人痣，笑起來眼神似醉，不笑時卻帶着生人勿近的冷淡。
商陸突然被她盯住，愣住了一瞬。
他猜測打扮得十分貴氣的那名婦人，應當是柳昭懿。
而那狐狸眼......
尚未可知。
柳昭懿走上前來，面部在笑着，但是若是遮住她的嘴巴，便能發現她的眼睛根本沒有一絲笑意。
“姝兒回來了？剛巧今日我帶着你淮聲哥哥來了，你們兩個青梅竹馬，這麼長時間沒見，淮聲可想你了，一直念叨着要見姝兒妹妹。今日剛好你生日又回來了，這小子嚷嚷着非要來給妹妹慶生，我拗不過，就帶着這小子來了。”
姜老先生見到了柳昭懿和她兒子，瞬間喜笑顏開。
“親家母來了？淮聲也來了？來，靜姝，趕緊帶着你淮聲哥哥四處逛一逛。”
姜靜姝說到一半的話被打斷了。
心裏有些不高興。
父母自小教她要懂事，要會看人臉色，要懂人情世故。
此情此景，姜靜姝最應該做的便是順應長輩的話，和這位聯姻對象接觸。
可她姜靜姝偏偏便是個離經叛道、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她不稀罕懂事所換來的那一點點可笑的口頭嘉獎。
柳昭懿推了柳淮聲一把，讓他站到姜靜姝身邊。
裴行簡一見到柳昭懿，臉上的神色便嚴肅了許多。
姜今安見場面情況不對，趕緊打圓場。
“靜姝這麼久不在家，我也不在家，我感覺這家裏變化挺大的，她還真不一定熟門熟路，不如我們幾個一起去陪着逛一逛吧？”
柳淮聲一湊近，姜靜姝便掙脫了母親的懷抱，趕緊跑到姜今安和商陸身側。
面上的表情便是態度。
姜老先生不滿地看着打圓場的姜今安，氣不打一處來。
柳昭懿的視線隨着姜靜姝的身影移動，最終落在商陸身上。
在看到商陸那張和柳淮聲三分相似的臉上，方才又在外偷聽了一會，發現裴行簡極其護着此人。
她大抵也明白了大致情況。
她冷笑一聲，看向裴行簡一眾人等。
“姝兒和淮聲兩小無猜、年紀相仿，幾位和他們倆都有代溝，怕是不太方便吧？”
她執着道：“不如就讓姝兒和淮聲兩個人相處相處，畢竟這日後遲早是要成婚的，早些熟悉也好嘛。”
“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