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試探
蘇子衿見白芷那信誓旦旦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擔憂道“白芷，可會有危險，此事也並不是很急，反正已經知道那天二皇子妃會出現在珍寶閣，只要早一點去，相信肯定可以等得到的。”
“小姐你放心吧，沒有問題的。我認識一個小丫鬟，這個消息也是她告訴我的，她是我曾經有一次外出的時候碰見的，當時並不知道她就是二皇子府的，是後來有了二皇子妃，才知道的，我們有過幾次見面，隨便打聽點消息還是可以的，因為我們倆都屬於小姐說的很愛八卦那一類，會經常交流消息。”白芷安慰着蘇子衿。
“那行，注意安全！”蘇子衿開口。
“知道了，小姐，那我就先去了！”白芷向蘇子衿行了一禮，就要出去。
“等一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馬上就要天黑了，你確定那小丫鬟晚上要出門嗎？”蘇子衿連忙叫住了白芷。
白芷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投向那漸漸暗沉的天色，眼中閃過一絲懊惱之色，隨即她輕輕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抹傻乎乎的笑容，憨態可掬地說道：“嘿嘿，小姐，我一時疏忽，竟然忘記查看天色啦，那我明日一大早便去辦那件事吧。”
蘇子衿正坐在床邊，腦海中思緒萬千。她突然想起自己一大清早便匆匆出門，回來時已是酩酊大醉，此刻才悠悠轉醒，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愧疚之意，暗自思忖着祖母怕是為此擔憂不已呢“白芷，祖母可用過晚飯了？”
就在這時，白芷再次抬起頭，仔細地望了望天色，而後鄭重地回道：“老夫人已經派松嬤嬤過來瞧過小姐啦，看到小姐還沒醒來，便回去了。依我看，這個時候老夫人應該還沒用晚飯呢。”
說話間，沉香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醒酒湯掀簾而入。那碗中的湯汁色澤瑩潤，散發著淡淡的葯香。沉香輕聲對蘇子衿說道：“小姐，這是春燕姐姐特意吩咐給您準備的醒酒湯，她說喝了之後，您會感覺舒服許多呢。”說罷，將碗遞到蘇子衿跟前，眼神中滿是關切與體貼。蘇子衿看着那碗醒酒湯，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沉香沒說好像還沒怎麼難受，這會兒確實感覺頭痛欲裂，不過渾身還縈繞着一股梨花香，蘇子衿端過醒酒湯一飲而盡，然後開了口“沉香，去備水，我要先沐浴，然後再去祖母那兒，這一身酒氣，免得熏着祖母。”
“小姐，水已經備好了，您現在就可以去。”沉香接過空碗，回了蘇子衿的話。
蘇子衿沐浴梳洗完畢以後就帶上了一瓶梨花酒，然後去了祖母的院子，來到壽安園時，把梨花酒遞給了等在門口的於嬤嬤“給祖母溫一點，就溫小半壺就可以了。剩下的於嬤嬤你們分了吧？”
“是，多謝小姐！”於嬤嬤恭敬的拿過酒壺。
蘇子衿進去的時候，丫鬟正在為祖母上菜，老夫人一見蘇子衿就趕忙朝她招手說道“囡囡，你來的正好，趕上吃飯，快坐下。”松嬤嬤為蘇子衿添上了一副碗筷，蘇子衿來到老夫人身邊坐下，笑着開口說“祖母，孫女可是算好時間，特意過來蹭飯的。孫女兒今日貪杯喝醉了，怕祖母您擔心，這就來了，不過祖母，那梨花酒真的很好喝，孫女兒還帶了小半壺過來，已經讓於嬤嬤去溫酒了，一會兒您和松嬤嬤都嘗嘗。”
“那就謝過小姐了！”松嬤嬤知道自家老夫人以前上戰場的時候也是會喝烈酒的，就是不知道今日小姐口中的梨花酒味道怎麼樣？
“你這小屁孩兒，難道想讓祖母和你一樣喝醉嗎？”老夫人笑着戳了戳蘇子衿的額頭。
“祖母，是真的很好喝，怕您貪杯，所以孫女只帶了半壺給你喲，不會喝醉的。”蘇子衿笑眯眯的摸了摸祖母戳過的額頭。
“哦，那我倒是要好好嘗嘗了。對了，今日事情如何？”老夫人突然詢問着。
“放心，祖母，已經都交給太子殿下去處理了。”
“嗯，那就好，這麼大的事你就別跟着摻和了。祖母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老夫人撫摸着蘇子衿的手輕輕的說著。
“孫女兒知道。祖母，酒來了。”自今見於嬤嬤端着溫和的酒壺上來，趕緊提醒着祖母，這溫過的酒聞起來香味更是濃郁，那淡淡的梨花香一直縈繞着整個屋子。
“你這丫頭，確實是有點品味，酒光是聞着就已經讓人沁人心脾了，想必喝起來也是不差的。你去哪兒買的？”老夫人那也是聞到了那空氣當中的梨花香氣，笑着問蘇子衿。
“孫女不告訴您，免得您背着孫女偷偷的去買酒喝，如果您想喝的話，孫女去給你買就是了。”蘇子衿望着老夫人俏皮一笑。
“你這調皮搗蛋的皮猴呀，別這麼心急嘛，且先讓我好好品嘗一番。”老夫人一邊說著，一邊便示意宋嬤嬤要給她倒一杯。蘇子衿見狀，心中一緊，趕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跟前，一把攔住了自家慈祥的祖母，而後滿臉關切地開口道：“祖母啊，您可得先吃點菜墊墊肚子，之後再飲酒才好呢，要是您老人家現在就喝，怕是會承受不住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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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這孩子，管起我來倒是挺有一套的呢，行吧行吧，那就先吃飯，多吃些菜，等會兒再喝，這樣總行了吧？”老夫人看着蘇子衿那着急的模樣，不禁打趣起來。蘇子衿微微一笑，卻並未言語，只是極為細心地往自家祖母的碗裏夾了一些平日裏祖母最愛吃的菜品，那動作輕柔而溫暖，蘊含著無盡的愛意。
就這樣，一頓原本普通的晚飯，在這充滿溫馨與關愛的氛圍之中緩緩落下了帷幕。蘇子衿陪着老婦人輕聲閑聊了一會兒，看着老人家臉上漸漸浮現出滿足的笑容，隨後又貼心地勸老人家喝了一點點酒，待一切都安排妥當后，蘇子衿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自家祖母回到房間休息，自己則默默地回到了瓊花閣，輕輕地洗漱完畢，也安心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一早，蘇子衿在自己的卧房裏看書，這時白芷高高興興的進來了，對着蘇子衿說道“小姐，我都打聽好了，那小丫頭說二皇子妃，會在明日巳時去往珍寶閣取頭面。”
“我們家白芷真能幹，厲害。先下去休息吧，看你跑的這一頭的汗。”蘇子衿收到了準確的消息，也很高興。
“沒事，小姐，我不累，能幫到小姐就好！”白芷樂滋滋的說著。
“嗯，幫了小姐我好大的忙。去歇會兒吧！”蘇子衿回她。
白芷也很高興，樂顛顛的退下了。
第二日，用過早飯，蘇子衿就帶着白芷和沉香去了珍寶閣。
京都的珍寶閣，向來是富貴雲集之地。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在店內灑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店內的夥計們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櫃枱之上，各類璀璨耀眼的珍寶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蘇子衿今日特意早早地來到了珍寶閣。她身着一襲淡藍色的羅裙，裙角綉着精緻的花紋，外罩一件白色的紗衣，更顯得她身姿婀娜，氣質出塵。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與疑惑，安靜地坐在店內三樓內的包間，目光時不時地望向門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珍寶閣內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嘈雜的聲音在店內回蕩。但蘇子衿卻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滿心都在等待着阿萊依公主的到來。她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手中的絲帕，腦海中不斷回想着自己與阿萊依公主之間相處的細節。
終於，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只見阿萊依公主在一群侍女的簇擁下，緩緩踏入了珍寶閣。她今日身着華麗的宮裝，頭上戴着精緻的髮飾，面容嬌艷，眼神中卻似乎少了往日的沉靜與熟悉。蘇子衿平日與阿萊依公主也並沒有過多的交集，但是有時候一個人不管如何變遷，她的眼神是不會改變的，這個阿萊依公主與自己印象中的阿萊依公主眼神相差頗遠，蘇子衿的心猛地一緊，愈發覺得自己的懷疑可能是真的。
阿萊依公主徑直走向櫃枱，與掌柜交談着取送給惠妃的頭面之事。蘇子衿悄悄地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從她的步伐姿態到她說話的語氣神態，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公主的聲音清脆悅耳，可在蘇子衿聽來，卻彷彿少了些曾經的韻味。她看着公主拿起那套精心打造的頭面，仔細端詳，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可這笑容卻讓蘇子衿覺得十分陌生。
蘇子衿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的疑慮愈發加深。她試圖從公主的身上找到一些熟悉的痕迹，但越是觀察，越是覺得眼前的公主與自己記憶中的阿萊依相差甚遠。她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難道真的有人暗中調換了阿萊依公主？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在她的心中揮之不去。
有了這個想法，蘇子衿覺得應該下去試探試探，於是蘇子衿拿着早就準備好的簪子下了樓，正好這個時候，阿萊依公主正讓掌柜的給她把頭面包起來，是以這時候阿萊依一眼就看見了從樓上下來的蘇子衿。
蘇子衿蓮步輕移，從珍寶閣的樓上緩緩而下，裙擺似輕雲般飄動。她看似不經意地走向阿萊依公主，嘴角掛着一絲淺笑，眼中卻藏着探究。
“臣女見過二皇子妃，二皇子妃今日真是光彩照人，這頭面更是襯得您雍容華貴。”蘇子衿笑語盈盈，目光卻在她的臉上搜尋着細微的反應。阿萊依輕笑道：“蘇小姐過獎了，這珍寶閣的手藝向來精湛。況且這套頭面並不是為我選的，這是我要送給母妃的。”
“二皇子妃真是有心了，想必惠妃娘娘應是十分歡喜的，況且這套頭面璀璨奪目，確實很適合貴妃娘娘。”蘇子衿隨意的搭着話。
“是嗎，蘇小姐也是這麼認為的嗎？這副頭面着實耗費了不少時日，歷經許久才終於做好，心中滿是期待，只盼着母妃能夠喜愛它呢。”阿萊依微微蹙起眉頭，那語氣之中隱隱透露出些許小小的忐忑，彷彿將自己全部的心意都寄托在了這副頭面上。
“應是會喜歡的，畢竟這可是公主您特意為惠妃娘娘精心打造的呀。瞧這頭面的造型，確實有那麼一點與上一次我們在那御花園之中偶然見到的那種奇異之花相似呢，難不成公主您就是以那奇花為原本，讓那珍寶閣的巧匠們傾力打造而成的？”蘇子衿輕輕歪着頭，那靈動的眼眸之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極為不易察覺的光芒，仿若夜空中劃過的流星般轉瞬即逝。她一邊說著話，一邊目不轉睛地觀察着公主的神情神色，絲毫不敢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那隻手也在衣袖之中不由自主地漸漸握緊，彷彿隱藏着無盡的秘密與心事。
“是啊，看來你對那花甚是喜愛呢，居然僅僅一眼便能精準地看出是以那花為原型而設計的。”阿萊依臉上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眼中閃爍着愉悅的光彩，似乎對蘇子衿的敏銳觀察力感到頗為驚訝和讚賞。
蘇子衿也輕輕的笑開了，她從未同阿萊依在御花園一起賞過花，“是啊，那花造型奇特，我以前從未見過，所以看過之後久久不能忘懷，只是不曾想到，公主竟然如此厲害，居然能想到這種法子，把那花留下來。”
“蘇小姐客氣了。不是我想到的，只是上一次提出了這種想法，然後由別人來完成的。”阿萊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掌柜的把用箱子裝好的頭面遞給了她身後的人，然後說道“二皇子妃，頭面已經包好了。”
阿萊依見後面的人小心翼翼的抱着那箱子，蘇子衿立刻開口說道“恭送二皇子妃！”
阿萊依向蘇子衿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蘇子衿望着阿萊依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