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違規項目

王萱和穆雨晴回到家后，就和葛倩倩、曹秋鴿和賀金鸞商量，因為葛倩倩和曹秋鴿還要去上學，賀金鸞還要經營做自己的瑜伽館，讓他們三個就在家照顧三家的病人。自己和穆雨晴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至於楊瑞佳，等開學后也要去上學，暫時跟着自己。

雖然葛倩倩已經習慣了和王萱在一起，但對王萱的安排也沒有敢提出反對。

王萱的打算是接受龐宇的勸告，不再張揚地去反腐，而是要進入秘密調查，盡量不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和目的。

商量完這些后，王萱就和穆雨晴、楊瑞佳一起，開着自己的車去了陽武縣。

低調不等於退縮，要和黑惡勢力和腐敗分子鬥爭到底的思想一點都沒有變。這次去陽武縣主要是暗查一下王忠收、張全平、邵勇。只要這幾個人的證據拿到手，那賈金權的線索也會逐漸暴露出來。

三人到了陽武縣，先做了一下分工，王萱負責去調查趙長來，楊瑞佳負責去調查洪金寶，穆雨晴負責去調查馬全義。

王萱把車放在了陽武縣政府招待所的大院裏，三人從網上搜了一下各自所要查的開發商名單，然後找到了公司名稱。每人在招待所賓館大門口掃了一輛單車，騎上走了。

王萱根據網上查到的趙長來的公司地址，來到了人民路上陽武縣長來置業發展有限公司的大門口。

發現這裏竟然圍着很多人，不知道是做什麼的。王萱就走進了人群里，聽那些人在什麼。

就聽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說道：“都十年了，我們的房子一直辦不了房產證，你們總得去政府那裏協調一下吧，我們都是全款買的房，現在去辦很多事情人家都要房產證，就連孩子上學不提供房產證人家就不給划片區學校，更不用說用這個房子抵押貸款了。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有人在公司門口解釋：“我們老闆現在不在，他出差了，等他回來，我們向老闆彙報以後，抓緊去解決這個事。”

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開口罵起來：“放你媽的狗屁，我中午還看到趙長來在陽武大酒店吃飯，出什麼差，就是在躲我們，如果你們不把趙長來叫過來，我們就砸了你們的公司。”

有了一個人帶頭，就有很多人附和：“砸了他們的公司！讓趙長來出來！”

說著，人群真的湧進了辦公大樓，在那些年輕人的帶領下踹開了一個個辦公室，見東西就砸。

王萱一看發生這些事情，就勸了一句：“有問題想辦法解決，不要過激，砸人家辦公室是違法的，不要這樣做。”

但那些人哪裏聽得進去勸，甚至認為王萱也是長來公司的人，就要對王萱動手。王萱只好退出了人群，站在一邊觀看，並用手機錄下了現場的混亂狀況。

這些人去砸，自然人家辦公樓里的人要護着東西不讓砸，結果由砸東西變成了互毆。長來公司的幾十號人和進來的幾百人打成一片。

外面，有人報了警。

等到警察趕過來，雙方已經有不少的傷者，警察到跟前趕緊制止。

但雙方並沒有罷手的意思，好像已經打紅眼了一樣。

一個警察只好從車上拿下一個大喇叭，喊了起來：“都趕緊住手，誰再繼續打人，嚴加處罰！”

有兩個警察直接進入到人群里，又拉又勸又威嚇，才算讓雙方住了手。

看到混亂已經平息了，王萱才停止了錄像。

領頭的警察是武陽街道辦事處轄區派出所的所長賈庭占，他檢查了一些受傷的人，有一些人在流血。趕緊撥打了120，讓急救車趕到這裏把受傷的人全部拉走。

沒有受傷的，不論是業主還是長來公司的人，都讓到院子裏問話。

賈庭占問道：“你們誰來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

那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舉起了手：“我來說！我們是長河花園小區的業主，我們購買的長來公司的房子，十年了，到現在還辦不了房產證，已經影響了我們業主的正常生活了，我們來了幾十次了，讓他們去找政府單位協調，幫我們把房產證辦下來，可他們一直給我們拖，我們今天來問他們，明明他們的老闆中午還在大酒店吃喝，他們卻告訴我們老闆出差了，讓我們回去等，說是等老闆回來再說，這忽悠我們多少次了，一直就這麼給我們說。大家看不過去了，就和他們到屋裏理論，結果他們就打我們，就是這樣，雙方打起來了。”

長來公司的一個人說：“她全是瞎說的，這些人來到公司就砸我們的東西，還開始打我們的人，我們這裏有監控的。”

賈庭占看了一下現場，又讓人去把監控視頻拷貝一份，然後說：“你們，都跟着去派出所接受調查，不論是業主還是長來公司的人，全都過去。”

長來公司的人說：“我們的門都被砸壞了，總得有人在家看着東西別丟了。讓我們的幾個負責人過去就行了吧？”

那群業主也說話了：“既然他們公司只去幾個負責人，鬧我們也只能去幾個代表，不能都去，這幾百人，你們派出所也站不下。”

賈庭占答應了雙方的要求：“你們的意見可以接受，但是，我們要對今天在現場的每一個人做一下登記，以備我們做後續的詳細調查。選出的代表站到一邊，其他人，登記一下身份證和手機號碼后趕緊離開，這兩天不要出門，等候我們的傳喚。”

兩個警員趕緊去忙活去了。賈庭占就拿出手機將這裏發生的事情給上級作了彙報。

發生群體性事件絕不是小事，這在任何地方都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看到這個情況，王萱就準備暫時離開，被警員攔住了：“你不能走，必須登記一下再走。”

王萱道：“我又沒有參與他們的衝突，就是一走路的，看到這裏亂鬨哄的，進來看個人鬧，我還勸過他們不要動手呢。”

警員道：“那也不行，必須登記一下再走。”

王萱就報了一下自己的姓名、身份證號碼和手機號碼，轉身走了。但王萱並沒有走遠，在遠處偷偷看着這邊的情況。並在手機上輸入了一段文字，然後把這段文字和自己錄下的視頻發給了師父。然後給楊青霞打了個電話：“師父，您老人家再給我幫個忙唄，幫我找一些媒體把這個視頻和文字發到網上。”

楊青霞嗔怪道：“你不找我幫忙就不給我打電話是吧？”

王萱趕緊笑着賠禮：“師父，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我以後注意就是了。”

楊青霞道：“傻丫頭，我逗你呢。趕緊給我發過來吧，急嗎？”

王萱道：“也不能算是很急，不過還是越快越好。這是我正在調查的一個事情，我現在還在現場不遠處。”

楊青霞的速度是很快的，過了十幾分鐘，一些自媒體從西蜀、京都、南廣等不同地方就發出來了，文字標題是：《陽武縣發生業主和開發商群體衝突，緣於十年住房辦不了房產證》。

很快，這個視頻就在網絡上炸開了鍋。特別是那些自媒體平台，還專門針對陽武縣的用戶進行了推送。陽武縣的群眾看到這個視頻后，開始在朋友圈推薦，很快，這個視頻就在陽武縣火爆起來。

還沒有離開現場的賈庭占突然接到電話：“你還在現場嗎？”

賈庭占回答：“我還在，正在登記參與的業主名單。”

電話里傳來很威嚴的聲音：“你看看現場都有誰錄了視頻併發了出去，讓他趕緊刪除。”

這時候的王萱，已經把錄製的視頻發到一個郵箱裏后，就把手機上保存的視頻刪除了。

就在這時，有一個本地手機號打過來電話：“你好，請問您是王萱嗎？”

王萱道：“是我，有什麼事嗎？”

電話里的人問：“你現在在哪裏？”

王萱道：“在人民路公交站台等公交車呢，怎麼了？”

電話里的人又問：“哪個站台？”

王萱道：“鹽都市場大門口。”

電話里的人說：“你在那裏等我一下，我過去找你有個事。”

王萱已經判斷出來了，是出警的那個派出所的人要來找自己。

果不其然，三分鐘左右，兩名警察來到了身邊：“你就是王萱吧？”

王萱點了點頭：“對，是我，怎麼了？”

一個警察道：“把你的手機打開給我看看。”

王萱就把手機遞給了那位警察。

那位警察在手機上找了一下，沒有發現要找的內容，就問：“你是不是剛才在現場錄視頻了？”

王萱問：“你們是警察嗎？”

那位說道：“是啊，這警服都穿着呢，看不出來嗎？”

王萱問：“你如果是警察，應該知道，要搜查我手機上的內容應該出示搜查證、執法證對吧，我手機上有我個人的私隱，在不經我允許的情況下，就擅自亂看，你覺得不該給我個解釋嗎？”

那個警員被問住了，趕緊道歉：“對不起，事情緊急，我有點亂了，我就是想查一下是誰錄的視頻發到了網上。”

王萱道：“算了，我也不追究這事了，以後再搜別人的時候，注意點法律程序，有權可不能任性。”

兩位警員回去了，給賈庭占彙報：“王萱的手機上我們看了，沒有現場的視頻。”

賈庭占說了句：“先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再說，發視頻的事情，讓網監去管吧，我們忙不過來。”

這時候，就在陽武縣政府的辦公樓里，副縣長王忠收頭大了。網上的視頻突然爆發，說是十年辦不了房產證的小區，正是王忠收在任陽武縣住建局局長的時候給批的建設項目，當時，那塊地還是縣城裏的老鞋廠，屬於國有土地，由於鞋廠倒閉了，開發商趙長來就通過關係打通了王忠收的關係，給王忠收送了三百萬，讓王忠收想辦法幫助運作，以鞋廠職工家屬院的名譽直接讓趙長來搞起了房地產，由於這塊地原屬於國有土地，國資委和國土局要求必須通過重新規劃，然後掛牌出讓，補繳土地出讓金后再改為房地產用地。

這塊地有一百來畝，如果按當時的市場價每畝二百萬計算的話，價值也得兩個億左右。王忠收就讓趙長來又找了一下國資委主任和國土局局長，讓他們單位不管這事，建設局就給趙長來違規批了建設項目許可證。趙長來就在這裏把房子蓋了起來。

由於五證不全，房產局無法給趙長來開發的這個項目辦理房產證，這事也就擱置下來了。後來，趙長來找過王忠收，問王忠收能不能幫助運作一下，讓有關部門幫忙給辦一下房產證。這個時候的王忠收已經是分管城建、國土、規劃的副縣長。但他知道，要辦房產證不難，只要同意補繳土地出讓金，就可以把土地使用性質改過來，就可以辦房產證。但趙長來一聽要補繳兩個億的錢，說啥也不幹。這時就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