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定要考鎮魔司!
“一定要考鎮魔司!”
一道執着的意念閃現,劉根睜開了眼睛。
自己不是被卡車撞死了嗎?
怎麼又活了?
鎮魔司是個什麼鬼?
為什麼要考?
這執念,似乎是前身的?
腦袋一陣迷糊。
似乎有大量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強行往腦子裏塞。
這裏是哪?
將眼睛往四周看。
泥蓬屋頂,四面牆壁也是泥混着麻草壘制。
窗戶上用破紙糊着,透出陣陣冷風。
躺在床上,手腳也是冰冷,連忙往被裏縮了縮。
“醒了……醒了!”
一個年齡約莫四五十歲的婦人,頭上一隻舊木釵挽着髮髻。年紀雖不算大,但鬢間已滿是白髮。
看到劉根醒來,一雙眼眸已是淚汪汪的。
“孩他爹,根兒醒了!他醒了!”
婦人驚喜叫喊。
斑駁黑漆的木門外,響起一個漢子的聲音:“啥?你說啥?”
很快一個頭戴破氈帽,身穿打着補丁的黑布襖。
一張臉曬得黝黑,鬢角斑白,滿是抬頭紋的男子,衝進屋來。
看到醒來的劉根,也是一臉喜色。
“根兒,醒了!根兒真的醒了!”
門外一陣嘈雜之聲,似乎還有外人,也跟着一起進屋。
瞧了一眼,床上睜開眼眸的劉根。
嘴角勾出一抹鄙夷。
“既然醒了,那好了,不用給他看病了。老劉頭,這月的護民稅,你沒理由不交了。
而且你兒子醒了,他是壯勞力,護民稅這個月,雙倍!”
這似乎是個稅官,來家裏收稅的。
說罷,轉身走了。
聽到對方說雙倍收稅,男人怔了一怔。
但看了眼醒來的兒子,掃卻陰霾,臉上又露出喜色。
女人亦驚喜,轉身往廚屋跑去,鼓搗着瓶瓶罐罐。
很快一股葯香飄來。
這便是前身的爹娘。
消化着腦海中的記憶。
此界,似乎是一個武道稱尊的世界。
所處這片地界,稱為大周皇朝。
卻是一副皇朝末年景象。
貪污腐敗,反叛四起,邪教叢生,兵戈不斷。
各種賦稅,壓得人都抬不起頭。
更可怕的是,最近幾十年來。
爆發了凶獸之禍。
半空雲間不時浮現惡鬼頭顱,之後天落鬼雨,便有大量紅着眼睛,身材比普通野獸胖大數圈的怪物,滋生出來。
下山後擇民而食。
麒麟鎮外,多個村落已經被整村屠滅。
前身尚且算幸運的。
家在鎮上。
有鎮魔司在此守護。
雖難免有個別人家,被整戶吃光。
但十之八九的人家能夠保全,已經算是不錯。
而要想徹底安全,就得考鎮魔司。
一旦入了編,就可在鎮魔司內設的住地安家。
有專職的司內人員守衛,不會再出現半夜被吃掉腦袋的事情。
且一旦入了鎮魔司。
也無需再繳那一月一錢銀子的護民稅了。
司內每月有銀錢供應,有糧米發放。
在這亂世,絕對是條好生路。
所以,前身才有‘一定要考鎮魔司’的執念。
這一世的名字,也叫劉根。
很土,但卻習慣。
劉根,留根。
即為家族留下一條根脈。
劉家生活貧苦,到了劉父一代,已經只剩一根獨苗。
且患了難育之症。
膝下無子,劉父自不敢損傷身體,平日重視保養鍛煉,又不斷喝葯調養,快四十歲終於勉強要上孩子,便把這孩子當寶來養。
可憐的是,前些日子。
劉根因保護獵戶鄰居家的發小,招惹了鎮上惡霸,被在胸口踢了兩腳。
舊傷未愈,就急於練功,結果走岔了氣血,故而一病不起。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大小夥子,在床上硬挨了兩個月。
銀子沒少花,最後還是一命嗚呼。
“根兒,醒了。先別動,你身子虛,再喝碗葯。”娘把口沿殘破的花白瓷碗,端到劉根嘴邊。
往碗裏看了一眼。
碗雖殘破,但洗刷得乾淨,瓷邊已刷得泛白。
藥液清澈,直透碗底。
顯然是經過細緻的濾渣。
劉根喝了一口。
溫熱,有些苦。
“娘,我應該沒事了,不用擔心。”
劉根掀開破棉被,坐起身來。
能感覺到身子尚虛弱。
特別是胸口被踢處,隱有陣痛,但無礙。
只是肚餓。
餓得狠。
“爹!我餓。”
“餓!餓太好了!”爹轉身端來一碗粗面,面上還放着青色的野菜。
劉根已經連續七天扒不下一口飯。
爹媽這些日子,已是覺得兒子不行了。
兩雙眼睛,都快哭瞎。
現在卻是出了奇迹。
怎麼不讓人欣喜。
能吃,才能活!
“兒子,這些日子沒吃東西,能吃,也得少吃些。”
“對,慢慢適應消化,娘給你去張屠戶家裏,買塊肉來!”娘拿圍裙,抹了抹手上的葯漬,滿眼都是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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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雙親眼中的欣喜,一絲暖流縈繞在心間。
這對夫婦對前身好極。
硬是讓前身脫產十年,把功夫都花在考試上。
不要說劉家這樣的貧苦家,就是鎮上的一些富員外家,能堅持這樣久的都不多。
一定要考鎮魔司!
就在這時。
那執念,再次刺入腦海。
劉根一個激靈,脫口而出。
聽到兒子此言。
老夫妻倆,互相看了一眼。
果然,兒子的意識已經清醒。
鎮魔司,是兒子的執念。
家裏本就窮困。
父親給城裏一鄭姓富家當長工,平日裏曬糧食,收麥子,除草,喂牲畜。
母親則是幫人家洗衣、補褲、做飯。
但老兩口愛子心切,卻是省吃儉用,硬是給兒子買了‘功譜’,還從富家淘來泡體的藥渣。
硬是供著兒子脫產,每日練武。
兒子倒是努力,每日練功不輟。
可惜的是,人窮命亦苦。
根骨不夠。
練功十年,眼看已經過了二十五歲的氣血巔峰期,竟還是止步在煉勁小成。
煉勁是此界武道的最初等級,與前世吃得飽、穿得暖,各種器材鍛煉下的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煉勁小成,不過單臂一晃,可使四十斤兵器的力道。
根本達不到鎮魔司的煉勁圓滿,單臂輕晃超越百斤的考核標準。
前身報考多年,也是想着對方要求太高,大家都達不到,有機會能撿個漏。
而這只是第一道關卡。
過了能當個皂卒。沒有編製,沒有分房,但也算官家人,准許在鎮魔司的內部住地,租房。
要想有編製,那還要過第二個關卡,對戰關。
這就已經不是劉家這樣的平頭小民,可考慮的了。
嗝!
劉根把一碗面扒光,打了個飽嗝。
面色從蒼白,漸漸轉紅。
老兩口對視一眼,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兒子之前一病不起,共有三因。
一是被惡人踢傷胸口,壓了內傷。
二是自己練功走岔,傷上加傷。
三卻是心病。
年過廿五,氣血下行。已經錯過了練功的最佳時機。
且報名臨近,又生重病,如何還能考上?
若是拖到下一年……氣血更加衰敗,更是沒了機會……
受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斷了念想。
念想一斷。
人,便不成了。
兒子剛有好轉。
怎麼能讓他再斷念想?
老兩口臉上掛起溫和的笑容。
“考……繼續考……就考鎮魔司。”爹忽然道。
“考!根兒這次一定能考上!”娘也道,隨即把一錢銀子拍在桌上。
鎮魔司報名,正需要一錢銀子。
見到爹娘這舉動。
劉根不由心中一慟。
老兩口應該是早就猜到,前身的身體情況,根本不可能考上。
他們都是勤快人,雖說賺不着大錢,但如果不是要供前身練武,家境不至於破落到此。
如今官府逼稅。
不去繳稅。
反而支持前身報考。
怕是爹又要去賠着笑臉,借那富家的高利貸。
娘又要沒日沒夜,給人家洗衣、補褲,當牛做馬。
看了眼桌子上的銀錢。
劉根一陣遲疑。
此界是武道稱尊世界。
兵荒馬亂,民不聊生。
且有凶獸的巨大威脅。
鎮東頭的王寡婦家,前些天,睡覺沒關好門栓。
竟是被一頭髮狂的野豬拱進門去。
第二天,大家叫她不應,推門一看,竟是被野豬拱掉了半個腦袋。
兩歲大的兒子,也入了那豬腹,只留張血肉模糊的肉皮,鋪在泥灰地上。
“不入鎮魔司,就沒有安全可言。不練武,就沒有出頭日……”
劉根拳頭握緊,看着桌上的銀子。
“報,還是不報?”
報的話,馬上就得去報名。
明天就是截止日期。
但報了,很有可能考不上。
自己也許可以利用穿越者的知識,來點什麼蛋白質增肌、漸進式負荷訓練等科學方法,快速鍛煉力量。
可一旦考不上,白白浪費銀錢。
馬上就要繳稅,如果沒錢繳稅。
無論爹還是自己,都要被拉去外鄉修城牆,修河道。
這兵荒馬亂的,在家還能守着一畝三分地,過活。
去了別處,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這幾年被拉走的,就沒見一個活着回來的。
而。
如果不報。
錢倒是省了。
可今年氣血開始下行,到明年,更是沒有一絲機會。
不入鎮魔司,便沒有安全的住家。
有頭睡覺,沒頭起床的事,絕非危言聳聽。
天天擔驚受怕。
活着,當比死了還煎熬。
“這……該怎麼辦?”
劉根感覺自己的人生,一片晦暗。
這穿越而來,竟是比沒穿越前的牛馬生活,更要可怕百倍。
摩挲起那一錢銀子。
冰涼、細膩,手感沉重。
同時沉重的,還有他的內心。
“等等。這是?”
卻於此刻。
一行字跡,漸漸浮現在腦海。
姓名:劉根
功法:老農煉體術【單臂一晃40斤】
修為:煉勁小成(666/1000)
【系統功能1:鐵杵成針(已激活: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努力就有收穫。任何法門,如功法、武技,甚至生活技能,都可通過不斷練習,獲得成長)
系統功能2:鎮魔獎勵(未激活:通過完成鎮魔任務,獲得鎮魔獎勵。獎勵可加速修鍊,或進行推演,獲得不可知的驚喜。報考鎮魔司成功后,可激活。)
系統功能3:梅花寒香(未激活: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鐵杵成針升級版。通過努力,可成倍獲得成長速度。加入鎮魔司后可激活。)】